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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怎么是你……”我惊得连门都忘了关。他走上前来,温柔地牵着我的手,将惊呆了的我拉进房间,然后将我按在座位上,替我倒了茶,漫不经心道:“对啊,你今天的相亲对象是我。”
“我走错了,告辞!”听到他的话,我立刻起身,他却跪了下来,抱着我的大腿,抬起泪眼,泫然欲泣道:“大人,是三郎做错了什么吗?”
“做错的还挺多的……”
“对,我知道,三郎不该误伤大人!”
“不只如此……”
“对,我也知道,三郎不该欺骗大人!”
“还有……”
“对,我还知道,三郎不该败坏大人名誉!”
“还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羞辱大人,不该逼迫大人,我对大人做了太多需要道歉的事情!可是——”他猛地抓住了胸口的衣服,一脸痛苦道,“我这都是因为爱啊!正是因为爱情,才会让人如此迷惑不清……”
“好了,我知道了。”我有些尴尬,拉扯着他抱我大腿的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安慰道,“既然你知错了,那就算了,我既往不咎,以后你安安稳稳的,别来找我麻烦。好了,我先……”
“大人!我的错太多了,我必须给你道歉!”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一副马上又要跪下的样子。我吓得一个激灵,赶忙道:“我不走,你说、你说。”
于是他开始说了。
他开口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这么多话。
他似乎是把自己这辈子积攒的话都说了出来,从我们认识到我们相识,他的内心是怎样的,现实是怎样的,环境是怎样的,那天的风是怎样的,那天的云是怎样的……
他说得绘声绘色,听得我一愣一愣的,许久后,他终于以一段话结尾:“既然上天注定让我遇见你,就让我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我们永不分离!舒城,不要犹豫,不要害怕,娶我吧!”
他说得那么真挚,那么认真。我端着茶杯,好久才反应过来,愣愣地说了一句:“你口才真好……”
“大人……”他又要开口。我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赶忙道:“那个……三……三郎,要不今天就……”
“舒大人!您千万不要拒绝我!”他猛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就想抽他。
然而我忍住了,片刻后,我微笑着看他,一点点地抽出我的手,慢慢道:“三郎,今天就这样,我走了。”
“城……”
“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微笑着咬牙,“我今天就要破例打男人了,我说真的,我会打你,打死你,活活打死!”
沈夜脸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但没有再说一句。我欢欣雀跃地站了起来,连蹦带跳地离开。等走出大门,我才想起来,沈夜在这里,我那相亲对象呢?
谜题很快就被解开。
刚回到家中,家仆就给我递上一封书信,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却是用骈文写成的,辞藻华丽,让我看得很是费力。
看了许久,我终于大概了解了对方的意思,对方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是陈世美、负心女、坏蛋,玷污了沈夜的贞操却不负责任,不是个品行检点的世家女,像我这样的女人再有钱再有权他都不要,他千里迢迢上楚都就是被骗了,他决定回南方老家,让我别找他。
看完之后,我忍不住叹息出声,管家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摇了摇头:“这位公子不适合我,算了吧。”
管家满脸忧愁:“少主,你没文化没关系,不必自卑,可以学的。”
“他文化水平太高是次要问题,”我皱起眉来,“主要是太蠢了,能被沈夜忽悠,脑子也就我爹那水平。”
听到我爹,管家脸上瞬间露出了明了的表情,安慰我道:“没事的,少主,婉清大人说,明天她安排了别人。”
“哪位?”
“燕庄的大公子,无论相貌、品行还是才能,都是一等一的棒!”
燕庄的大公子燕桩,这个人我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燕庄正房嫡长子,行走江湖多年,为人精明能干,在众多人口中好评如潮,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我想他必然不会受沈夜欺骗,也不会是个“断袖”,哪怕是个“断袖”,也不会在相亲时不靠谱地掉链子。
于是我严肃地点了点头,感觉这是我仅存的希望。
当天晚上,我紧锣密鼓地叫了人来,筹划了第二天的相亲日程。为了躲避沈夜,我特意换了相亲地点,派了人在周围严防死守,我同时决定带人亲自出城,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公子。
我所做的一切,都采取了绝对保密措施,办事的都是我最信得过的手下,我想便是女皇,第二天也拦不住我相亲的路。我半夜躲在被窝里,想起第二天沈夜扑空的表情,忍不住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窃笑出声。
第二天清晨,我怀着欣喜之情,带着人去城门外迎接燕桩。
站了一会儿,旁边忽地来了几个花枝招展的男人,我心里不由得有些警惕。
但这些男人和凤楼的男人不太一样,他们虽然也是扑粉簪花的,但手里提着木棍、皮鞭之类的武器,看上去很是英武。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似乎不是我见过的凤楼之人,于是我稍微放心了。
再过一会儿,旁边这样的男人越来越多,天色泛白,城门外依稀可见挂着燕庄标志的马车远远而来。
我心跳得飞快,突然有些紧张,不由得问旁边的侍卫:“这儿怎么这么多男人?”
“不知道啊。”侍卫皱着眉头,“这些男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这么早带这么多人、这么多武器,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人群就闹了起来,这些花花男人纷纷让开,一个穿金戴银的男人走了出来,扛着一根狼牙棒,大喊出声:“沈三郎,老子带人来了,你有没有种,现在还不见踪影?!”
“什么有种没种的,粗俗!”我左边一个水红色长衫男子哼了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一番,满脸不屑道,“寻芳楼也就这些货色了,打架都不知道找些好看的兵器,人本来就长得跟棒槌似的,还带个棒槌来,怕没对比看不出来啊?”
“你说谁像棒槌?”我右边一个男人立刻叫嚷起来,“以为你好看啊?瞧你脸上那粉!”
对方一回嘴,双方便叫骂起来,以我为分界线,双方人马你推我搡,我在中间故作镇定地挪移,向燕桩渐近的马车移去。
“让一让……”我和侍卫客气地推开挤我的小倌,一脸温和道,“路过,让一让,谢谢。”
“凤楼、寻芳楼群架你不知道啊?还敢路过?!”
“现在知道了,借过,谢谢。”
“沈三郎是缩头乌龟啊,现在还不来?”
“胡说,你以为我们楼主和你们家那老公鸡一样想见就见啊?!”
“不好意思……”
“楼主来了!”
“沈三郎来了!”
“那个小浪蹄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