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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的。礼部的人最怕什么你可知道?”
唐允便低声回禀:“礼部清贵之地,得士林儒生之向往,是以他们从上而下的人自然最怕名声有损。”
“有损名声的事么,”长平王修长的手指在床沿镶嵌的珊瑚珠上轻轻点扣,“本王记得似是他那儿子十分泼皮?”
唐允道:“王爷记得不错,段尚书家中小儿子年未及弱冠,已在家中蓄养了许多美姬服侍,偶尔趁父亲不备还去外头眠花宿柳。”
长平王挥手一笑:“那便用此做文章好了,所谓天理昭昭自有报应,他怎么让前任尚书致的仕,你便让他重蹈覆辙,一切无需本王多说了罢?”
“小的明白。”
“关亭,你那边怎么样?”此事已了,长平王开始询问下一件事。他底下三个做暗事的属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呈报流水事项上来请他过目,重要的事情则由几人面谈商讨。
关亭躬身上前,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眼神猛然一变,整个人便如一道黑影消失不见。光线幽暗的屏风之后,长平王与荷兰唐允都屏息静听,凭着过于常人的耳力,知道关亭是顺着楼梯轻声快步跑了下去。
凝神再听,关亭的脚步声也不见了,屋里屋外一瞬间静得死寂。
静静的听了许久,亦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荷兰确定周围没有异常响动了,用比方才更细更低的声音禀报道:“方才有人掠过,怕是想偷听,或者来暗中观察王爷。”
锦绣阁内外都藏有暗卫,是除了长平王和有数几人之外,别人完全不知道的事情。能够躲过暗卫设置的障碍而进入三楼内寝,那么这个人不是功夫极好,就是刚好潜伏在今夜在一楼值夜的丫鬟内侍中。
等待关亭的时候,长平王微微合了双目养神,反而安慰两个手下不要慌。“父皇对儿子们不放心,安插一些人进王府,隔三差五让他们探听一些消息亦是寻常。”
贺兰道:“关亭身手好,定能打发了盯梢的。”
“嗯,”长平王闭着眼睛似是困了,抬手朝两人道:“若是累了,先在地上歇一会,罗刹国新贡的雪驼锦毯,抵御寒气的。”
贺兰唐允两人低头看了看在微光中依然熠熠的金丝贡毯,谁都没有坐下或躺下休息,在长平王跟前,他们觉得自己除了站和跪,其他任何姿势都是不妥当的。
约摸小半刻之后,关亭悄然返回,无声无息就似他掠出去时一样。“是内侍。”他略略说了形貌,贺兰立刻道:“正是半月前宫里皇后娘娘新赏进府来的人。”
长平王依旧合着眼睛:“你把他怎么样了?”
关亭道:“没有王爷吩咐,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坠在后头看清了是谁就悄悄回来了,期间没有让他发现。”
“那就不用管他了,留着这个明桩子,总好过人家再送暗桩进来。”长平王打了个呵欠,朝关亭道,“接着说你那边的事。”
……
池水胡同蓝家的院子里,明与暗是泾渭分明的。
东院,蓝泯父女三人的住处,前前后后都是灯火通明,大红灯笼挂满了各处,将先前的一些非红色的羊角琉璃等风灯都换了下来,红红火火似是在过年。而西院,因着蓝泽的病痛和老太太的不悦,整个院子都是死气沉沉的。
蓝泽白日因为急怒和憋闷晕倒在母亲房中后,一直没有离开,轮番的大夫请进来,除了什么都诊不出来只说是风寒的,便是笃定他得了头风的。蓝老太太见没个定论,便要着人去宫里递牌子请御医,被中途醒来的蓝泽赶忙拦住,好说歹说的劝着母亲打消了念头。现如今蓝泯那边跟永安王搭上了关系,蓝泽对皇家又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慌,跟他才进京未曾参加大朝会时一样,总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因而不敢沾惹宫里。
最后还是隔了大半个京城去请了一位口碑甚好名望极高的老大夫过来,这才确诊了蓝泽的确得了头风。
“侯爷远途来京未免水土不服,路上辛苦又受伤,正是体弱的时候,加之如今是换季时分,是以感了头风之症。从脉象上看,侯爷肝气郁滞,气血逆乱,阴虚阳亢,该是近日思虑过甚至,动怒太多的缘故。须知七情伤人,唯怒为甚,水不涵木,内风时起,这头风之病,便是内外交加引出来的。”
老先生侃侃而谈,一时将蓝老太太说得连连点头,“总算找到一个明白人,先生说的这些的确是如此。不知该怎样诊治才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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