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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并行。
清吟巷的两边生出无数的街巷,有的窄得象条扁担,七拐八弯,仅容一人通过,有的却是通向码头的通衢大道,因此,清吟巷虽然车马喧嗔,人来客往,却不会堵车,前方堵了,可以从岔道绕过去。清吟巷的两侧有许多宽街窄巷,密如蛛网,穿插纠结,形成了如迷宫般扭曲盘绕的大街小巷。
清吟巷,一个好雅的名称,却偏偏成了一个五方杂处的商埠。
在前朝,据说清吟巷的贫民窟中,曾出过一个状元,他是水手的儿子,却天资聪颖,从小读书过目不忘,令私塾先生刮目相看,稍稍长大,便才华横溢,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他的许多诗文情文并茂,脍炙人口,读书人争相传抄,一时传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可惜,天妒英才,其人只活了三十三岁,病死于京城翰林院任上。淮安人为了纪念他,就将他出生地的那条巷子,命名为“清吟巷”。至于他微贱时居住过的茅屋,却早已被秋风所吹散,到了今朝,状元公的曾孙,外号叫“麻到死”的,却偏生是个见了书本就头疼的家伙,唯独对麻将情有独钟,是个地地道道的麻将迷。他在状元公居住的原址上,盖起了一排两层楼的临街大瓦房,楼下是麻将馆,楼上是足浴房。成天价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早已将朗朗的读书声掩埋了。瓦房正中悬挂着一块黑漆金字招牌,上书五个大字:天天麻将馆。
据说,这是块风水宝地,干啥来啥,要读书能成状元,开麻将馆、足浴房,就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徽州盐商出巨资要买下这块地,状元公的孙子说啥也不答应,一则,那是祖产,卖了不祥,不能卖;再则,那“麻到死”本身就是个麻将迷,离开了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他就生病,一听到哗啦哗啦的麻将声,病就好了,人也精神了,他牌技特精,麻将桌上无敌手,十有九赢,别人都赌不过他,没人跟他搓麻将。“麻到死”成天听听也好,看看也解馋,要是实在熬不过去了,就与牌友约定;他赢了,他付银子给输的人,他输了,赢了的人付银子给他。这样一来,他老是赢,老是付银子给别人,他不乐意了,我这不成傻子了吗,这份家业不用多久,就会败个精光了,不行,老子不干了;若是假装输,他也不干,我堂堂翰林子弟,麻将高手的名气,不是要糟蹋殆尽了吗,名气事大,银子的事更大,干脆就少来。技痒难熬时,就呼朋唤友来一把,过过瘾。平时,他只是在麻将桌旁转悠,据说,那也能过瘾,他也不困,困了,上楼上足浴房去洗一个钟的脚,精神又来了。你说,怪不怪。
清吟巷66号,是一个石库门墙的宅院,高高的封火墙,隔断了世俗的猜忌与遐想。这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段,附近,象这样的宅院有十来个,门脸几乎一模一样,俱各临街傍河,前门的巷子足可容两辆马车通过,后门的石级通向大运河。住在宅院里的人家有本地人,更多的是外地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世背景,住家间互不通音问,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即使住了十来年的邻居,连隔壁住家的姓氏都无从知晓。
柳三哥是昨天住进66号的,一门关闭,庭院深深,十分雅静安逸,将江湖所有的喧嚣浮躁,俱各关在了门外。
这是个极为理想的修身养性的宅院,止少,是柳三哥非常喜欢的宅子。
清吟巷66号是三十六条水道淮安分舵的秘密据点,后门运河旁的歪脖柳树下拴着一条乌篷扁舟,以备不时之需。
在淮安,清吟巷66号只有在危急时候,淮安分舵陶舵主才能启用,平时,连陶舵主也绝少去住,这是老龙头到淮安时的秘密居住地点,他喜欢清静。这个秘密,就连陶舵主的夫人子女也不能透露,这是三十六条水道铁的规矩。
在江湖上混,保密有时就是保命,保自己的命,也保家人弟兄的命。在江湖上混,嘴紧就是一切,嘴紧比武功更重要,是江湖世界的金科玉律。
清吟巷66号有扇边门,开在一侧的打铜巷内,柳三哥的马车就是从边门进去的。
陶舵主接待了柳三哥,大约老龙头的信鸽带来的消息吧,他已在前两天将书房与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
陶舵主是条红脸大汉,三十余岁,一看便知是水手出身,他性格外向,也不见生,笑道:“咦,你就是千变万化柳三哥?”
柳三哥道:“是。”
陶舵主真有些不信,那一芥瘦削的白面书生,就是世上剑术第一、易容第一、机智百变第一的柳三哥。
陶舵主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柳三哥笑道:“江湖上传的话尽是扯蛋。”
陶舵主道:“无风不起浪,有浪必有风。三哥年轻有为,了得了得。在下佩服之至。”
柳三哥摇头道:“过奖了,过奖了。陶舵主,听说这些天淮安市面上好象有些乱。”
陶舵主道:“是,我的探子全放出去了。平时,淮安最多的是商人,商人中又是徽州盐商居多。最近,却一反常态,武林中人突然增多,而且,成帮结伙,三五成群。充满了火药味啊,若有情况,在下会及时告知三哥。”
柳三哥道:“你知不知道洪泽湖中有个狐狸岛?”
陶舵主道:“那是金毛水怪的一个巢穴。”
柳三哥道:“他有多少巢穴?”
陶舵主道:“目前摸到的情况是,他有三个巢穴,除了狐狸岛外,另有两个岛,一个在宝应湖南,一个在高邮湖北。听说,他还有一个巢穴,是集结船队训练水军的岛屿,叫‘藏兵岛’。肯定有,却不知道藏在哪儿?”
柳三哥道:“要快,务必在龙老爷子到来之前,找到‘藏兵岛’。”
陶舵主道:“是,我们到处在找。”
柳三哥想起了在狐狸岛密室外听到的那些不连贯的话:“老龙头”、“运河”、“高邮湖”、“火攻”的那些词,便问:“陶舵主,高邮湖与运河间,哪一段水路地形最为复杂?”
陶舵主道:“有,有有,大运河紧挨着高邮湖,高邮湖与大运河之间,宽处只有一二里远近,窄处也就是半里光景。在高邮湖的最南端,紧挨着大运河的那段湖面上,约有方圆十里左右的水面,这儿滩深水急,岛屿较多,明礁暗礁,犬牙交错,港汊密布,水草茂密,若是碰上风雨天气,则风高浪急,湖中船只触礁倾翻,人财两失的事常有发生。在这片水面上,有两条河连通着大运河,北面的那条叫上塘河,南面的那条叫新塘河。历年来,盗匪在这一带多有出没,从这片湖面窜上岸,或从上塘河、新塘河进入大运河,在运河上杀人劫货后,又从原路返回,窜入高邮湖逃遁。水手们将这片水面叫做‘鬼门滩’,当地有顺口溜道‘过了一滩又一滩,前面就是鬼门滩,船货安然人平安,能过鬼门是好汉。’可见这片水域的凶险了。”
柳三哥道:“喔,鬼门滩?好个鬼门滩。”
陶舵主道:“想去看看么?我陪你去。”
柳三哥道:“不。”
其实,他内心在说:火攻会选在这儿吗?当然要去看看,只是,我想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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