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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悦的把脑袋挪到一边,鼻腔里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冷哼,“也就只有你这么笨,拿着我的玉佩这么长时间也猜不出我是谁,还埋怨我骗了你,你难道就不知道‘暻’这个字在民间是忌讳吗?”

    但凡国姓和皇家用名,都是民间的禁忌,普通老百姓是不可以使用的,所以只要聂家王朝不倒,聂暻还活着,这世上能用“暻”这个字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骆心安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死瘸子根本就是欺负她是重生过来的人,不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说起来也怪她自己神蠢,在洛家待了这么长时间,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这家伙的真正身份,更不会相信这家伙当初骗自己是锦衣卫的那些鬼话。

    这玉佩不仅是世上独一份,更是聂暻身份的证明,她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想到这里,骆心安赶紧把玉佩塞给聂暻,像扔烫手的山芋似的说,“这东西我可不能要,你赶紧留着,我平时丢三落四的要是再给你丢了可怎么办?”

    “让你拿着就拿着。”聂暻的脸沉了下来,墨色的瞳孔里波涛汹涌,口气有点暴躁的说,“你现在把它还给我是什么意思?你想悔婚啊?“

    骆心安刚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聂暻又继续开口,这一次的声音比上一次还沉,“我跟你说,你要是敢悔婚,我就敢昭告天下说你对不起我,你把我吃干抹净,收了我的聘礼就打算不认账!到时候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要是有人敢跟你成婚,有一个我就杀一个,有两个我就杀一双,看你到时候还能嫁给谁!”

    骆心安听得一个愣一个愣的,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憋不住笑出了声。

    咱俩到底谁是男的啊,我怎么就成了你嘴里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负心汉了,亏你也说的出口。

    聂暻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严肃,表情萧杀又冷凝,绝对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可就是因为他太认真了,配上那句“你把我吃干抹净,收了我的聘礼就打算不认账”,让骆心安越琢磨越想笑,笑的根本停不下来。

    “跟你说正经的,不许笑!”

    “好好好……”骆心安举白旗,“玉佩我收下还不行么,哝哝哝,交给你,你给我挂上。”

    说着她转过身,把腰侧过去,让聂暻给她把玉佩再戴到身上。

    这时,聂暻的脸色才终于有了好转,嘴唇细微的张合了几下,他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是声音太低速度太快,骆心安没有听明白,琢磨了一会儿才猜出来是“这还差不多”,于是骆心安嘴角的笑容翘的更厉害了,等他把玉佩挂好,笑着问,“说起来,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那以前都是怎么进宫的?”

    聂暻看她一眼,脸上仍旧瘫着,目光挪到一边之后,沉声道,“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骆心安失笑,这家伙倒是会占便宜,摆摆手说,“切,不说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多想听。”

    谁知道聂暻却突然攥住她的手,不让她回过头去,紧抿着嘴唇说,“这是你刚才要悔婚的时候欠我的,跟我要不要说没有关系,我只是心情好了才会顺带告诉你,你别惹我心情不好否则,哼。”

    哟,这家伙还是蹬鼻子上脸了?

    骆心安歪过头,靠在软垫上,“否则怎么样?打我还是杀我呀?”

    “亲你。”聂暻很简短的说完他心情不好的后果,没等骆心安反应过来,就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唔!”骆心安毫无防备,被亲的措手不及,惊讶的发出一声闷哼,身体歪在软垫上,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聂暻顺势压上来,把她堵在马车的角落里,骆心安背面是马车两壁的夹角,身前是结实有力的胸膛,想逃都没处逃。

    经过上一次在洛家偷吃糖醋鲤鱼,他的技术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也不知是自学成才还是怎么着,这会儿吮着骆心安的上嘴唇,一点点的咬,像要品出什么滋味似的,时不时还有舌头舔,粗糙的味蕾像小刷子似的在薄薄的嘴唇上划过,惊起一片战栗。

    这种亲法实在是太煽情了,骆心安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左右偏了偏脑袋,努力发出声音,“……停、停……唔嗯……凭什么……你心情好不好……亲……唔唔都是……嗯……我……”

    她一张嘴,聂暻就抓住机会探进了她的口腔,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嘴唇叼住她的舌头带到自己的嘴巴里,用牙齿不轻不重的咬,每次在骆心安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就放开她,等她跌在软垫上大口喘气的时候,又像猎豹似的咬上来堵住她的嘴唇。

    来回几次,骆心安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被亲麻了,脑袋也嗡嗡作响,猛的想到一会儿还得见老皇帝,若是再任由这个男人发疯,她估计自己就不是上断头台,而是当场剖腹自尽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实在没有办法,厚着脸皮抬起一只手搂住聂暻的脖子,一只腿抬起来跨在他腰上蹭了蹭,聂暻的身形猛然一顿,本来就粗重的呼吸都乱了几分。

    他倏地抬起头,幽深的目光一下子锁在骆心安身上,让她有一种自己被凶猛动物盯上的感觉。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暗骂了一声,接着又低下头亲了下来,骆心安赶紧伸出一只手抵在他胸口,涨红了脸气喘吁吁的坐起来,咬了咬牙,跨坐在聂暻身上,捧起他的脑袋主动吻了上去。

    聂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一下子僵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如何动弹,骆心安趁这时候收回了嘴唇,不轻不重的在他鼻子上咬了一下,“现在是我主动亲你了吧,你的心情是不是好点?”

    聂暻的耳朵像染了血一样通红一片,接着巨大的红晕从耳垂到耳廓,最后蔓延到整张脸都涨红了。

    明明他刚才无比强势,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可是却因为骆心安的主动出击,让凶猛的野兽变成了僵硬的石头,他呆愣的坐在原地,好像刚才吻的骆心安无路可逃的人不是他一样,连眼睛都不敢跟她对视了,慌乱的闪烁几下,接着死死地盯着马车的一角,像是能看出朵花似的,死活不挪开视线。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这次就饶了你,快从我身上下来!”

    骆心安闷笑一声,见男人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忍不住再逗逗他,作势要起来,但P股连动都没动,“你说真的啊?那我可真的下来喽?”

    聂暻僵硬的更厉害了,声音暴躁的说,“你很烦,快点下去,不要压着我!”

    他怕骆心安再这样搂着着他,自己会克制不住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这不是一个好相公应该做的事情。

    骆心安得偿所愿的扬了扬眉毛,一翻身重新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聂暻不易察觉的长舒一口气,刚想再离骆心安远一点,结果骆心安又靠了过来,眨了眨眼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问他,“喂,刚才我问你心情好一点没有的时候你没有回答,我当你默认了哈,那你是不是应该‘顺带’告诉我没有玉佩你以前是怎么进宫的?”

    聂暻这时候僵硬的身体才有所缓解,听到这句话甚至还露出一抹大仇得报的笑容,“宫里所有人都认识我,你觉得我还需要令牌吗?”

    骆心安愣了一下,接着猛然反应过来。

    难怪刚才那个侍卫说聂暻以前进宫都不是用这种方式,刚才进大门的时候,聂暻明明只要掀开帘子露出自己这张脸就够了,可他偏偏没有,还故意搂着她的腰,又是拿玉佩又是吩咐她不能露脸,说到底这根本是他早就设好的诡计,他就是为了借着这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吃了她的豆腐!

    想到这里,骆心安悔得恨不得一头撞墙算了。

    自己本来就在进宫门的时候被他骗了不说,结果为了打听他这个诡计,又心甘情愿的跳进了他设的第二个陷阱,被他亲了这么久不说还乖乖的送上了门,难怪他刚才非得亲一下才肯说,因为早说出来他就没法继续吃豆腐了!

    这个可恶的死瘸子,心眼儿全都用在算计她身上了,长得白白净净,一副容易害羞的纯良模样,实际上根本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大尾巴狼!

    ***

    纵然骆心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大晟的皇宫有一种缥缈空灵之美,巍峨高耸的宫殿平地而起,亭台楼阁之间,溪水环绕,仙乐飘飘,明黄色的琉璃瓦片在夜色中依旧泛着一层盈光,无数朱红色的灯笼装点着宫殿,远远望去,宛如一片火红的星河。

    叠曲环绕的回廊四周,装点着五颜六色的花卉,假山瀑布,雕梁画栋,远处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湖水泛着碧波,在夜色下幽谧美好。

    成群结队的宫女和太监手里拿着宫灯走来,一个引路的太监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同时跪地行礼,朗声道,“奴才/奴婢,参见靖王爷。”

    骆心安被这样恢弘秀美的宫殿震到了,北京的故宫和法国的凡尔赛宫她都去过,那种华丽肃穆,端庄绝美的感觉至今刻在脑袋里,但眼前大晟的皇宫却不是这样的,它颇有一种盛唐时的磅礴灵秀的感觉,大气却不沉重,华丽却不繁冗,仿佛人走在其中,衣衫都带上了几分钟灵毓秀的飘逸感。

    从重生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她就知道大晟是个十分兴盛繁华的朝代,但她没想到会繁华富有到这种程度,这一刻她才深切的感受到聂暻这个王爷的身份有多“矜贵”,他不是随便某个拥兵自立的小破王朝里的皇子,而是真正的富有四海,坐拥天下。

    所以她这一次怕是真的撞上了个钻石级大土豪……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觉得两腿有点发软,如果聂暻真的只是个普通的锦衣卫就好了,这样两个人就没有那么大的门第差异,不像现在这样,她连见个家长都是皇帝级别的……这刺激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王爷,贵女,这边请。”太监抬手指路,并没有对聂暻身边为什么会跟着一个女人而有所惊讶,甚至还认出了她的身份,对她笑着行了个礼。

    两个人跟着太监一路行到太极殿,此时殿门紧闭,尽管此时已经是深夜,但里面仍旧灯火通明,聂暻看了骆心安一眼,像是再跟她说,看吧,我就说父王这个时候不可能就寝。

    太监进去通传,没一会儿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太监,骆心安一看到他立刻睁大了眼睛,这个公公不就是当初去洛府给她下圣旨的那位么。

    老太监笑着跟她行礼,转身对聂暻说,“王爷,贵女,皇上请二位进去呢。”

    终于还是来了……

    骆心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发现早就被聂暻刚才在马车上时弄乱了,这会儿一身的衣褶,看起来更邋遢了。

    这下可坏了……本来就是上断头台,还穿成这个熊样,若一会儿真要上路了,她大概是死的最不体面的冤死鬼了。

    结果还没等她在心里唉声叹气完,聂暻看她不动弹,就拉着她的手把她拽了进去。

    骆心安踉踉跄跄的跟着进了内殿,穿过四五个门才终于到了皇上的书房,这时聂暻停住了脚步,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眼前是一扇花鸟屏风,后面隐约坐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聂暻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儿臣见过父王。”

    骆心安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也赶快跟着跪了下来,“民、民女骆心安参见皇上。”

    这时只听屏风后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接着四个宫女走过来把屏风卷了起来,后面的人缓缓露出了身影,骆心安看得太入迷都忘了低头,一下子撞上了一双锐利幽深的眼睛。

    只见不远处的座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明黄色便衣长衫,衬得他十分挺拔威武,剑眉星目里带着霸气,尽显王者之气,而他身后还站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一身青色道袍,须发尽白,精神矍铄。

    这时皇上看了一眼坐下的两个人,最终把目光落在骆心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沉声问道,“你就是骆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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