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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乡绅发言了:“看来是个外地人,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审查了。看他的打扮是个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不会出什么大麻烦。我们通融一下,让他上路吧。”
上路?要杀人了吗?信使痴痴呆呆,任由几名车夫连拉带拽地把他拖到秤上。几名车夫似乎嫌他份量不足,顺手让他背上一个布袋,布袋中装满石子,经过几番添添加加,方才对他的重量满意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到了马车上,车厢内,同伴连声的催问惊醒了信使。
“什么?”信使茫然的问。
“多少钱?”车厢内同伴再度询问。
“什么多少钱?”使者心里疑惑,看来,自己是当了“菜人”了。
“我问你,参加这个比赛,给了你多少钱?”
比赛,吃人还要比赛?青州好凶猛——使者按耐不住好奇心,探问:“什么比赛?”
同伴露出恍然的神情:“外地人?嗯,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嘿嘿。”
车内,另一个同伴含着笑意给信使解释:原来,今日是青州“马车夫日”。这一日,各地同城马车夫间要举行竞赛,从自己的城赶着一辆马车,拉最少三名乘客到广绕,看谁的马车快。乘客的体重总数必须相同,经过三名当地官员公正,马车在正午时分出发。
这三名乘客必须是自愿找上门来的乘客,所以,当地官员在乘客不开口之前,为视公正不能说话。乘客的体重不够,必须拿石子增补重量。由于这项比赛是比谁更快,路途上乘客需尽量少的休息,所以,搭乘的乘客不仅不用付钱,还可以拿到马车行补贴的少量钱财。同伴刚才是在问,马车行许诺给他补贴多少钱。
原来如此,信使松了口气,答:“这个,来时匆匆,马车行未曾提起。”
“嗯,若是正午时分,马车行凑不起三个乘客,这说明马车行生意不行,必须放弃参加比赛。你是最后一个人,马车行应该给你重金,若是马车行不提及补偿,按惯例,你到了广绕城,可以要求车行给你安排食宿。”车中同伴好心的提醒信使。
“这种比赛有何用?众车行为何如此热心?”信使问。
“官府的驿马传送信件,必须快。每年举行这种比赛,是为了选出各地最快的驿马。获胜的马车行,可以获得官府一年的信件传送契约,还可以在马车行所有的马车上,加一个星型徽记,获胜的马车夫也可在自己的制服戴上星型标志,马车行还可以借此标志招徕生意。故此,所有的马车行、马车夫对这一比赛都很热心。”
“哦,原来,秤重不是为了吃人”信使明白了这一切,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一路上享受着马车行免费的饭食,信使顺利来到广绕,婉拒了马车行的食宿安排,信使直奔广饶城主府,投递信件。
“城主不在府上,你是怎么来到广饶的?”见到信使,青州主薄简雍心内一惊,急忙询问。
经过信使叙说,简雍明了了一切,沉思一会,断然道:“走,我领你去见玄德。”
“好亲切的称呼。”信使心内嘀咕,随简雍来到了广绕城南一座未完工的高楼前,刘备正在那里督造。
广饶城,由于城墙修建的异常高大,经过六年的奋战,只完成了城西与城南的城墙建造。这座楼就是为了纪念南城墙完工,而特意修建的。如今,它有一个特殊的使命,在即将到来的各部族盟誓大会上,充当会址。
这是一座完全用石料建成的长条形高楼,一别于过去全用木料建成的楼台。楼主体高五层,五层之上,四个角上再突起四座八角形方塔,总共高八层。楼中心,一座十二层高的六角尖塔直立而起,尖顶深入在云端。而刘备正在其中一座角塔上,用望远镜观看主塔上的工匠铺设铜瓦。身边,簇拥着许多乡绅(元老)打扮的人。
简雍来到刘备身边,看到刘备神情专注,不敢打搅,悄悄摆手,示意信使侍立在一旁。
借此机会,信使打量着塔内情景。塔四角,树立着四根青铜圆柱,柱上没有雕刻花鸟虫鱼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只是朴素地铸出几个棱角。除了这四根圆柱,大厅中空空荡荡,再没有任何支撑物。眺望主塔,其上的瓦片泛出粼粼的青光——竟也是青铜制成。
“好开阔的厅堂,好阔气的手笔——用青铜做柱子瓦片,真奢侈。”使者信中暗暗嘀咕。
(ps:约在公元前2世纪,罗马开始使用火山灰混凝土成为独立的建筑材料,到公元前1世纪,几乎完全代替石材,用于浇筑拱券石柱,也用于筑墙。公元一世纪中叶(汉恒帝时期),罗马出观了十字拱,它覆盖方形的建筑空间,把拱顶的重量集中到四角的墩子上,无需连续的承重墙,空间因此更为开敞。柱子之间跨度竟可以达到25米。以巴尔贝克太阳神庙为例,厅堂中45根柱子,每根高19.6米,底径2米,重500吨。所以,青州当时出现这样的建筑,完全符合当时的生产力。)
“宪和,明日开始,往这里搬迁典籍。五层主楼里,第一层为文学,主要是诗词歌赋作品,第二层为术学(数学)和医学,第三层为机械学,第四层历史典籍,百家思想,第五层嘛,为军事学工程学著作。四角方塔开放给功民读书游览,中央尖塔作为盟誓场所,开放给各部族、各郡县元老。另外,每月十五,五个塔全部开放,准许各郡县百姓游览。”刘备放下望远镜,叮嘱道。
使者心内一惊:这样一个巍峨的建筑,竟然不是作为宫殿,作为自己的居所,而要把它作为一座书楼。刘备违背祖制建这样一个高楼,全然不是为自己。他难道不怕塔上的人居高临下,窥视自己的后花园?
这句话,全然颠覆了使者心中的价值观念,好像万丈高楼失了脚,使者失魂落魄,连简雍连声的呼唤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