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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如此轻?”原伯庸做事素来稳重,惊诧之下,他上前一步,低头在文姒夫人的耳边轻声问她。
文姒夫人的脸,没来由的红了,耳垂泛着粉红,赶紧的低下头去,细细发丝遮住了脸颊,将她的娇羞全部隐藏。
“乖乖她一直不重……可能营养*吧。”文姒夫人脑子一片混乱,随便找了个借口。
原伯庸哑然,手中抱着的宇文公主虽然比一般小孩娇小些,但白希干净,小胳膊小腿的还有些肉,嫩乎乎的别提多可爱。她这模样,随便扔到谁面前,都不可能说她营养*。
如果她都营养*了,那这世间还真是没有营养丰富之人了。
原伯庸看见文姒夫人的尴尬,一时之间,突然的多了份勇气,觉得自己应该在她身边陪着她。他抱着宇文公主坐了下来,不一会,对面的戏台开锣,喜中霖已经化妆上台,一个铿锵有力的开场之后,锣鼓骤响,整个德明府上空都是欢声笑语。
喜中霖的长相,原伯庸心里有数。听戏中途,他频频偷瞟文姒夫人,见她端坐在自己的右上方,目不转睛,面容端庄,并无半点睹物思人的忧伤,也无爱屋及乌的情愫。
原伯庸心中暗喜,他一直担心,文姒夫人会因为喜中霖长相与其先夫相似而移情别恋,特别是听说她将喜中霖请回府后,更加的坐立不安。
如今看来,他不过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而已。
宇文公主在见到原伯庸之前,宇文如钺他们就授意她要促成他们的好事。宇文公主并不懂什么是好事,也不知道该如何促成,但她本能的感觉到,她就像一根针,要将两块质地不一样的料子缝合在一起。
穿针引线的事,宇文公主这是头一回,不过,她是无师自通。
别人看戏,边看边聊,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宇文公主看戏,却是三心二意,东奔西跑。
她一会亲亲原伯庸的脸,然后跑到文姒夫人身边,要亲她。一会拿着文姒夫人给她的小点心,去喂原伯庸。再把原伯庸喝了一半的茶水,端着去喂文姒夫人,她不肯喝,宇文公主就又哭又闹,瘪着小脸要流眼泪。
宇文如钺他们坐在一旁,佯装不知,实际上,快要笑出内伤。
有宇文公主在那里帮助他们间接接吻,原伯庸和文姒夫人那点傲娇的脸面,全都被撕扯下来。
文姒夫人早就羞得面颊桃花,含羞带怯的。原伯庸刚开始还摆着一个孔夫子的圣洁模样,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到后来,他那眼神也忍不住的嘀溜到文姒夫人的脸上,看到她雍容华贵的仪态之中,暗藏着少女的羞涩,心,都醉了。
宇文公主忙到一半,见宇文如钺和原灵均都悄悄的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越来的有劲。她跑到齐蓁蓁面前,向她讨要药丸。
齐蓁蓁当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她义不容辞的拿出一颗“养身丸”塞到宇文公主的手里,然后,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那颗药丸塞进了原伯庸的嘴里。
这个动作,危险指数不亚于虎口拨牙,火中取栗。
可怜的原伯庸,被宇文公主下药了,也不能打她。
原伯庸本就是个很注重养身之人,那养身丸很是燥热,一吃下去不过两柱香时间,原伯庸就开始头冒虚汗,面红耳赤,浑身滚烫,很是难受。
宇文公主见状,急忙拉着文姒夫人来看他。
大家都知道,原伯庸不舒服肯定跟宇文公主喂他吃的药丸有关系。可是,她才五岁,所以所有人都原谅了她,只当她调皮捣蛋,纷纷劝文姒夫人赶紧陪原伯庸去看郎中,不必在这里陪着她们。
宇文如钺他们顺理成章的将原伯庸扶到了临渊楼,齐蓁蓁借口熬药离开了,整个临渊楼,只剩下他们两个。
临渊楼外,宇文如钺搂着宇文公主,狠狠的亲了她两口。
“我就知道,乖乖最能干了!”原灵均也不甘寂寞,在另一边亲了她一下。他看见齐蓁蓁匆匆忙忙的从临渊楼走出来,兴奋的拉着她,在她的额头上也亲了一下。
齐蓁蓁犹如雷击,愣在原地。
虽说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但这样亲昵的动作,原灵均也是第一次做。
“灵均,你唐突了。”宇文如钺看出齐蓁蓁的难堪,提醒他。原灵均这才意识到自己高兴的昏了头,竟把齐蓁蓁当成了宇文公主来亲昵,当下退后两步,弯腰作揖,连声道歉。
齐蓁蓁红着脸,小声说道:“那养身丸不过是些滋阳补品所炼制而成的,原太傅吃了只会上上火,喝几碗凉茶就好。”
“谢谢你。”原灵均真诚的道谢,他瞅着那临渊楼,暗自叹气:“唉,真不知道我那个不省心的爹,能不能把握机会。”
宇文如钺笑嘻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临渊楼的大门被我们反锁了,他们想出来都不行。我也传话下说,说太傅在临渊楼休息,不许他们来打扰。反正,清心阁那里的戏没有唱完,这临渊楼的戏就别想结束。”
“钺哥哥,夫人知道了会骂我们的。”齐蓁蓁担心的提醒他。
原灵均却不以为然的指着宇文公主,吊儿郎当的问她:“乖乖,临渊楼的门,是谁锁的?”
宇文公主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那是谁说的,不许别人来吵原太傅的?”
宇文公主再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大概是想到自己不会说话不能下令,又指了指宇文如钺,意思说这主意是她出的,但命令是宇文如钺下的。
原灵均抱起她将她抛向半空,再次接住时,哈哈大笑起来:“只要有乖乖在,娘才会不找我们麻烦呢。”
宇文公主用力的点头,然后拉着宇文如钺,指手画脚的告诉他,她要奖励。
宇文如钺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好!哥哥奖励你!明儿我们就去踏青,哥哥带你去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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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侯爷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文姒夫人一直都是深居简出,从未有过任何绯闻。
文姒夫人的娘家亲戚心疼她年纪轻轻就守寡,这些年来,没少干牵线说媒的。只是文姒夫人态度坚决,时间一长,他们便不好再提起。
如今,她主动邀请他们来家里听戏,又见喜中霖的长相,便有所猜测。宇文如钺这般小子耍了什么花招,他们都是过来人,哪有不懂的道理。看见文姒夫人被他们设计离开清心阁,个个都冲着宇文如钺竖起了大拇指,觉得这小侯爷长大懂事了,知道为母亲的未来和幸福着想。
所以,当他们得知明日宇文如钺准备带宇文公主去踏青时,他们一致要求,必须把这戏班子和原伯庸,一起带去。
宇文如钺很是头疼这些亲戚,全都是极其善良热情的人,只是,太喜欢凑热闹出馊主意,经常好心办坏事。
原灵均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打铁应该趁热,他那个行动迟缓的爹,必须下手狠点才会有所觉悟。
宇文如钺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动了心,安排好行程之后,也不管文姒夫人和原伯庸愿不愿意,第二日几乎是强行将他们都带出了沂城,在沂河边的一片草地上,重新搭台唱戏。
文姒夫人还在生气,宇文如钺将她和原伯庸锁在一起足足有三个时辰。两人在一个房间时,从最初的尴尬沉默,到后来的忆苦思甜,再到最后的侃侃而谈,本来气氛还不错,但原伯庸突然的表白,令文姒夫人难堪又狼狈,差点要拿刀自刎。
其实,文姒夫人一直知道原伯庸的心意。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都彬彬有礼,多不逾越半点,时间长了便觉得是自己多情,误会了他。
她已经接受了原伯庸对自己无心这个事实,突然的,他又跳出来说心里有她,特别是看到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利索,好象喜欢她是件很勉强的事,文姒夫人多少有点恼羞成怒,当即拧过身去不再理他。
本来文姒夫人死活不肯出游,可是家里的亲戚都知道了,还坚持要跟随着一起来热闹。
特别是看到宇文公主那兴奋劲,文姒夫人实在狠不下心来反对,只能忍着气,默默的坐在马车里,跟着他们一同往沂河去。
宇文公主与文姒夫人同坐一辆马车,宇文如钺知道文姒夫人在生他们的气,也不敢再惹恼她,与齐蓁蓁同坐一辆马车。
原灵均本来也想凑热闹,来闹腾两下,却被宇文如钺踢下了马车。他只好忍辱负重的,与原伯庸同坐一辆马车,企图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些话来。
可是,一路上,原伯庸都沉默不语。他看原灵均的眼神,也很怪异。
原灵均不敢惹火上身,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宇文公主的身上,希望她能把文姒夫人哄开心,让她放开心胸,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