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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发条,但它还是不准,总是要根据收音机或者电视机的北京时间来校对。随着科技和电子的发展,这东西也就慢慢地被淘汰进了历史的故纸堆,偶尔还有些比较怀旧的家庭还在用,不过也是高科技产品,计时误差比较小。
当然,那时候我们经常能读到一些恐怖故事,比如《午夜钟声》什么的。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过十二下之后,某些东西,就从黑暗里爬了出来……
那时候,那首著名的歌还没出世——“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
其实我们压根不用看那么久,只需要看看前面就行。我和文瑜谢了族长。族长颤巍巍地走回内室,捧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那是非常古老的手工装订的册子,表皮是牛皮纸,已经磨起了很多毛,书脊用锥子扎穿,再用我们称为“棉花索”的棉线穿过,组成了非常整齐的线框,牢牢地锁住书册里的纸张。20年代初还能在书店见到有些印刷的古籍,书脊虽然不是用线装订的,却也设计了就像线装书的白框,以表示它是古籍的身份。像金庸小说梁羽生小说,菜根谭,三十六计,四大名著之类,都有这样的装潢版本。
这本线装的族谱,封皮上用毛笔正楷端端正正地写着四个繁体字“严氏族谱”,笔画非常的端正有力,还是竖排的,古意盎然。文瑜赞叹道:“你们族里也有这样的书法人才啊!”
我笑道:“当然有的。山上的坟墓你见过了的,那些墓碑上的字,就是我们这里的毛笔书法家写的,然后再描摹在水泥墓碑上,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刻出来。那些字可不是印刷出来的。”
文瑜朝我翘了翘大拇指,翻开了族谱。
族谱既然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里面的字自然也是繁体字,用毛笔正楷书写着端端正正的竖排字,扉页就是关于族谱的来历和一些感言之类的,还感谢了一下资助修订族谱的族人,把他们的名字附录于后。
文瑜看了几眼,笑道:“龙起之族,凤飞之愿,你们的老祖宗还挺有理想的!”
我耸了耸肩:“再大的理想又怎么样?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还能怎么样?三百年前,嗯,差不多就是明清交替的时期。北方虽然打得热火朝天,但是在我们这当时的蛮夷之地,估计是不怎么受影响的。”
文瑜指着扉页最后的字说道:“大明崇祯九年!这本族谱是在崇祯皇帝登基九年的时候编写的。崇祯九年,嗯,大约就是公元1637年。那时候北方已经爆发了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的起义,东北方的满清已经崛起,在和明朝争夺辽东。这可是一个非常有故事的年代啊!”
再往下看,原因也就比较明白了。我们的严氏部族之前生活在湖北,更远之前是在河南,更古老的时代,则是在山西。客家人很多都是从山西洪洞迁移出来的,这么说来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我们这一支部族,到处迁移,很少有安生的日子,一直都没有识文断字的人来编写族谱,所以直到明朝末年才着手编写。算起时间来,正是十二祖十三祖那时候,我们这一代,是第十九代。我们的十二祖,是从更远的地方迁移到这里的,再后来就繁衍到了现在。
文瑜叹了口气:“这上面记载,你们的十二祖那一代,和别的种姓为逃避战乱迁移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一片荒凉,没有道路,没有田地,到处都是荒原。是你们的祖先在这里开荒垦地,繁衍生息,然后才有了这个村子,有了你们。至于这里之前的历史,在你们族谱上,那就是一片空白。我看,看这个族谱没什么研究意义,得看县志看看有没有记录了。”
我皱眉道:“那不是越搞越麻烦了?要看县志,还得看县图书馆有没有这东西,给不给看。你懂的,那个年代,很多书都被烧掉了,能不能找到都不好说。”
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以我们的能耐,确实也没办法拿阿婆潭怎么办啊!
文瑜道:“或许,我们可以招募人手,截江断流!把上游塞住,下游的阿婆潭自然就会逐渐干涸……嗯,不过那样子的话,不知道要储存起多少水方,会不会带来麻烦。”
我点头道:“是啊!再说,这河水流经的地方,大多数都是农田,要灌溉田地的时候,没水可用,人家要来找我们拼命的。”
文瑜合上族谱,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可能不用那么麻烦!我有个办法!不就是截江断流吗?最合适的用途,就是修建水电站!只要你们这条河的水流量足够驱动水力发电机组,建设水电站就不是问题。到时候就可以用合法的名义截江断流,让阿婆潭干涸起来。只要上游没有水,再深的水潭也会干涸!”
我叹道:“但是那样的话,要的时间可就长了!搞不好要好几年。水电站这东西是官方的,不可能让你私人建设水电站,你有钱也办不来。一旦是官方建设,还不定要到什么时候。”
文瑜皱了皱眉:“这么麻烦?”
我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和我告辞了族长,走在回去的路上。
深秋的乡村,苦楝树的已经差不多落光了,树下有一群小孩子在那里玩。有的是用棉花索接在一起组成长绳,两个人用自己的双腿,各自拉着一头,把绳子拉起,组成一个长方形。跳绳的孩子,就在那里翘着脚跳,从外面跳进去,然后在长方形里面用脚背挑着绳子,跳出各种花样。
还有些孩子则在那里玩“踢狗”。那其实就是捉迷藏的一个变种玩法,先猜拳决定谁来捉人,然后在地上挖一个坑,把一截木薯的树干放在坑里,喊一二三,一脚把木薯干踢飞到远处,然后其他人扭头就跑。捉人的那个则要先把木薯干找到放回坑里,然后才能去捉人。如果捉人过程中,木薯干被那些尚未被捉到的人踢飞,那么之前捉到的就会逃跑,白费劲。
还有一些小女孩,则用装订我们的族谱的那种棉花索,用手指挑起来,交叉成一种种图案,从很简单的图案变化到非常复杂的图案……两个人互相接替,谁接替失败就算输。
在这里玩的小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都穿着用破烂的雨伞布或者是粗布缝成的小短裤,没有上衣,露着晒得黑黑的小肚子,小肚子上的灰尘和汗水鼻涕之类混在一起,在小肚子上画了一幅又一幅的地图。
除此之外,他们都没有鞋子,全都光着脚丫子在那里奔跑。
在那个时候的乡村,小孩子想要穿鞋,基本就是奢望。家里不是不给买鞋子,而是不给随便穿,只有晚上洗过澡之后才能穿,还有就是过新年,其他时间都不能穿,即使上学也是光着脚丫子的。因为……贵!
因此,那些小孩子的脚丫子,在地上奔跑时,难免会踩到碎瓷片或者竹刺之类的,那就要受伤了。我小时候就踩过好几次。没有办法的,裸露的地面还好,如果到处都是落叶或者垃圾堆,那就看不清楚了。
文瑜注视着那些小孩子,叹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将来过着没鞋子穿没电视看的童年!这些事情,政府不做的话,我来做!快!一起想个办法,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我就着手进行考察。只要我能在这里投资,这里就会有电,就会有电视,就会有不一样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