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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只有落雪声。
等到早餐彻底凉了，一家三口才开始有动静，各自有条不紊地洗漱，梅良觉重新热了早餐，吃完后，又坐在窗前给母女俩编头发。
说起来这门手技还是被妻子锻炼出来的。
他还记得十七岁那时的她，印象最深的是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睛，脸孔还带着未完全脱尽的稚气，偏偏还学人化妆涂口红，不过，倒是挺好看的。
可那又长又黑的头发，大部分时间都是披散着的，要不就是用发绳随便扎起来。
当时他还只是她的中文老师，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好说出来，只是心里觉得，这么美的头发被她这样随意对待，有些暴殄天物了。
慢慢地才知道，她母亲早逝，父亲独自一人把她带大，还经营着一个生意极好的小酒馆，自然在这些方面就照顾得不太周细了。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了，自然而然就把这头长发也接手过来，生了女儿后，更是
“爸爸，”小朋友撇着嘴巴，“你扯痛我的头发啦。”
梅良觉回过神，“宝宝对不起，爸爸会注意点。”
他一抬头，和妻子柔软的眼神撞上，不用说什么，一个字都不用，便明白了彼此的心中所想。
赵瑜也是想起了那段忐忑又甜蜜的暗恋日子，她对自己的中文老师一见钟情，化妆打扮，大冬天为了穿漂亮裙子，自己冻了个半死，还被他说，后来不知偷偷躲在被窝里哭过多少回。
少女的心事啊，不是亲自经历，又会有多少人懂？可就算嘴里不说，别人稍微一留心，一眼就可以轻易看出来，藏也藏不住的。
后来她鼓起勇气表白，没想到他却抢先捅破了那层纸，证实了那在彼此间滋生的若有似无的情愫，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动心。
“表白这种事，应该交给男人来。”
一段原本以为会无疾而终的暗恋，要用视死如归的勇气才能说出的表白，能得到他的回应，对她来说，大概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了。
和大部分的男女一样，恋爱结婚生孩子，沿着最寻常的人生轨迹行走，可因为共度一生的人是他，便觉得比太多人要幸福。
回忆画上句点。
他们的眼神依然胶着放不开。
梅玖小朋友见爸爸又没有了动静，嘟起来的嘴角都快可以挂瓶子了，“爸爸”
有点委屈。
爸爸早上陪妈妈睡觉，中午陪妈妈睡觉，晚上也陪妈妈睡觉，而她呢，只有一个睡前故事，不过每次都只能听一半——爸爸的声音太好听了，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小床上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有个小弟弟陪着玩啊！
这样一想，她心里更委屈了，“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小弟弟？”
梅良觉笑着看妻子一眼，“爸爸正在努力，很快。”
“很快是多快？”
“这个，”梅良觉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直到被他盯着的人的脸慢慢变红，他才弯唇一笑，“等你学会全部的汉语拼音？”
梅玖小朋友没忍住，“哇”的一声扑进妈妈怀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