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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病房门口,正进来送饭的司徒南,因为听到了护士说的话,而手上提着的东西,全部打翻掉落在地。
季瑾之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脸惊鸿的错愕,抬眸看向司徒南,手臂颤抖的朝着他举了起来,嘴巴张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再度张开,如此反复了许久,才勉强道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的孩子呢?”
司徒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欺骗她,但季瑾之之前的身体情况,这几个月又是如何走过来的,他很清楚,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更明白,如果马上知道了孩子夭折的消息,她会有多崩溃!
所以,司徒南就想着,能瞒多久瞒多久,怀揣着这个秘密,每天忧心忡忡的在她身边,只希望她能尽快恢复,尽快的走出心理的阴影,等到她不需要任何的精神支撑,都可以正常生活时,再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却没想到……
还真是纸包不住火。
司徒南箭步冲过来,侧身坐在床边,他没说话,只是展开双臂,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在季瑾之的耳边,一遍遍的重复那句,“对不起,对不起……”
但季瑾之的脸色却更加的苍白,她没有哭,也没有叫喊,更没有发泄和疯狂的任意互道,只是贝齿死死的啃咬着下唇,咬破了,贝齿陷进皮肉,鲜红的液体滴滴的流淌下来,却怎么都不肯松口。
司徒南皱紧双眉,看着她这样,心疼的俊脸蹙成了一团,“瑾之,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了,好吗?”
“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放过你自己吧!”
她仍旧不说话,呆滞的眼神,空洞的目光,没有任何悲痛的举动,只是呆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咬的血肉模糊,双手颤抖的抓着自己的双腿,血红的指印在白皙的腿上落下鲜明的痕迹。
司徒南不能允许她这样下去,拦阻的捉住她的双手,控制的攥紧她的手腕,又蛮力的撬开她的贝齿,将自己的手掌塞进其中,“咬我吧!咬我,都是我的错,咬我……”
他越是这样说,她却偏偏不这样做,沉默的挣扎了很久,终抵不过,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后,昏了过去。
司徒南抱着她软绵绵的身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过后的几天里,季瑾之一直处在昏迷之中,而司徒南也一直在她的身边,默默的陪同着。
精神科的医生过来检查过,只说患者情绪上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很不多不好的回忆碰撞到一起,大脑承受不住这些压力,所以选择了深度沉睡的状态之中,这种状态下,医学是无法涉足的,一旦过分干涉,就会刺激脑电波,导致额叶受损。
人的身体也等于是一部机器,而大脑,就是这台机器的枢纽和中心,外界的事物和情绪过度刺激,大脑承受不住,就会像机器一样,为了保命,而选择被迫性的关机。
现如今,季瑾之就处于这个状态,将自己故意催眠,麻痹思维,以达到暂时忘记痛苦的目的。
医生解释了很多,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干涉,只能等着她自己苏醒,然后再做下一步的心理疏导。
不过,医生也特别叮嘱,长期处于这个状态,患者的大脑一遍遍重复发生的这些痛苦,也可能让患者永远的困在这个牢笼里,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那对她的生命会有危险吗?”司徒南问。
医生只是淡然一笑,“大脑记忆长期在痛苦中徘徊,这些痛苦,忘不掉,也消化不了,长时间下去,您说对生命有没有危险呢?”
“那该怎么办?”
“这个……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具体的,还是先看看患者能不能苏醒过来吧!”
医生离开以后,司徒南又再度回到床边,看着她昏迷的脸庞,好似做了什么噩梦,睡的极其不安稳,眼皮不停的转动,额头上也沁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体也因为梦境的过于真实,一颤一颤的。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皱眉,唉声叹息,“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瑾之,真的对不起!”
当天晚上,司徒南站在落地窗边,拨通了国内的一个电话号码,说,“她在我这里,如果你是真的爱她的话,就过来吧!我把她交给你……”
身体上的疾病,有苦口的良药,还有外科的手术,延续生命,可保健康。
那么心理上的疾病呢?
已经找不到什么治愈的办法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种。
就是爱。
找一个爱她,超过爱自己,胜过这世间一切的人,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看着卧房里仍旧处于昏迷之中的女人,司徒南叹息的点了支香烟,烟蒂一明一灭间,吐出白雾缓缓。
季瑾之,希望将你交给他,能是我此生做的最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