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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芳芳那张脸,想到半年之前国际名流扫黄,她去找她丈夫,却被扇打在地的狼狈,那时候她没有现在这么瘦这么憔悴,现在看着就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妪。脸上很多地方青紫,还带着血迹。
她扑入我怀中,非常惊恐扯着我衣服,“我怀孕了,四个月,是个女儿,他不要,他说外面也有个女人,怀了个儿子,他要娶她,我不在乎别的,就想保住这个孩子,但他不肯要。”
芳芳哭的撕心裂肺,都说有钱有势的男人,非常喜欢男孩,这样可以继承自己衣钵,而且也是一条能延续下去的血脉,虽然女儿一样好,但他们更希望在有了儿子的基础上,再得到一个女儿。
我虽然还不清楚自己怀的是男是女,可也忽然觉得有点慌乱,我抬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蒋华东,他的脸色平常,非常谨慎的看着我肚子,“你小心一点。”
他说完后,弯腰扶住我两侧腋下,将我抱起来,我扶着芳芳也起身,那个男人仰面倒在地上缓了好久,他嘴上仍旧骂骂咧咧,“哪儿来的王八蛋?你他妈敢管老子的事?我自己的女人,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丫头片子我要她干什么?老子外头有的是给我排队生儿子的!”
蒋华东抬腿又是一脚,结结实实压在男人胸口,他闷吼着憋红了脸,嘴角往外渗出一丝鲜血,卫冰派来的司机见状走下来,对地上的男人冷面呵斥,“我们蒋总是你能这样不敬的?你算什么狗东西!”
司机俯身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周围群众大约见我们动作太残暴,有一些已经在说话劝诫,芳芳看到他那样惨的模样,哭着对我说,“不要打了。他是我丈夫。”
“老子跟你离婚了!别想出去挂着我名头!你连儿子都生不出来,老子要你干什么?”
芳芳偎在我怀中,眼泪浸湿了我胸前一大片,非常绝望的说,“离婚你也是我丈夫…我女儿的父亲。”
蒋华东冷笑着,居高临下望着那男人,“儿子女儿都是你的种,既然让她怀了,就要负责,不想负责就不要留种,你这种败类,活在世上简直脏了人的眼!”
蒋华东朝着男人走过去,男人吓得瞪大了眼睛,从地上往后蹭着挪,芳芳扑过去抱住了他,蒋华东脸色复杂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将脚收回,司机大约觉得围观人越来越多,蒋华东这样的身份被曝光很不方便,他走过去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蒋华东点点头,司机过来扶着芳芳上了车,我们随后跟进去。
芳芳一直在哭,回到别墅保姆为她倒了水,盛了一碗海鲜粥,她一边吃着一边和我哭诉,我心疼惊讶与他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国际名流扫黄后,我将她带到了自己住处,她住了一晚上转天不告而别,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以为她大约过得很好,没想到更凄惨,那个男人竟然将她囚禁在房间内,她期间不小心流产一次,不到两个月又怀了女儿,本身对身体就非常伤害,男人又逼着她打胎,过得简直暗无天日。
我在这一刻惋惜怜悯她的同时又忽然特别庆幸,我在脱离夜总会后,遇到的都是对我非常好的男人,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再去要求什么,我已经非常幸运了。
一名负责蒋华东黑道场子的手下被他叫到别墅,两个人没有上楼,而是在客厅内谈事,我看了一眼芳芳,她恰好吃完了,我带着她上楼洗了澡,安顿她睡下,然后泡了两杯茶,端着下了一楼。
蒋华东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和裴岸南训练出来的手下交待有关国道的事,那名手下听他说完后,脸色非常复杂,“277国道是政府专用,走的都是公车,外面进口来的陆运产品和设施,都是要贴上公安标签的,咱们走私人货物,还是这些违禁的,这不是往条子枪口上撞吗。”
蒋华东抽着一根烟,淡蓝色的烟雾中包裹着他那张格外俊朗的脸,杀气逼人。
“哪些违禁。”
“白粉啊,现在严打黄赌毒,咱都占全了,要是自己的东西,想法也得运出去,可冯仇和您一向不对付,咱帮他没必要,南哥比较了解国道这些事,他现在不在您身边,我们虽然能做,可一旦出现临时事故,恐怕会措手不及。”
蒋华东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我,问我怎么,我走过去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看着他们两人喝下,那名手下递给我杯子时对我说麻烦嫂子,我被这个称号喊得浑身毛孔都在笑,简单和他客套两句,蒋华东朝我伸出手要我坐在他腿上,我拒绝他说,“不打扰你们谈公事。”
我端着空的茶杯转身进了厨房,大约客厅内安静了一会儿,蒋华东又说,“你把港口三号仓库两个箱子内的烟草装载车内走277国道,对冯仇派来和你们接洽的手下一律称是他们的货物,然后私下悄无声息把那一千多斤白粉送到局子那里,将冯仇供出去,口供我不便出面,道上人现在对我蠢蠢欲动,我尽量避免亲自和局子人接触,你代替我过去。虽然我和薛厅长闹僵,但局子那边我以前铺下的人脉还都在,这件事我能够全身而退。”
那名手下这才明白蒋华东的意思,他语气轻松很多说,“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关头,这样明哲保身不失为最好的方式。可冯仇出了事,几乎所有黑道的人都知道,是华哥您给捅进去的,这行讲究道义,到时候恐怕您的麻烦更多。其实这件事,您也不会亏,我们不如换种方式,277国道走不了,但可以绕行139国道,只是说要比直走多通行两个卡子口,都不是咱们自己人,风险很大,通过第九个卡子口,我们转乘水运,到边境送出去。”
蒋华东吸了口烟,“以前阿南在,这些货物怎么出。”
“基本上没出过事,只有一次,在绕行139国道旁边的电子通行卡口时,亮起警示灯,当时有两名警方过来检查,南哥给崩了。”
我吓得身子一抖,我跟在蒋华东身边这么久,崩了这个词的概念,我非常清楚,我明白黑道的人手上不会没有人命,但这样清晰听到,还是觉得很害怕。
蒋华东沉默了一会儿,“后来怎么处理的。”
“南哥手下有一批敢死队,永远维持编制九个人,少掉一个,就再补上去,专门做不要命的事,南哥一个季度从您这里拿走的一批经费,就是给他们,一般都没有家人,有的家境非常贫困,南哥会保证他们无后顾之忧,像人命问题,都是他们出去替死,南哥反侦察能力非常强,他能了解到条子办案过程,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都不留,所以从未被怀疑。您以前吩咐下去的事,南哥都给抹得干干净净,条子虽然有所怀疑,但根本没有证据指向您。”
蒋华东垂着眼眸,整个人非常落寞,裴岸南跟着他出生入死十年,这份感情生死手足,能用生命换回对方平安,这样的情分世上找不到几个,哪怕他爱的女人是蒋华东妻子,受尽冷落,他夹在两种感情内饱受煎熬,却从未背叛过他,除了这一次,林淑培吃的药被他换过,但所幸他这样做了,否则我和蒋华东,这一辈子都会愧疚。
裴岸南再也不会回来。
恩断义绝这四个字,寻常百姓并没有这个骨气真正做到,但他们这些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说到的一定不会反悔。
失去了裴岸南,蒋华东就像雄鹰失去了一支翅膀,只剩独翼在险境迭生的长空,非常难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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