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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想说的是,二皇子得的是风温,爷爷辩证错了,用了麻黄汤,导致出现坏证,病邪逆传心包了。”
孙兆怒道:“你是想说,爷爷的罪过其实比高保衡他们说的还要重?杀头抄家罚没为奴都还不够,是吗?”
一旁的范妙菡急声道:“四师哥不是这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孙兆横了两人一眼,对叶知秋道:“你一个劲说爷爷辩证错了,以至于二皇子的病逆传心包然后死了,是爷爷治死的,你不就是这意思吗?”
“真的不是,”叶知秋急了,“你能不能听我说完,不要打断我的话!”
孙兆还没见他这样凶过,愣了一下,正要发火,孙用和摆摆手,道:“永泽说的对,我相信他不是这意思,让他把话说完,你们都不要打断他的话了。”
孙兆气呼呼瞪了他一眼:“好,我不说,你说!”
叶知秋道:“我说爷爷辩证错了,不是指责爷爷,我已经强调了,爷爷你们都还不知道温病跟伤寒完全是两码事,所以辨证错了也没什么,本来就不知道嘛。”
孙兆听他说老太爷孙用和不知道伤寒跟温病的区别,本想怒斥他无礼,但刚才说了不要打断他的话,见孙用和都捻着胡须一言不发听着,只得忍住了。
叶知秋一口气说了下去:“我知道我这样说爷爷不妥,但我必须说出来,没办法回避,只有明确了这一点,后面才能接着往下说。——二皇子得的是风温,爷爷当作风寒表证治疗,我说了这不怪爷爷,因为他不知道治疗风温的方法跟治疗风寒表证的不一样,绝对不能用麻黄汤发汗,不然就很可能会出现坏证,这一点他不知道,别的医者也都不知道,因为在《伤寒论》里,或者说在《内经》、《难经》里,都是把温病归于伤寒这个大类之下的,属于伤寒的一种。这是不对的。温病是一种独立于伤寒的病,用的方子跟伤寒完全不一样。——这个不说了,接着往下说,二皇子出现了坏证,病邪逆传心包了,这非常危险,病情非常危重,当然,不能说这个结果是爷爷造成的,因为爷爷本来就不知道不能用治伤寒的办法治温病,伤寒论只说了风温,也没有说相应的方子,只能用伤寒论上的方子,当然,《千金方》、《肘后备急方》也有一些方子可以治疗温病,但是都不是专门治疗温病的。也很少有人用来治疗温病,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温病跟伤寒不一样,都习惯了用治伤寒的方子治温病,这跟爷爷一样。——我说这些只是想说一个事实,那就是爷爷并没有做错什么,要说错,只能是大家都没有认识到温病不同于伤寒,不能用治伤寒的方子治温病,不知者不为罪,所以,在二皇子出现逆传心包的危症之前,爷爷从他的医术来判断,或者说从当今所有医者的医术来看,都没有错。不能认为他‘不如本方’!这是这样!”
“说完了吗?”孙兆冷冷道。
“前面的说完了。”
“我能说了吗?”
叶知秋点点头:“师父请说。”
孙兆冷声道:“到现在,也没有人指着爷爷前面辩证错误,你这么大一堆,反倒是在说爷爷错了,你说你是在帮爷爷还是在害爷爷?”
叶知秋愣了一下,的确,因为这时候的医者都不知道伤寒跟温病的区别,也不知道类似风寒表证的风温(不同于伤寒论上的风温)其实是一种独立的病证,是不同于伤寒的,而把温病当成伤寒的一种进行治疗,所以在翰林医官院的听审会上,并没有人指责孙用和最初的辩证错误,这种视而不见,正说明了他们不知道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在宋朝的医者中,还没有人知道两者的区别。挑明这个误诊其实是对孙用和不利的,但是,却又不能回避,因为后面的正确来自于前面的分析。
叶知秋道:“我之所以要反复强调爷爷辩证错了,不是要指责爷爷,而是要强调二皇子的病,其实是一种不同于风寒表证的风温,这种风温也不是伤寒论上所说的那种风温,而是一种新的病,是温病,当然,这种温病也不是伤寒论上所说的温病,爷爷虽然还不知道这种温病跟伤寒的区别,但是,他在临床实践中已经发现了这种病不能用一般的伤寒方子治疗,而独创了一种新的方子,我仔细分析过爷爷的方子,这方子对治疗温病是完全有效的,爷爷也说过他用这种方子治愈过类似的病患。所以我想说的是,整个病案来看,爷爷没有错误,不应当承担任何责任。”
孙用和一直用心地听着,听他说完了,这才问道:“你是说,二皇子后来出现的类似阳明腑实证的这种怪证,其实是一种不同于伤寒的病?是我们都不知道的一种新病,你也把它叫做温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