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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的理由?”
高语岚听懂了。那个时候,她对爸妈说A市大公司多,经济好,工作的机会多,薪水高,她奋斗几年,比在C市混十年都强。她心里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所有的客观条件摆出来,A市就是比C市强。只是当她自己独自在这座城市挤在上下班的路上,假日里自己默默看电视上网没人陪,她也曾想过,A市所有的好,是不是她给自己找的逃避的理由?
“我们是一路人,岚岚,虽然你醉得乱七八糟,说话不清不楚,但你嚷嚷你想离开,那也是我的心情。我也想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得我的地方。我好累,我撑了好几年,最苦最绝望的时候我都是干劲十足的,可那天我却忽然觉得我好累,我也想逃开。”
“可是却觉得,去了哪里都逃不开。”
尹则捏捏她的手:“对,心里在意,去哪里都逃不开。但是你把这么难过的事,弄得很好笑,我明明情绪很低落,却被你闹得没脾气。所以我印象非常深,以至这三年里我总会想起你,你明亮的眼睛,红扑扑的脸,你挥舞啤酒罐抢座位,一边骂人一边说自己好惨,我想着你,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也许也是因为一直见不到所以才会一直惦记,而当我再看见你的时候,那种心情简直无法形容。然后我上门找你,你还是那么可爱。我去温莎那询问她陷害你的事,我问了许多关于你的问题,我知道你很努力,很认真,工作表现很好。然后那时候你出现了,你站在公司过道中间,瞪着眼睛努力装出凶悍的样子来,我那时候就想,我真的太喜欢这个姑娘了。”
高语岚靠在他肩头,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如果有这么一个男生这样对你说话,要说不感动那真是不可能。“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快。尹则,我的经历是,谈了七年的感情,最后也有淡掉毁灭的一天,那时候我也努力在经营,可结果并不好。现在太快了,我真的挺慌的。而且如果我们的感情不够牢固,那某天你突然发现我不再可爱了,不再能让你开心了,怎么办?”
她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皮肤比较粗,肤色也比较黑,与她这不沾阳春水的手相比,真是差别很大。她握着他,手指与他的交叉紧扣,他也紧紧握着她的。
“尹则,从前你批评我的都对,是我的态度问题,自己对自己认真还不够,还需要让别人也对自己认真。我决定要好好改。所以我希望我能变得让你对我很认真,不是不开玩笑不耍宝的认真,是很重视我的每件事的那种认真。这种重视,是重视我的意见,重视我的看法,重视我的感受。尹则,你是一个很好男人,但你太累了,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这并不好。所以造成了你的大男人脾气,大家都得依靠你你才觉得踏实,你姐姐这样,你妹妹这样,现在你觉得我也该这样。”
尹则张嘴想辩,可高语岚抢着继续说了:“我不想这样,尹则。我想让你也能依靠我。像尹宁姐,她单纯浪漫,什么事都可以不管,那是被你惯的,你觉得她做不了什么,又怕她受伤害,但其实如果你放开手,她脱离了你的保护,也许她也能做出成功的事来。我想过了,尹则,我觉得没有安全感。不是不相信你,不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想是对感情这件事没把握而已。而这个把握,我想我们一起慢慢走,一起找到它,好吗?”
“好。”他低头,用眼神示意她。高语岚微笑,红着脸把唇送上了,让他吻住。
“不是一有好事就乐晕头,也不是一有坏事就愁眉不展,我希望我是能好好生活的高语岚。我想这样,行吗?”
“行。”他应了,再吻住她。“这是我爱的高语岚。”
“尹则,我们现在这情况你还能想出什么菜吗?”她忽然很好奇如果他要发菜谱还能发什么。
“荷塘月色。”尹则冲她挤挤眼,左前方有个小小的绿植池塘,周边绿树香花,还挺浪漫。“别拿菜谱考我,我容易得意。”
没人考你你也容易得意好吗?高语岚白他一眼。“不就是莲藕炒银杏加黄瓜片吗?我吃过。”有什么好得意的,这菜跟现在这个情景没什么搭的,就是名字好听。
“你在开玩笑?”尹则睁大眼故做惊讶,“我可是高级餐厅超级大厨,怎么会做这么家常的菜。跟我回去吧,我做我的荷塘月色给你吃。”
“不行。”虽然高语岚很想答应,但还是狠下心拒绝了,她也有她的生活节奏,说好了慢慢来,就是大家各自安排好日子怎么过。“我都回来一趟了,怎么都得陪我爸妈过个周末,我下周回去,正好在这边清静,把规划书写完,回去后帮着杂志社把会员活动做好,紧接着就是我们自己的业务要开展了。”
尹则不说话,高语岚看看他,一脸坚持。
“好吧。”尹则叹气,又吻住她。“那我们算正式和好了,你以后不许翻我旧账,不许再偷偷跑掉。”
“那你也不许有事瞒我,也不许偏心你家里人。”
“哼,我还不够偏心你?好几天没睡安稳,今天实在没忍住大晚上开车过来。你也真是狠的,竟然不回短信不回电话。”他嘀咕着,“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高语岚心里很甜,但还要教训他:“以后你不许开长途夜车,太危险了。”
“那你也得有短信必回,有电话必接。”
“行。”孩子一样地甩了甩手,两个人一起笑。
“我不想放你回去。”
“不行,你得找个宾馆睡一觉。”
“不想一个人呆着。”
“不行,我家里没地方让你睡。”
“我可以睡地板。”
“我爸妈看到我半夜领个男人回家会吓死。”
“不会,你太低估咱爸咱妈了。”尹则装可怜,“要不我在车上窝一晚,反正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熬到天亮了我再去敲门,这总行吧。”
“不行。我家真的没地方,你也不许窝车上,装可怜没人理,你就找个宾馆好好睡一觉,然后睡醒了来找我,给你介绍我爸妈。啊,你明天店里有事吗?要不要赶回去。”
尹则认真想想,“有我当然更好,没我也没差,明天我给店里打个电话交代下就好。”他笑起来,眼睛明亮,“让我留下来跟你家里一起过周末吗?然后周一我们一起回去?”
“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就可以。”她拿乔,脑袋抬得高高的。尹则哈哈大笑,紧紧抱住她。
之后两人在高语岚家小区附近找了个宾馆,尹则去开好了房,再出来送高语岚回家。高语岚要自己回,他坚持。“你穿成这样走街上,人家会以为是疯婆子,会报警的。”
“……”
“或者你考不考虑,我们共度良宵之后明天再一起回你家。”
“……”高语岚都不用答,只是看着他。
“好吧,为了岳父大人和丈母娘的好感。”他喃喃自语,那撇眉头的愁苦样让高语岚大笑。
回到家里,她轻手轻脚开门,做贼一样。父母都没有醒,她安全回到床上。睡不着,给尹则发短信:“你回到宾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