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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原来自己喜欢的是这种类型。他贪婪地盯着少女姣好的面庞。回想起自己看的颜色电影里边,那些激情四射的动作,身体立刻有了反应,忍不住对着美女打了个口哨。
两人的距离不近不远。朱峰又是刻意想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口哨打的清亮,半条街都能听见,对面的红衣少女当然不例外。红衣少女的美,是介于青春年少与成熟抚媚之间的一种美。朱峰以前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他身边充斥的,都是打着一圈鼻环,穿着奇装异服,抽烟喝酒骂脏话嗓门比他都高的小太妹,乍一看见新鲜类型,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对面的红衣少女显然也看到了他,没办法整条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朱峰又讨好似的挥了挥手,那红衣少女想装看不到都不行。这么年纪轻轻的小孩子,就不学好。在大街上对这个陌生女人打流氓哨,尤其是看着自己的眼神猥琐至极,直勾勾盯着她的****。任是哪个女人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不生气,红衣少女一顿脚,呸了他一声骂道:“毛还没长齐呢,就出来不学好,什么家教?”说完扭头一阵风地疾步走远。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相信任何一个女人碰到有人对她吹流氓哨还用色狼兮兮的眼神望着她,都会骂上那么一两句,有那胆大脾气坏的。骂得不定比这句话难听多少倍。但是成长历程中缺乏父爱的朱峰,却将这句话听进了心里。
他想起了以前他打完架时,别人骂他的话。曾经教过他的老师,被打的学生家长。恨铁不成钢的母亲,一脸嫌恶的邻居,他们的表情各异,骂他的动机也各不相同,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出奇的一致,一律认为他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爸爸死的早,他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杂种。
没家教三个大字盘旋在朱峰的头上,咣当一声砸碎了他的理智。远远遁走的红衣少女,与老师不耐烦的脸,和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他们凭什么嫌弃他?他们凭什么看不起他?在他犯错的时候,没有人愿意真正的站出来管教他,总是带着优越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义正言辞地指责他的错误,理所当然地教训着他,可是没有人帮他分析,他是怎么错的,他是哪里错了,他以后要怎么改。在他们的眼中,他是这个社会的垃圾,是多余的毒瘤,哪怕今天他就此死了,除了母亲会真正伤痛欲绝的哭两声,其他人哪怕面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是弹冠相庆的吧?
心智还不成熟,却早早进入社会的朱峰,心里仇恨的小苗又长大了些,他仇恨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他仇恨过于保护他,却又总是教训他的母亲。
自那以后,珠峰总在相同的时间段徘徊在学校附近,试图想再见一回上一次那个红衣少女。终于有一天她又出现了,仍然是一袭红裙,呼朋引伴,恣意张扬,笑容明媚,从她的脸上就可以看到,她生活得很惬意,她享受着她现在的生活,对比像豆芽菜一样平庸的自己,朱峰心底里涌起的是阵阵无力和自卑。他跟她似乎是人生的两种极端,一个快乐阳光,惹人怜爱,一个阴郁深沉,不讨人喜欢。少女身上所有的品质,都是朱峰想要而自身没有的。得不到的即是最好,他想要得到这个红衣少女。
为什么自己不能成为那样的人?又为什么自己无法得到一个那样的人?他阴郁,他自暴自弃,他有种种不良习惯,所以陪在他面前他身边的永远都只是对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小小年纪浓妆艳抹,打扮得跟个草鸡似的小太妹,其他人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眼。
才十三岁的朱峰不明白,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少女来说,他仍然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谁又会对这个孩子产生出爱情来呢?
朱峰开始有计划地跟踪这个红衣少女,他想全方面得了解她的生活,想了解她这个人,于是不知不觉中,他走上了父亲的老路,盯了红衣少女两个月,他终于还是被对方觉了。
朱峰略带腼腆和不安的站在她面前,面红耳赤。这次突然被堵在半路,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做了半天的努力,仍然没有办法坦然的说出我喜欢你。那少女的一个男性朋友却先不耐烦了,这么小个孩子就不学好,整天尾随个大姑娘。他已经被看见不止一次,是红衣少女一直想给他留些脸面,不愿意当众教训他。但这个臭小子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她的很多朋友都知道她有了一个小小的爱慕者,基本都拿这件事情当笑话来看,让红衣少女的几个追求者感觉十分丢脸。所以这会才会有人忍不住当众拦下朱峰,想给他个大大的没脸。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脸皮最嫩的时候,自己这样做,以后他一定不会再来了,对于谁都好。朱峰吭吭哧哧半天还在努力想表达一腔少年情思的时候,那个男生朋友一巴掌挥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巴掌,大庭广众之下,朱峰呆立着一动也不能动,任由对方甩了他十几耳光,警告他以后再也不要来跟着红衣少女了,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所有人走掉。
朱峰本身就脆弱敏感,哪怕周围围观的人没有认识他的,他也觉得十分丢脸。人们常说,爱与恨仅存在一念之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爱之深才会责之切。一言不得回到自己的房间,朱峰倒在床上,抓被子捂住脑袋,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得不到她,一定要毁掉她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到。
他抱过来一个罐头瓶,打开后,满屋子便充斥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里边是一只泡得有些肿胀的人手,它属于他的父亲。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抱着这人手入睡,就仿佛父亲从未曾离开过一样。现在的他可以算是13年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候,两颊微肿,仔细分辨能看清楚人的手掌印。他需要从父亲身上汲取些力量,支持着他走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