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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绝望的,他决定从一开始就不去负重,而我属于那种挑着水,只有几步就可以到家的类型,所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交流也变得困难,毕竟这山说不得那山的话。
剩下的日子很短促,也不想再去认识那些无谓的面孔,每天在铺板默然地坐了或蹲着,像一只孤单的鸟,在笼子里呆得久了,望着天空时,感觉也淡淡的,不愿意渴望太多,也不愿意留恋太多。
邱立在最后一个下午突然幽幽地问我:“你将来会去看我的女儿吗?”
“会的,我告诉她她有一个深爱她的好爸爸。”其实我真的不能确定,但那个时候我认为,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女儿,亲口告诉她我刚才许诺给邱立的话。
邱立苦涩地一笑:“是啊,我也只落一个深爱,绝望的爱,其他的,什么也不能给她了。”过了一会,他又说:“不仅不能给,还残酷地剥夺。”
我和冬禾都默默无语。是啊,我们在被剥夺自由和其他种种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剥夺自己亲人的感情?不同的是,我和冬禾还有不远的将来可以补偿。
那几天是自愿沉沦到思索里的日子,弄得自己和别人都很感伤。
总算等到离别的时辰了。
星期四,为什么不是星期一?一个新开始也要这样没有像征?可它还是来了,外面喊我名字时,我早把东西都准备好,只等着开门,道别的话事先说了,再耗下去徒增无聊。
邱立跟冬禾坚持往我帐上多添了200块钱,邱立玩笑道:“到那边什么都缺,也别缺银子。”
我跨出牢门的时候,没有回头,只听后面喊:“陈威保重吧。”是邱立的声音,我在心里说:“你也保重。”
下楼,看见施展已经在那里,还有其他一些人,大概十四五个吧。施展笑着说:“前两天担心坏了,怕你有事儿。”我说你还不相信我这觉悟?
我们被带出一道门的铁篦子,停在武警大院前面,先点了名,楼前已经停了辆大巴,几个留所服刑的劳务犯儿正往车门口堆镣子,那种普通的脚镣。两个英俊的武警背着槍,在车边警戒着。
管教先吩咐我们把行李放后面的一辆蓝双排上,然后喊:“俩人一伍,排好队,按顺序上车!……那红鼻子的,不懂什么叫俩人一伍是吗?靠后面去!”
我和施展靠到一伍,慢慢往车门挪,上了车,坐好,劳务犯儿过来,用一副镣子把我们俩的脚脖子各铐了一头儿,其他犯人也这样铐了。
人上齐了,跟车管教宣布了几句诸如不许讲话一类的纪律,俩武警抱着冲锋槍把车门把死。大客车哼哼几声,朝看守所大门外开去。
虽然我知道,出了这扇门,外面的自由世界只是一条玻璃隧道——这条隧道的尽头,连通着的是另一堵高墙。但是,望着被甩向身后的青砖大楼,我还是感慨万千,不禁在心底悲怆地念道:“永别啦兄弟们,草。你姥姥的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