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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周郁的身上。
如果陈婺源说你别回家,或许叶微微就直接拒绝了,可是他说晚点回家,叶微微在犹豫过后,终是点了头,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说,“最迟晚上八点,我明天还要上班。”
陈婺源不置可否。
叶微微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慢慢走着,走了十多分钟,编了条短信给周郁发过去,“报歉,临时有事儿,不能享受你的晚餐了。”
周郁提着菜刚走出夜市,就收到了叶微微的短信,原本急匆匆的步伐一下子就缓了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一边的花坛上,她坐在旁边喘了会儿气,回道:“没事儿,晚上早点回来,要不要给你留点?”
叶微微其实也没打算去哪儿,就是在马路上散散,随便找个地方填填肚子,挨着时间再回家。
看到周郁的信息说给她留饭,下意识的想回个是,可一想到陈婺源过去,只怕,她连做饭的机会都未必有,手指落在键子上,便换成了,“被帅哥约,要不要给你打包?”
言下之意,留饭就不必了,可以顺便给你带点好吃的回来。
周郁看着短信息,慢慢笑了起来,手指在键子上跳跃,一条信息,很快就回复过去,“还是给帅哥省点吧,免得下次带你吃十菜一汤。”
扑哧。
回过之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没再等到叶微微回信,周郁便收拾起了东西,朝着租住的小区走去。
S市的绿化不错,老旧的小区除了路况不太好,道路两旁的树木到也能成荫,斑驳的树枝空隙间,夕阳的余晖投洒下来,偶尔落在人身上,不免也照落了影像。
原本只以为是树与人的影像合一,等到走了一会儿,周郁却发现还有一道人的影子,几乎一直压着她的影子在走。
眉目间闪过一抹不以为然,以为是同一条路上的路人。
可是走着走着,周郁的不以为然却悄悄的发生了变化,没有任何人会在无意的时候,把每一道步频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正好能配合上她的脚步,稳稳的压住她的影子。
这,绝对是故意的?
她以女人的直觉和记者的敏锐发誓。
蹭——
周郁转身太过突兀,没有半点缓和周转或是再观察一会儿,小心防范的意思,她手里提着包和刚刚买过的菜,就这样直愣愣的回头想看看到底是谁跟在她后面?
可能,也是因为青天白日吧,她压根就没想这人会不会是歹徒,手上会不会有凶器?
“下次不许这样。”陈婺源被发现,没有半点尴尬和窘迫,两手抄在口袋里,眉头缓缓蹙起,看着周郁一副说教的样子,“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周郁:“……”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陈婺源。
可是见到是他,周郁竟然没有意外之感。
“东西给我。”
陈婺源也没有多说什么,本来就只隔了两步的距离,这会儿不过往前一迈,手臂一伸,自然而然的接过周郁手里装菜的袋子,然后,看也不看她,继续朝前走着,甚至在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自动自发的转了弯,往小区里面走去。
周郁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兀自缓和着情绪,等到他拐进小区,便跟了过去。
没有客气的相让,也没有请示能不能进,陈婺源提着菜袋子等在防盗门边,看着周郁开了门,便跟着进了屋。
几天没回家,屋子里到不见半分尘土之气。
周郁换了鞋,开了下鞋柜,“家里没有男士……”
没等周郁把话说完,陈婺源已经穿着鞋,提着菜袋子直接去了厨房,把菜放到地砖上,转身出来的时候,他看着还杵在门口的周郁问道:“现在做饭,还是一会儿做饭?”
周郁:“……”
陈婺源见周郁没应声,先在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水,缓解了嗓子的灼痛感,然后又拿着杯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坐到沙发上,“嗓子疼,渴了。”
“嗓子怎么了?”周郁的眼睛掠过陈婺源的鞋,没有再说什么,自己提着包,走到了沙发一边,坐好。
虽然周郁的声音听不出关心的意思,可陈婺源还是因为她的话询问,而眼底展笑,抬手揉了揉喉咙,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小时候坐下的毛病。”
提起小时候,周郁目光不由闪了一下,“带药了吗?”
这一句,明显比之前那句要软和几分。
陈婺源展笑的眉眼,慢慢被柔和的温度所取代,他看着周郁,缓缓开口,“囡囡,那天晚上,我……”
“婺源哥哥……”周郁讪然一笑,带着几分歉意,“那天晚上,我没去。”
不管真与假,不管理由如何,她都不想再提那天晚上了,就当是一种结束吧。
目光再度与陈婺源交织,本以为面对这张脸,她心里的悸动与贪恋还会让她变的紧张,一颗心因为慌乱需要刻意掩饰才不会被他发现?
可是,心里好平静。
面对她曾倾心相许,却又被迫放弃的人,她竟然能坦然的像是面对多年的老友,或者,一个在身份上,可以被当作哥哥的人。
好奇怪的感觉!
那种贪恋与悸动,好像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周郁有点措手不及。
明明上次他来,她还会紧张害怕的不能自已?
这才过了几天?
周郁只想到掩饰她自以为见到陈婺源会出现的慌乱,却忘了掩饰她因为突然间觉得以前的感觉全都消失无踪而变的惶惑的情绪。
熟悉她如陈婺源这般,如何会看不懂她情绪间的悄然转变,在她目露惶惑的时候,他的眸光里,已染上了一片伤悲。
只不过,他的伤悲在周郁没来得及发现的时候,又被他悄然隐藏。
不知何时,他手握成拳,微微收力,目光幽暗的看着沉浸在惶惑中的周郁,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囡囡跟凌氏的总裁,是做戏给婺源哥哥看的吧。”
呃——
因为陈婺源说的是肯定句,周郁惶惑的神色一下子被打了回来,眸光被不解包围,下意识的否决,“婺源哥哥怎么会这么说?”
“囡囡……”陈婺源叫着她的名字,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挪到周郁的身前,半蹲下身体,在周郁想要闪躲原时候,扑住了她的手,声带急切,“因为婺源哥哥知道,在我的囡囡心里,从小到大,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婺源哥哥,我的囡囡说过,这一辈子,她都是婺源哥哥的人,也只是婺源哥哥的人,她答应了她的婺源哥哥,要为他生儿育女,生两个男孩,然后再生两个女孩,两对儿女双全,等到他们老了……”
“婺源哥哥……”周郁本来想把手从陈婺源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挣扎了两下无果,便出声欲阻止,只可惜,她低估了此刻陈婺源的不安的心情。
若说上次离开,他还能保持理智,冷静的分析出凌晨与周郁关系中的破绽的话,那么这一次,因为他在周郁眼里,再也看不到对他的爱恋,甚至,有一种心若止水的感觉,突然,他就慌了,慌到他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他会彻彻底底失去周郁。
所以,陈婺源没法再让自己的情绪被理智操控。
看着周郁挣扎,他以前从来不会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儿,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拿她当公一样呵护,可是现在,他只想把她牢牢的控制在身边,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不让她的心,再有偏颇,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纠正她偏离的轨道。
陈婺源不愿意,也不会相信,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会真正把他从她的心底里移去。
他更愿意相信,周郁现在只不过是动摇,而他要做的,就是把她动摇的火苗,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