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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原本是被沈家选中送到承安侯府去的，这件事情，殿下知道么？”红药眉角一抬，端的是风情万种。真是连女子都弗如他的姿容。
太子点点头，“孤知道。”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你现在是孤的人，不必再自称奴了。”
红药看着太子的眼神就更加温柔了起来。
“殿下知道这些，还对我这般好。”红药勾了勾唇角，细细一弯。“红药真是感激涕零。后来我被承安侯府的太夫人，抓到要处置的时候、被承安侯抓到把柄送到大牢里去的时候，沈家人对我不管不问，遑论生死，用过的棋子弃了也就弃了若不是殿下，派人李代桃僵，救我出来，恐怕红药就活不过今年的冬天喽。”
红药轻轻地一哈气，太子的耳朵边，里里外外都是酥酥痒痒的。
“这些事情孤早就知道，难道你要说的，只是这些不成？”太子挑挑眉毛问，眼神里仍旧带着些疏离。
自小侍奉人的红药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殿下莫不是不信我？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兴许同殿下有关。”
太子挑了挑眉毛，不说话，示意他说下去。
红药慢慢起身穿上了衣服。月白的中衣，水绿的杭绸道袍，触手可及的顺滑布料，让人的手指如同抚摸在幼儿的肌肤上一般。
“上元节的时候，我曾奉命，去宝象大街旁边的小巷子里，张记元宵铺，为穆王盯梢。”
一句话一出口，太子登时脸色就僵住了。红药穿上了衣服回头，正看到太子一脸有些阴沉的模样。
“说下去！”突如而来的严厉口吻，让红药后背不由得一颤。
“上元节热闹，我还是秦家的伶人，被秦家的亲戚诚意伯借戏班子。到他们府上歌舞助兴，结束的早，我便能轻易脱身出来。元宵铺子写的张记，是工部右侍郎张叙张大人的亲戚开的。外面只是个小铺子，里面却别有洞天。张大人在这家元宵铺子里养着一个外室，正是穆王的外家，丽嫔杨氏的母家，挑出来的一个庶支庶女。”红药从衣架上取下来太子的朱红色中单。慢慢地蹲下身子，请太子站过来，为他更衣。
嘴里的话也没有停下来：“原本上元节那天，还是三皇子的穆王，是要到这家元宵铺子里，同张叙张大人商讨事情的——”
“可他那天根本没有在张记出现过！”太子眉目间隐隐出现了怒意。
他早就知道张叙在那养了外室，也早就知道老三那天要去元宵铺子。他手下的侍卫带着人，就是去挑事，将张叙的外室挑出来，顺便撞破老三和朝臣私下见面密谋的事情。
他策划的一手一石二鸟之计——京城里的御史言官们许久没有弹劾官员。他便制造出来些事情，张叙养外室已久，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何况张叙疏远原配夫人良久，这样一来，“立身不正”“嫡庶不分”“宠妾灭妻”的帽子，一个一个的都能扣在张叙的头上。
正好在“顺便挑破”老三和朝廷大员私下相见的事情，就算老三先前差事办的再好，父皇心中起疑，也会淡了封他为王的念头。
他越想越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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