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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吗?”
“妈妈,奶奶找你。”
文静从地上站起,接过林语诺手里的电话。
“妈妈,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啊,是妈亏欠你啊。文静,要不你把林语诺给我们送来,你继续回你的警局工作,然后找个好人嫁了吧。”电话另一端的奶奶带着哭腔。
“妈,我怎么能,我怎么舍得,林语诺还那么小,我怎么能放下她呀。还有我答应过林茂,这辈子除了林茂谁也不爱。”
“傻姑娘啊,你这么做值得吗?你才34岁啊,你的时光还那么长,别耽误了自己。”
“妈,没事的。”
――02――
姜旬醒来的时候林静正握着姜旬的手,姜志武坐在椅子上,睡着。
姜旬没有说话即使自己那么想喝口水,好久没有这样的场景,他宁愿哪怕只是这样他安静的看着,不说任何话。
“姜旬,其实这世界还是有很多爱的,比如……”
颜灵的傻乎乎的形象出现在姜旬的脑海里,颜灵是姜旬见过第二个傻傻的姑娘,那么傻那么天真。
“姜旬老师说,我们都是天才,只是我们都不善于发现自己的才华。”
姜志武醒来的时候,没有说任何话,从椅子上起来给姜旬倒了杯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就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出去了。
姜旬小心的拿过水杯,手腕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水杯落在被子上散在林静的手上,林静猛地惊醒,看着一脸无辜的姜旬,嘴角的笑着,那种笑容已经消失了多久,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笑容的存在。
“姜旬。”
“妈妈。”
“醒了怎么不叫妈妈啊。”
“我以为我在做梦,我怕你会消失不见。”
“傻孩子。”
第十章
――01――
喝完小米粥,姜旬睡下了。
“姜志武我们出去谈谈吧。”
姜志武低着头猛地抬起来,看着站在眼前的林静,竟有一瞬间让姜志武这画面那么陌生,陌生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她生活过一般。
“有什么要谈的吗?”
“难道没有吗?”
姜志武又一次沉默了,林静也不急不忙的站在那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姜志武面前:“既然你不想出去,那我们就在这谈吧。”
姜志武拿过那张纸,认真阅读着:“你要和我抢姜旬的抚养权?”
“抢?我是他妈妈,我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
“如果我不想呢?”
“你觉得你有权利吗?这就是你照顾的姜旬,如果不是邻居发现的早,我是不是就要去火葬场去看他了。”
林静把笔放在姜志武的手上。
“可是这,为什么我以后没有了探视权。”
“我要带姜旬去美国。”
姜志武的笔落在地上,在这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声音特别大。林静站在那里,黑色西装下的林静再也不是那个从前姜志武了解的林静。
“我不会签的。”姜志武撕掉了手里的纸,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病房外面。林静站在那里,看着纸片落入垃圾箱里。
卫生间里的姜志武像个孩子似的坐在马桶上掩着面哭泣,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很久之前吧。
姜旬闭着眼睛听着屋里发生的一切,眼角的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林静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落寞与繁华,孤单与欢乐,手里的笔玩弄在手间。
“一张照片半句再见
尘封的纪念
用眼泪把你复习一遍
残缺的诗篇遗忘的誓言
谁脑海有张忘不掉的脸
微红的眼微亮的天
好一次失眠
回忆轻易带走了时间
有些从前太执念
那痕迹太明显
而故事被遗憾画上了重点
为何不放既是过往云烟
想要遗忘怎么反复挂牵
往哪里找安慰会简单一些
我被思念制约快乐显得卑微
怎么不放早是过往云烟
越想遗忘越是反复挂牵
而你在心里面要怎么道别
说这半句再见已过了多少年
无解
一端在彼一端在天
两端成直线
直线永远画不出个圆
那些从前太尖锐
谁脚步太遥远
让结局被遗憾写下了句点
为何不放既是过往云烟
想要遗忘怎么反复挂牵
往哪里找安慰会简单一些
我被思念制约快乐显得卑微
怎么不放早是过往云烟
越想遗忘越是反复挂牵
而你在心里面要怎么道别
说这半句再见已过了多少年
无解”
2016年姜旬一个人坐在电影院看着电影《六弄咖啡馆》竟哭了起来,身旁的人诧异的看着他,其实他们不知道,而这些只有姜旬知道,那种痛,那种压抑在心底的痛,那种越想遗忘却越反复挂牵的那种感觉。
夜里姜旬从床上做起来,林静和姜志武像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陪着姜旬聊着可有可无的话语。
可姜旬知道其实一切远没有想像下的平和,越平常的背景下就隐藏着更大的隐患。可是他不忍拆穿,他喜欢这样的场面,他享受这样的场面。
――02――
林语诺坐在沙发上玩着玩具,电视上播放着《虹猫蓝兔七侠传》,文静拿起闷饭煲准备闷饭,打开闷饭煲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做过饭了,闷饭煲里的剩饭长出白毛,散发出一股酸臭味。
林语诺追了那么久的《虹猫蓝兔七侠传》也终于在这一刻完结终止,虹猫的自我牺牲到最后麒麟的舍己救人,到最后他们七剑合璧打败了黑心虎。故事戛然而止,却结束的恰到好处。
“如果有可能我想成为蓝兔,永远都有虹猫守在身边多好。”
可是有那种可能吗?林语诺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吴队的电话打了过来,文静没有任何语气的接着他的电话。
“文静,你来把林茂的东西领回去吧。”
文静轻声嗯着,从沙发上拿过外套,拍了拍林语诺的头:“在家好好的,妈妈马上就回来。”
“嗯,妈妈我会听话的。”
“乖孩子。”
出租车上司机总是想找些话题和文静进行搭讪,直到第十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司机完全放弃了,自顾自的打开广播。
“你说,这也不知道现在这警察都怎么了,不是知法犯法,就是做事不管,就看看这个林茂警官,明明是警察还故意杀人,忘了他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出租车司机越说越气愤,而这些话也得到了文静的回应:“停车。”
“这警局离这还挺远的,停了车你要走过去。”
“我说停车,你听不见吗。”文静打着车门,司机见状也只好停下车。
文静从钱包里随手掏出一张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文静走在街边,路边的臭豆腐摊在叫喊着,文静记得那些年林茂最喜欢吃的就是臭豆腐,可是后来因为文静不喜欢这味道,林茂也再也没有吃过。
路边一辆出租车驶过,文静伸出手又缩回来,她竟然有些怕,怕再听到关于林茂的一切。
医院走廊里林静和姜志武坐在那里,姜志武低着头:“可不可以不要姜旬的抚养权。”
“不要,你就是真的照顾它的是吗?”林静指着病房里正在睡觉的姜旬。
姜志武没有说话,眉头更加紧皱起来,林静从包里拿出协议和一支笔放在姜志武腿上,起身走回了病房。
姜志武拿着笔,看着协议上的条款,手开始颤抖,他从来就没有想到对于姜旬他会这么的舍不得。
姜、志、武三个字姜志武拿着笔写在了协议书上乙方的位置,然后协议落在地上,姜志武抱着头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病房里的林静靠着墙,听着病房外的一切,从门口探出头看着抱头哭泣的姜志武,那一瞬间林静真的好像抱抱他,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想姜旬继续受苦了,而带走姜旬也是林静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