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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腥味不重，却还遍布在空气中，顾爵琛微微蹙眉，屏住了呼吸，同时提高了警惕。
“出来吧。”顾爵琛站定，沉声。
话音落，铁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顾爵琛循声望去，欧辰阳从他右后方的门里走出来，他身后的人手里还拖着一个人。顾爵琛定睛一看，那个满身狼狈，耷拉着头，像是失去了生命体征的人，不是林然又是谁。
“顾爵琛，好久不见呐！你我巴黎一别，也有四五年了吧？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的……”欧辰阳感叹，神色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回忆。
比起他的悠闲，顾爵琛完全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来了，放了他。”
“啧。”自己的气氛被打破，欧辰阳却毫不在意，“我们顾总怜惜下属，不过是一个替你卖命的人，你竟然还用自己的命来换。顾总，这戏……有点儿过了吧？”
欧辰阳笑着走上前，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多年来的对手。
顾爵琛不作声，却斜眼看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的林然，衣服都被打得绽开了，肉也翻起了血皮，触目惊心的残忍。
“放了他。”
“好啊。”
欧辰阳爽快地答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冷如箭，顾爵琛的声音穿透夜空，却不曾正视欧辰阳一眼。
他狂傲的态度让欧辰阳十分不爽，眸子也骤然狠戾，“我要你……死在这里！”
“既然戏已经演了，不如就演个全套的吧。这么重情重义的上司，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愿意为了一个下属，而付出！一命抵一命，多值得！是吧？”
欧辰阳凑近了问，唇间弧度消失的那一刻，脸色骤然变冷。
那眼神，与顾爵琛如出一辙。
林然昏昏沉沉地像是听到了什么，强撑着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顾爵琛，惊讶得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出声。
一声“总裁”，只有两个气音，很快就在风中消散了，没有人听到。
顾爵琛终于转移了目光，静静地盯着欧辰阳，看着他一个人在这码头上走来走去，空气中只有他鞋踏在地上的声音，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不对，死多容易。顾爵琛，我们斗了这么多年……四年前，你把我压着打，夺去了我所有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一死了之呢？”
“不如这样吧？你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地剜下你身上的肉，让你的属下，看着你痛苦地死去。这样……他们才能真切地感觉到，你对他们有多好……是不是？以后更会感恩戴德，然后把你供奉起来，让世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有你顾爵琛存在过。哈哈哈哈！”
欧辰阳嚣张地笑了，海湾里回荡着他的笑声。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顾爵琛从世界上消失的这一天！
顾爵琛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的神色，一切平淡如常。
直到码头上恢复宁静，欧辰阳催促的目光扫过来，他的人又往林然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才听到顾爵琛冷唇轻启。
“既然你希望如此，那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