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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二十岁都不到,看上去却像是个四十多岁的桑榆妇人。
就如容蓟所说,这两年来,她过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有时候会想,干脆死掉算了,可她却又害怕,害怕死亡的孤寂和冰冷。
她一直都很胆小,就连死亡,没有人陪着,都不敢尝试。
她害了阎夫人,又欺骗了阎烈洲,父亲也战死沙场。
这或许,就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但那又如何?
至少自己还活着,只此一点,便比那个女子要幸运许多。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
“侧王妃!”一个身材肥胖,走起路来气喘吁吁的老妇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偌大的府邸,下人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老弱的伺人留了下来。
她木然道:“什么事?”
“太……太子殿下来了。”
她猛地抬眸,眼底写满了惊恐。
不似两年前,在得知太子来见她时,会露出欢喜雀跃的神情,如今,容蓟的名字对她来说,就似洪水猛兽,不知这一次他来,又要如何折磨自己。
她急忙站起身,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身赭黄的男子,在侍人的簇拥下大步而入。
好似没有看到阎婉清一样,直接走到供桌前,拿起三支香点燃。
鞠了三个躬后,他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转身的刹那,阎婉清吓得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阎侧妃最近过的似乎很是不顺?”他看着阎婉清,淡淡开口。
阎婉清颤声道:“劳烦殿下关切,妾身过得很好?”
“很好?”尾音上扬,带着微微的鼻音,醇厚魅惑得令人心底发痒,可阎婉清却抖得更厉害了,好似天要塌下来一般的惊恐。
“你不用这么害怕。”他的声音越发温柔了,走到阎婉清身前,静静看着他:“孤今日来,就是给二皇兄上柱香的,今天,是他满一年的忌日,我这个做兄弟的,该来看看他。”
“是。”阎婉清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他默了一阵,忽然蹲下/身,轻轻抚摸她斑白的鬓发:“婉清,如果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再爱上孤吗?”
他颤抖着抬头,惶恐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妾身……不敢妄想。”说着,重新低下头去。
他轻轻叹息:“孤以为,你对孤,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站起身,眸光再次变得冷漠:“你恨孤么?”
仍是摇头:“不,不恨。”
“呵……”他冷笑一声:“不恨,还是不敢恨?罢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婉清,但愿你我,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面。”
阎婉清敏感地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了容蓟转身而去的背影,同时,耳边听到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朝廷要挑选一批家世清白的官家女,送往皇陵为历代祖先守灵,孤推荐了你。”
“不——”阎婉清踉跄着朝前扑了过去,却连容蓟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耳边除了他决绝而去的脚步声,便只有自己发出的绝望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