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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她才开门出来。
夏晨曦吸了吸鼻子,狐疑的看着她,“你屋里怎么这么重的女乃味儿,是不是背着我偷吃啥好东西了?”
“你闻错了。”她接过快递盒,心虚的把视线全都集中到快递单上,然而上面除了一个电话号码,什么都没有。
有了前车之鉴,她没敢当众拆,又把自己关回了房间里。
快递盒很小也很轻,显然不是什么大件儿,她找了把裁纸刀划开胶带,一只小小的银色录音笔顿时出现在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敢打开,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点点摁向那点白色的按钮。
“当年为了一块先秦古玉,我把一岁的小女与您做交换……”心头猛地一揪!
昨天早上殡仪馆里的场景再一次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耳边只有父亲苦苦的哀求声。
她胡乱关了按钮,像是被抽了气儿似的瘫坐在床上。
纵使刻意不去想这件事,可它还是会千方百计的挤入你脑海中,让你想逃都逃不掉!
“茶子。”夏晨曦见她一个人躲在屋里许久都不出来,又在外面敲门,“吃饭了茶子。”
“我不饿,你们吃吧。”纪茶之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从头到脚。
她不想面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人在受到任何外力创伤后,疼痛并非一次性爆发,而是默默的缓缓的袭来,这是一种习惯性的保护作用,才不至于叫你疼得太惨,就比如你割伤了手,在刚割开的时候也不会痛得太明显,非要等你全身的神经都反应过来后,才开始肆无忌惮起来,然后碰到会疼,沾水会更疼。
现在的纪茶之的心就是一抽一抽的,这并不是一个小伤口,隔了一天在同样位置又拉上一刀,简直叫人无法承受。
陆天维回来,见纪茶之不在,问夏晨曦,“人呢?”
后者指指紧闭的房门,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跟他说了一遍。
他低头思索片刻,又转身出门去了。
“三哥。”他敲了敲玻璃,景丞丞放下半扇车窗,“你怎么又来了?”
“刚才有人给小嫂子寄了个东西,这会儿她正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刚才我上楼的时候见过那个快递员,要不要派人去查查?”
景丞丞摆摆手,“你先上去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看好她。”
这种事情不用查他也多多少少能猜出些什么,除了假钟颖,眼下没有人会这么穷追不舍。
陆天维只能道是,离开的时候看到他在打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什么,总之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隔着车门都有股寒气渗透出来。
很快,黑色的奥迪车驶离了南城小区。
从这事儿后,接下来的整整两天功夫,纪茶之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吃喝都是夏晨曦给她门口的,跟囚犯似的。
只是他人被囚,她自囚。
童年的不愉快经历导致她过强的保护意识,总会刻意规避各种有可能潜在的危机,就比如眼下,她不愿意再让自己情绪受到任何人事物的波动,索性给自己筑了堵厚厚的围墙。
直到听陆天维说景丞丞去了美国,这才终于舍得从窝儿里挪出脚步。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夏晨曦去陆天维家牵“骨头”,陆天维送她去,而她饿了。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桶冰激凌。
从那天欲 望被挑起却没有得到释 放后,她的身体就时刻处于燥 热状态,除了吃冰,完全想不到更好的排解方式。
门铃声突然响起。
“谁啊?”她忙搁下冰激凌桶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个高挑的黑衣女人,清冷安静,浑身透着一股子空灵,仿佛来自某个与世隔绝的异世界,她的怀里抱着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猫,猫头微微抬起,一双诡异的鸳鸯眼正冷漠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