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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端的视线扫向她身边的刘珂,笑了笑,稍显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无意间流露出一丝风情,竟惹得一边偷瞄他的宫女们脸红了一片。
刘珂对于他们之间的交流觉得奇怪,更何况还有平阳王刚才投来的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文素倒是留意到了,不过也不好解释。因为本该是周贤达坐在这里,他是由摄政王一手提拔的,算是摄政王这边的人,而现在换成了皇帝身边的刘珂,平阳王不介意才怪。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免有些慌,刚才跟刘珂相认那段……平阳王你那会儿应该还没出现吧?是吧是吧?
忽听又一声钟响,有宦官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太后和文素齐齐舒了口气。
总算来了!
东德卓依闻言立即抬头去看,毕竟是可能成为她们女王夫婿的人,不关注才怪。
小皇帝一身明黄礼服,头罩金冠,年纪虽小,却是风采斐然,步子也迈的得极为沉稳,不愧是一朝天子。只是嘴唇抿的死紧,看上去很不高兴。
文素朝他身后看了看,心中奇怪,摄政王呢?
一直到皇帝走上玉阶,百官拜见完毕,才终于听到了那声唱名:“摄政王到——”
文素抬眼看去,太液池边轻垂的几枝柳条被轻轻拂开,那身玄色绣龙朝服映入眼帘,摄政王缓步而来,龙章凤姿,不自藻饰,风仪无双。
身边的刘珂忍不住低声赞叹:“久闻摄政王貌动天下,果非虚言。”
文素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会很看不惯摄政王呢。
萧峥一路走得沉稳,脸上的不悦比皇帝还明显,偏偏又威仪天成,很多官员见了已暗觉不妙。
经过文素身边时,他忽而顿住步子,转头看来,正好对上文素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待看清她身边的人竟是刘珂,眼神微微一闪,不动声色的举步登上玉阶就座。
文素吞了吞口水,暗暗不安。
众官尽皆起身行礼,气势反比先前更盛。文素只听见一边的东德卓依低声用青海国语言说了句什么,去看她的神色,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她说当今大梁做主的人其实是摄政王。”耳边忽然传来刘珂的低语,带着一丝愤懑。
文素惊讶的转头,“你懂青海国的语言?”
“我早年四处游学,在青海国内停留过一年,特地学了当地的语言。”
文素恍然,随之又有些不解,凑近他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她离得近自然是不愿被身后的平阳王听见谈话内容,可是异性忽来的接近却让刘珂忍不住一阵心慌,脸也红了个透,嗫嚅着回道:“只是看你似乎很在意,便做些解释罢了……”
文素感激的对他笑了一下,刘珂的脸更红了。
上方似有眼神扫来,文素抬头,刚好对上摄政王深不可测的眼神。好在皇帝陛下及时宣布宴会开始,这才稍微缓解了她周身的压力。
唔……文素缩了缩脖子,王爷的气场真是越发的强大了。
“青海国使臣远道而来,陛下不说些什么?”眼见小皇帝还在赌气,萧峥沉着脸低声提醒。
李太后见状赶紧打圆场:“是啊,皇上,可别失了大国风范啊。”
小皇帝这才缓和了脸色,举起酒杯对左下方的东德卓依道:“青海国与大梁世代交好,今日贵使到访,朕心甚悦,仅以此酒满载两国深谊,请——”说完自己率先仰脖饮干,豪气干云。
东德卓依起身谢礼,亦满饮而尽。
文素看了看摄政王的神色,他似乎对皇帝的表现还算满意。不过从皇帝刚才那般饮酒来看,显然还在怄气,也不知这叔侄二人之前究竟闹了什么别扭。
好在皇帝这一举动让东德卓依极为欣赏,青海国民风豪放,这点正投其所好。
刘珂听到她与身边二人的交谈,笑着对文素耳语了一番,彼此相视一笑,很是欣慰。
上方端坐的萧峥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皱了皱眉。
赵全说她对自己心生爱慕?若是真的,她还会与别的男子这般亲近?
摄政王殿下很郁闷。
酒过三巡,从旁伺候的福贵接到示意,高声传令,顷刻便有一群彩衣翩翩的貌美舞姬快步走入场中献舞。
当中一女身着白衣水袖,面罩轻纱,媚眼含波,舞姿出众,乃是领舞。其后数十人随其动作相辅相成,曼妙妩媚自不在话下。
身后是太液池水,周身是纱衣轻幔,灯火绚烂处,美人舞绮罗,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然而文素却看出了东德卓依眉眼间的不耐,忍不住问道:“使臣大人是否不喜此舞?”
东德卓依摇头,却反问了她一句:“文大人喜欢此舞?”
可能是她眼中的探究之意太明显,文素没有立即回答,仔细的回味了一番她话中的意味,幡然醒悟,接着便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道:“慢着!都别跳了!”
话音一落,四周愕然。
乐声乍息,舞姬们惶惶看向玉阶上方。
文素转头朝上方拱了拱手,迎着摄政王疑惑的眼神道:“臣文素启奏陛下,梁国已行新政,女子皆受尊重,今日宴会岂可再用女舞姬取悦众臣?若一定如此,臣以为也该用男舞姬献舞才显公平。”
东德卓依赞同的点头。其实她们青海国可只有男舞姬,女子跳舞……那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萧峥瞬间反应过来,暗暗懊恼之前准备不周。小皇帝准备的宴会自然都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的,但如今要做给青海国看,细节不可不讲究啊。
他松了口气,好在文素反应够快,不然这戏可就难做下去了。
小皇帝侧首瞄了一眼摄政王的神情,心有不甘的再次屈从,摆手示意舞姬们退下。
“太后……”众舞姬皆已退下,唯有领舞的白衣女子还待在原地,绞着衣角,眼神怯怯的看着李太后。
下方的平阳王和对面的陆坊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神情复杂,一个面含期待。
“啊,是了,被文大人这一打岔,倒忘了介绍了。”李太后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对众人道:“今日来为青海国使臣和众卿献舞的可是翁太傅的掌上明珠呢。”
众人一阵惊讶,随之赞赏声此起彼伏,纷纷向太傅翁允称赞。老太傅红光满面,笑眯眯的一一回礼,觉得很是光彩。
于是东德卓依郁闷了。
女儿自甘堕落来取悦男子也就算了,父亲居然都不阻止,家里的母亲是怎么管教的?!
文素看到她的神情,暗暗叹气,无力的坐了下来。
太后啊,好不容易有点转机,你没事弄个太傅千金出来干嘛啊……
诶?太傅千金?
文素心中叮的一声。话说,这不就是平阳王跟陆大人为摄政王挑的王妃人选么?
果然,待众人讨论声小了一些,李太后笑着看向萧峥道:“摄政王觉得这舞如何?翁小姐在京中可有第一美人之称呢。”
翁小姐垂着头,时不时的偷瞄一眼摄政王,眉目含情。文素猜想她面纱下的脸肯定是红透了。
她越过重重人影想去看一眼傅青玉的表情,奈何离得太远。
想必她此时很不好受吧。
“说到美人,本王倒想起一人来。”萧峥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酒,看也不看李太后和翁小姐,转头对东德卓依道:“素闻青海国女王年纪虽小却已极其貌美,贵使,可有此事?”
东德卓依骄傲的一笑,点头道:“王爷所言不虚,女王陛下貌美无双,可是我们青海国的女神呢。”
“如此甚好,我国陛下精通诗文,不如请陛下作诗一首赠与贵国女王,以赞其风韵无双如何?”
“啊,如此甚妙,甚妙。”
文素莫名其妙,众人一阵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
小皇帝也忍不住惊诧的转头看向萧峥,皇叔,您没事牵扯到朕干嘛?
“陛下,请吧。”萧峥对他眼神中的控诉毫不理睬,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不管不顾了。
皇帝无语,他什么时候擅长诗文了?
眼见青海国使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皇帝不免有些心慌,眼神四下扫了一圈,一眼看到文素,来了主意,“对了,文大人是大梁第一位女官,才学自不必说,这机会朕就让给文大人吧。”
哈?文素差点厥倒,怎么又牵扯到她了?
她眼神哀怨的看向摄政王,我说,你们之间的战火一定要烧到我这条池鱼么?
“陛下,臣斗胆,愿献丑作诗一首赠青海国女王陛下。”身边的刘珂忽然站起身来,替文素出了头。
文素一脸感激的看着他,好人呐……
“太傅何在?!”皇帝还未发话,却是摄政王开口冷喝了一声。
翁允吃了一惊,慌忙从座上起身,“老臣在。”
“陛下连一首诗都做不出来,你是如何教导的?”
“这……”不仅翁允,翁小姐也慌了。
“太傅失职至此,还是早些回去养老吧。”
下方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翁允抖了抖身子,差点软倒,翁小姐则已经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上方的皇帝和李太后俱是一阵心惊胆颤,但谁也不敢出言求情。
文素扯了扯刘珂的衣袖,示意他可以落座了。
摄政王兜了一大圈子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已。
身后似有人在叹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平阳王了。
萧峥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走到下方的东德卓依面前,拱手道:“叫贵使看笑话了,不过请放心,我国陛下年纪尚小,待他日另择良师教导,定有所成,还请贵使回去据实以告贵国女王。”
“那是自然。”东德卓依对小皇帝还算欣赏,眼前这一幕虽突然,但她也看得出这是他们内部的事,与两国联姻无关。
摄政王朝她点了点头,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萧端,转身离去。
对面的陆坊一脸惊愕,这才一瞬,太傅就失了势?那还联什么姻啊?
一场宴会,不算完满,却也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文素身心俱疲,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宫门,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自己。
“文大人,”刘珂快步自后赶上,“请问文大人现居何处?”
“呃……”文素讪笑,“我住在摄政王府。”
“……”刘珂默了。
“文卿……”前方突然有人唤她,文素抬眼看去,摄政王于夜色中挺拔而立。
她只好转头向刘珂告别:“我先走了,改日与榜眼再叙。”
“文大人慢走。”刘珂怏怏回礼,自己却没动,一直目送着她离开。
刚走近,文素便见赵全牵了一匹马到了萧峥跟前。紧接着身后的宫门处忽然传来萧端的呼唤:“叔叔!”
萧峥却似根本没听见,直接翻身上马,伸手给文素:“文卿,随本王去个地方。”
“诶?王爷,平阳王爷在叫您啊。”
“上来!”
“呃,是……”
萧端尚未走近,马上的两人已随着嗒嗒的马蹄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赵全,叔叔是不是又生气了?”
赵全摊手,“平阳王爷,这是明显的啊……”
英明神武、战功赫赫的摄政王在今夜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会骑马了。
平日上下朝自有府内马车接送,战场之上当然是一人一马快意驰骋,可是现在……
萧峥垂头看了看身前小心翼翼端坐着的身影,颇有些不自然。
刚才走的急切,多半是为了躲避萧端。若是被他赶上,定然又要追问他为何夺了太傅的权势等等一大堆问题,接着必然会绕到皇权上去。
可是待马匹奔出许久,回过神来的二人便都有些尴尬了。
文素以窝在萧峥怀中的暧昧姿势坐着,天知道她有多难受,且不说马背不舒服,就是想到身后坐着的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还不知道要将你带往何处,是谁都轻松不起来了。
夜色正浓,城中除去一些尚未打烊的店铺酒楼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光亮。马蹄在安静的街道上敲打出一阵阵嘚嘚声,四下回荡,隐隐叫人生出一丝寂寥之感。
两人尴尬了一阵,文素率先打破僵局,低声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就快到了。”萧峥朝前方看了看,估摸了一下路程后给出回答。
其实他本是打算自己来的,只是刚才来不及对文素做出安排,就干脆也将她带了出来。说起来那地方他只在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会去看看,虽不至于隐秘却也的确从未带人一起去过,所以此时被文素一问,心中又有些不自然了。
也许今晚算是他二十几年来别扭次数最多的一晚了。
快马一路奔驰,停下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文素浑身酸涩,苦不堪言,却又不敢明说,跟在萧峥之后艰难的翻爬下来,差点就想伏在地上不起来了。
萧峥指了指前方巍峨的城墙,对她道:“走吧,上城楼去。”
不是吧……
文素颤颤巍巍的去看那高耸的城墙。大晚上的一路疾奔就是为了爬城楼啊?王爷您的爱好也忒特别了吧?
“快些走吧,还没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萧峥见她一副死鱼样,干脆不由分说的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城楼阶梯处走去。
文素只好打起精神跟着,心里有些幽怨,听他这口气,好像打算一直待到天亮啊……
守卫的士兵见到摄政王突然现身似乎也不奇怪,不过对他身边的文素就有些好奇了。在目送着二人一路登上城楼的这段时间内,已然悄悄在心中对文素的身份做了无数具有丰富想象的揣测。
比如她是摄政王用金屋藏的娇啊什么的……
毕竟这是摄政王第一次带女子来啊。
好不容易爬上城楼,文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萧峥迎风而立,她却撑着膝盖在边上吐气。
“文卿,此地景致独好,你若不看看,可就可惜了。”
文素闻言抬头看去,明亮的月色之下,城郭之外苍茫一片,护城河静静流淌,肃穆而庄严。远处山川绵延,黑黢黢的耸立于天地之间,虽无法窥其具体形态,却让人自心间陡然而生一股豪迈之感,好似万里江山都已在脚下臣服,翻手之间便足以扭转天下大势。
果然是个风景独到之处。
“此处……是北城楼?”文素没有来过,只是凭借方向推测了一下。
萧峥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北城楼,当初本王第一次出征,先帝于此楼头赠酒相送,本王见此处眼界开阔,之后便经常来了。”
“原来如此……”文素呢喃了一句,忽而有些反应过来,“那么王爷今夜又来,是因为那桩婚事?”
萧峥忽而转头,月光照在他脸上,朦胧间可见其眼中的戏谑,“文卿对本王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不少。”
“呃,王爷恕罪,下官也是无意间听见的。”
“那就是偷听了?”
“这个……”文素抹汗,确是事实啊。
萧峥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转头继续看着对面绵延的群山,“文卿认为本王今日对太傅之举可过分?”
文素心中斟酌了一番,保守的回道:“王爷这么做自有道理,下官不敢随便置评。”
“说吧,本王恕你无罪便是。”
“这……”文素眼珠滴溜溜的转,“王爷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婚姻大事不愿被权势左右也是正常。”
萧峥低笑,“你认为本王只是因为联姻一事才夺了太傅的权势?”
文素愕然,难道不是?
“本王是给翁老爷子留了条好路,免的他被卷入这皇权之争中来。”
文素听到他说到“皇权”,便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了。摄政王心思深沉复杂,此时忽然对她说起这些,叫她实在没底。
“文卿可有什么理想?”许久的静默之后,萧峥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理想?”文素抽了抽嘴角,王爷您是在骂人吧?跟我这样儿的谈理想?
“但凡是人,总有些理想,说大了便是鸿鹄之志,说小了便是心中一愿,文卿肯定也是有的吧?”
“唔……”文素想了一下,道:“若是说心愿,下官倒是有的,无非是希望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罢了。”
萧峥似有些惊讶,“就这样?”
文素诚恳的点头,这是我的最高理想啊,王爷您一定要是这种表情么?
确定了文素不是开玩笑,萧峥对她安抚的笑了笑,“文卿是个实在人,这是好事。”
文素朝天翻白眼,王爷您越来越会安慰人了……
“那么王爷有什么理想呢?”她多少有些愤懑,想着倒要瞧瞧你是不是鸿鹄?
“本王的理想……”萧峥的眼神扫向下方,身形挺拔肃然,抬起右臂轻轻一拂,如拨云见月,挥手间已定天下。声音低沉却掩不住铿然坚毅,字字掷地有声:“本王要这天下海清何晏,歌舞升平,百姓安居,兵戈永息……”
也许是从未见过摄政王这么有气势的一面,文素怔忪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接着就是一阵汗颜。
王爷,我能收回之前说的心愿么?跟您这鸿鹄一比,我这燕雀也忒丢人了吧?
“王爷高志,下官惭愧。”虽然这理想对她来说实在太大太遥远,但心中的钦佩是由衷的。
萧峥斜睨了她一眼,“可是这一切都需要一位英明之主。”
文素心中咯噔一声,直觉得不太想听下面的话了,而萧峥却偏偏问道:“文卿认为当今圣上可当此重任否?”
“这……”文素悄悄抬手抹了抹额头,“王爷,下官只是个挂牌女官罢了……”所以咱们可不可以不谈政事了?
“无妨,本王想听听你的看法。”
“呃,下官认为……假以时日,陛下还是可担重任的……吧……”
四下静谧,文素暗暗捏紧了手心。
她知道摄政王不好糊弄,在他面前说假话绝无可能,可是她也根本不知道说真话是不是对摄政王的胃口啊……
一直到文素手心里出了一层汗,萧峥才又开了口,微带一丝笑意:“文卿所言正是本王所想。”
哈?蒙对了?文素心中一松,几不可察的舒了口气。
“本王给萧翊机会,他若能成为一代明君自然是好……”
后面的话没有立即接下去,文素心中疑惑,自然而然的接口问道:“那若是不能呢?”
萧峥面朝群山,月色勾勒着他的侧脸,俊逸不可方物。周围安静的几乎只有风掀过衣袂的细微声响,他的声音亦染上一层萧索,犹如剑锋划过,尖利直接:“那便由本王自己来!”
文素膝盖软了一下,被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王爷您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做什么啊?下官还想多活两年啊!
“文卿放心,本王并无将你灭口的打算。”
文素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王爷为何……要对下官说这些?”
萧峥勾了勾唇,“文卿是聪明人,与你说话本王放心。再说,此地也无他人了。”
倒地抽搐,王爷您下次挑一挑再带人来吧!
也许是多年没与人这般推心交谈了,萧峥今晚的话虽然都在其掌控范围之内,但也的确比过去话多了不少。以前还能跟萧端说说心中所想,但自从做了摄政王之后,有些东西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些话自然也不能随便说了。
可是文素不同,她懂的进退,懂的看人眼色,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换句话说,她的原则只是为了保命过好日子,其余的争斗权势都与她无关。
萧峥很清楚她是局外人,可是今夜这番话也许已经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圈子。
文素当然也明白他的用意。今晚与刘珂同座相处之事摄政王只字未提,而他却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她是摄政王府的人。
这一番城楼夜谈,一直到天将破晓才结束。文素跟着萧峥走下城楼时差点在台阶上睡着了。
二人又不自然的共乘一骑朝摄政王府而去时,却不知身后守城的士兵已然将文素这个“娇”的身份给坐实了。
后来文素就在马上很不自觉的睡了过去,还毫无形象的靠在了萧峥怀里。不过街上无人,摄政王也就不介意了,否则心里肯定又要别扭半天了。
好吧,实际上他的的确确是别扭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