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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追问,他要跟着他们一起,便也让他留下了。
与此同时,墨银也将王府的一封书信送入了东篱园暖阁,道,“是温如春的信。”
“念!”
“他说,明珠的事他会守口如瓶,但若王爷有朝一日为难尹沉香和国公府,他也有千百种办法让……楚荞死于非命。”墨银如实禀报道。
燕祈然面色了无波澜,连看也未看一眼他手中的信。
“要不要把他……咯!”墨银抬手,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罢了,不用理他。”燕祈然冷冷道。
并非是受他威胁,而是再为难楚荞,如今温如春在她一边,动了他,无疑会惊动她。
墨银知他一向说一不二,也不再多言,只是道,“禅位大典那天,王爷真要去吗?”
不用想也知道,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兄弟不知准备着些什么招数等着他去落网呢?
“那么多人等着本王去,怎好让他们失望。”燕祈然拢了拢燕禳的襁褓,眉眼间一如往昔的云淡风轻“你留在王府,保护王府安全就是,外面的事不用管。”
“可是……”那么多的人千方百计地要把它送上死路,哪是能简单应付的事。
“老头子也不会做视不理,你只要确保王府上下的安全就足够了。”燕祈然沉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墨银沉默了片刻,垂首回道,“是!”
可是他最担心的反而是清云巷的那个人,禅位大典当日京中必生动/乱,其中必然会有她的手笔。
天还没亮,楚荞便从密道潜入了皇宫,寻到了凤缇萦所在的寝宫。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晁太后为了让凤家站在她一派,协助二皇子起事,派人严密看守了凤缇萦的寝宫,并派了贴身的亲信就近“保护”。
楚荞一见情形不对,便设法混在送早膳的宫人中进去与凤缇萦易容互换装容,让她先从密道出宫与魏景会合,自己代替她留了下来。
未时一到,禅位大典开始的鼓乐震动整座皇宫。
楚荞估算着燕胤那边行动的时间,从凤缇萦的寝宫脱身,顺利与沁儿会合赶往西城。
燕胤也已经成功从禅位大典的混乱中将凤丞相和魏老候爷营救出来,所有的一切,难以想象的顺利。
“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比计划中还要早半个时辰。”魏景有些有兴奋道。
凤缇萦和楚荞都是心思敏锐之人,两人相互望了望,面上都泛起凝重之色。
“出了什么事?”魏景问道。
燕胤望了望几人,说道,“所有的一切,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禅位大典上,燕祈然始终未曾露面,那才是他最大的不安。
“没时间再多想了,宁王你和虎威堂上下带人先走,我和沁儿带人断后。”楚荞决然道。
他们计划的一切,确实进行得有些太过顺利了,几乎没有一点阻碍。
“好。”燕胤说罢,回头朝魏景嘱咐道,“我带人先去开城门,你负责保护老候爷他们离开。”
“知道了。”魏景重重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楚荞亦带着化妆为百姓的乌衣骑离开小巷混入人流,准备截杀从宫中出来的追兵。
燕胤与虎威堂众人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拿下了西城城门,立即通知魏景护送凤缇萦等人前来准备出城。
然而,看着高大的城门缓缓开启,外面不是想象中的广阔天地,而是密密麻麻,寒光闪耀的箭机营。
不远处的树萌下,白衣翩然的宸亲王正在悠然品茶,恭候多时。
万箭在弦,只待一声令下。
燕胤面色也不由一沉,他正奇怪这个本该是禅位大典主角的人为何没有露面,原来,他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如今看来,这禅位大典也是他和燕皇有意安排的一场戏。
魏景也不由紧张地望了望燕胤,即便燕皇不追究宁王的身世,便是冲着恭仁皇后之死的大仇,燕祈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凤家的人。
燕胤提剑站在最前,冷冷地望着树上悠然品茶的人,握剑的手青筋隐现,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所有人的生死就这么轻易被捏在他的手中……
半晌,坐在树下品茶的燕祈然淡淡出声,“宁王,不留在宫里参加禅位大典,这么急着出城,准备去哪呢?”
“宸亲王你这主角,不也是缺席未露面?”燕胤冷然一笑,道。
燕祈然眼也没斜一下,“本王不缺席在此恭候,哪能见着宁王大驾?”
话音一落,站在他边上的王府侍卫不由打了个寒颤,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家主子说话越客气,就代表他现在心情越不好。
“或者,本王不该叫你宁王,该叫你一声……堂兄才是。”燕祈然淡淡侧头,瞅了一眼城门口的一行人,目光寒凉若雪。
燕胤及凤缇萦等闻言都齐齐变了脸色,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些事的?
燕祈然淡淡地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茶杯,淡淡说道,“凤丞相和魏候爷那么费尽心思给你隐瞒身份,也难怪把这上京城上下的人唬了这么多年,你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升官发财,步步青云。”
燕胤等人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不过宁王当真是好定力,太子妃死在面前也能安如泰山,岿然不动。”燕祈然唇角勾起一丝优美的薄笑,语气中竟带了几分赞赏。
燕胤握剑的手骨节咯咯作响,望川楼下的那一日,永远是他一生最痛,却又在这样的时候,被人这般轻描淡写地揭开了血淋淋地伤口。
“凤丞相不觉得眼前的画面很熟悉吗?”燕祈然淡淡轻笑,幽幽说道,“当年,你就带着这么多的弓箭手,寻到我家要把我们母子杀人灭口的,只可惜我们没死,却在凤家死士的追杀中,逃亡了整整八年,第九年也是你假传消息让他出征卫国,害得他杀手杀了我母亲。”
谁也无法知道,母亲死在自己最心爱之人的手上之时,是何等的痛苦与绝望。
“这十年,你也时时怕着这一天吧!怕到日日恶梦难眠吧,可是这些与我们当年的八年逃亡,血雨腥风相比,太安逸不过了。”他平静地述说着,平静地仿佛那发生的种种只是别人的故事。
凤丞相唇上血色渐失,当年他为了取得晁太后的信任保住燕胤,不得不受她的命令去追杀他们母子,可是整整八年却没杀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他真的会无能成那样吗?
他将他们逃回卫国的消息禀报给晁太后,以为她会有所顾忌而收手,再之后发生的悲剧,已经不是他所能阻止的了。
从燕皇将这个孩子带回上京,他就知道他决不会放过凤家,这一天终究是逃不掉了。
“这十年,也让你们活得够长了。”燕祈然搁下手中的茶杯,侧头望了望了燕胤,“这样杀你们,你们势必不服,宁王,本王给你一个救人的机会。”
“说!”燕胤沉声道。
“听燕皇陛下说宁王棋艺不错,你便来与本王下了三局,若你能赢了,本王便放你们走。”他淡淡说着。
燕胤闻言收剑,大步走了过去,“怎么赌?”
“这一局,先给你试试手,赌一个。”燕祈然笑意淡淡瞥了一眼凤缇萦一干人等,“你赢了我放一个人,你输了我杀一个人。”
“好。”燕胤沉声道。
既然都是死路,他便赌一回,只希望能在棋局上拖延些时间,在城外十里接应的人发现异常能尽快赶过来助他们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