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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有福。”
雷嬷嬷忙说:“都是东家小姐……”情急之下觉自己说错了话,又忙改口道:“都是奶奶的恩德,我们家那臭小子才能得偿所愿。”
端惠郡主提的都是些极寻常的家长里短,再加上个性十分的随和,从不端郡主的架子。一来二去的,雷嬷嬷才没那么的紧张。
“大爷怎么就去了军营呢?他自小身子就很病弱,如今虽然强壮些了,但毕竟底子不好。如何能去军营?”
端惠含笑道:“这是君华自己的意思,他愿意去就去吧。我当姐姐的全力支持他。”
雷嬷嬷只是沐瑄曾经的奶娘而已,自然没有权利过问此事,不过了两句心中的感慨便把这事带过去了。
或许是端惠郡主平时身边少人说话的缘故,渐渐的和雷嬷嬷就絮叨起来。谈论的话题从雷波到沐瑄,后来端惠郡主提起了小时候的事。
她眉眼弯弯,面容十分的温柔,与雷嬷嬷道:“那时候我也很淘气,常惹得母妃十分的头疼。经常听见她埋怨说是不是生错了,该是个男孩子,怎么就成了女孩子的。弟弟因为身体不好,母妃对他诸多的限制。不管到哪去都是一大堆的人跟随着,因此倒有些安静,反而像个女孩子。”
雷嬷嬷是沐瑄的奶娘,当年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沐瑄身后,听见了郡主这番话,不免笑道:“郡主长得十分的可爱,大爷虽然身体差一点,但也十分的惹人喜欢,很是漂亮。当初先王妃最心疼你们了。”
“母亲自然心疼孩子。要是母妃还在该多好,看看现在君华身体健康,还能去军营领兵打仗。又得了这样的一个儿媳妇,不知多么的喜欢呢。”端惠说着,眼里的神情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弟弟是没什么遗憾了,可她呢。要是母亲还在看见她这番模样,必定也是心疼吧。会不会像太妃那样忙着给她重新找仪宾呢?但端惠能断定的是,母妃绝不会像他们那样逼迫自己。
雷嬷嬷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柴王妃的模样,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依旧能清晰的记得柴王妃的样子,甚至连王妃的一言一笑她都还能记得。不仅是因为柴王妃长得很漂亮,还有柴王妃对一双儿女的疼爱,对下人们的严厉。更深刻的事她却不敢再接着回忆下去了。
雷嬷嬷顺着端惠的话说:“郡主您说得很是。”
端惠想起先去多年的母亲,一头栽进往事的追忆里,有些难以自拔,她仔细的回想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回想起母亲对他们姐弟的爱护,回想起母妃和父王琴瑟和鸣的样子,也回想起母亲喜欢穿的衣裳,珍爱的饰。
端惠却总觉得自己的记忆缺了些什么,不是那么的完整。
“嬷嬷,母妃当初走的时候我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加上隔了这些年,有些事不是记得太清楚了。这些年我想找人问也不好开口。您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对当初的事您还记得多少?”
雷嬷嬷却突然心如擂鼓,脸色微微的有些惊惶,又要强做镇定道:“记得,大多都记得。”
“那好,改天你来好好的和我说说当年的事。”
雷嬷嬷如芒在背,却再也坐不住了,偏偏口中还要说:“是的。”
端惠微微一笑,和煦得如同这三月里的春风一般。雷嬷嬷却不敢面对端惠这明媚的笑容。她头埋得低低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板上铺着寸许厚的外国进贡的地毯。
端惠没有察觉到雷嬷嬷情绪上的异样。雷嬷嬷在跟前坐了一会儿,推说家里还有事要告辞。端惠自然也没有强留。
雷嬷嬷走后,端惠坐在窗下,从窗外望去,院子里的荼蘼架上已经爬满了绿叶。她有些恍惚,并未从往事的追忆里回过神来。
陈氏进来的时候瞧见了这一幕,上前温和的笑道:“郡主,您在想什么?”
端惠回头来微笑着说:“没想什么,奶娘快快请坐。”立马有小丫鬟挪了椅子过来。
陈氏刚才和雷嬷嬷打了个照面,却见雷嬷嬷有些恍惚的样子,如今又见郡主如此这般,心道不知这两人之前到底说了些什么。
端惠郡主忽而说道:“奶娘,小时候的事有些记得起来,有些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总感觉有一部分的记忆缺失了一样。”
陈氏温和的笑道:“人这一辈子能记起多少事,何况还是小时候。”
端惠满脑子都是母亲的音容相貌,却现关于母亲的记忆她无法拼凑完整。心道不应该啊,母亲走的时候她已经八岁了,过去了不过二十来年,不可能把关于母亲的事都给忘记了。
她忽而问了陈氏一句:“奶娘,母妃当初时常住在山庄吧?”
陈氏点头说:“是啊,王妃喜欢山庄这边。”
“那她长期住在这边,太妃她都没什么意见吗?”
陈氏有些愕然,当初先王妃和太妃婆媳俩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融洽。先王妃正是因为和太妃之间不可调和才搬到山庄来住。以为距离远一些要好一点,哪知隔阂只会越来越深。郡主突然问这个,难道她不晓得当初王妃和太妃婆媳矛盾的事?
先王妃故去差不多二十年了,如今的王妃已经换成了太妃的外侄女。再提当年的事又有多大的意义。这些话在陈氏的脑袋里过了一遍,最后才缓缓说道:“中间还有王爷,有什么不能调和的。”
豫王在郡主的记忆里从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对于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向来很少过问。每日只知贪图享乐,虚度光阴而已。他能在中间调和母亲和太妃的婆媳关系?郡主表示的疑问。
“奶娘,是不是当初母妃和太妃之间关系并不大好?”
陈氏失笑道:“天下哪里有婆婆真的把儿媳当成自家女儿的,再说一家子,难免有些磕着碰着的。过去这么久的事了,郡主该放下才是。”
端惠道:“不知放不放得下的事,只是觉得关于母妃的记忆缺失点什么。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了好些事。”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却不敢向陈氏提半个字。弟弟对母妃的死一只抱着怀疑的态度,让崔尚州查了这么久,也确实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当时太妃和母妃之间的关系当真不好?那会不会是……她不敢再往下想,心道什么时候找崔尚州来帮忙再查一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