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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问出我想问的话来,也许一切早已有答案,也许我已经不用再去想这些答案。此时此刻,我还是像七年前一样,扑在他身上无力地踢打,最后扑入他的怀抱放声痛哭。
我挽着他的脖子,他的脉搏跳得飞快,浑身也颤得厉害,他并没有回我的话,而我只顾埋在他的胸前,没有看他的表情,只是感觉他慢慢地环上双臂,然后慢慢地圈紧了我。
他这样紧地圈住了我,仿佛和我有着莫大的仇怨,抱得那样紧,几乎让我痛得有些窒息。
我止住了哭声,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紧紧回抱着他,心头酸涩难当。
他又喂了我一粒药丸,平复了我的伤痛。
我抚上他的脸,沿着人皮面具的边缘,轻轻地撕开,他的一只眼睛脉脉地盯着我,如一汪春水无声静流,再一回味却又似无边情潮暗涌。
不一会儿,一张无瑕但略显憔悴的天人之颜露在微暗的火光之下,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梦中人。
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无声地用双手细细抚摸着他的容颜,一堆的问题哽在喉间,问出口的却偏偏是:“方才、方才我弄痛你的脸了吗?”
他依旧盯着我,轻轻拂去我的眼泪,也不说话,只是轻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我怯懦了许久,傻傻问道:“你怎么会暗中看到我的?”
“暗宫……养病那阵子烛火经常不济,便索性练出黑暗中视物来。”
他所谓的养病,其实正是软禁在暗宫,受尽家法的那几年。想不到他们连烛火也不愿意供给他!无法想象他到底吃了什么样的苦。
我心中难受,很想问他:“我没有回来,你可怨我?”然而出口的问题却又变成:“你……为啥易容成一个独眼人?”
他纤长的香扇睫毛微垂,躲开了我的目光。他的侧脸在微弱的火光下如雕像般俊挺,只听他淡淡道:“暗宫那几年,西营的暗人潜入暗宫对我下药,好在韩先生发现得及时,这只眼自那以后便不太好用了,事物也只可见一个轮廓罢了,尤其到了夜晚,便如瞎眼一般。于是索性便扮作这个独眼花匠了。”
我心疼地抚上他那只左眼的眉毛,“是二哥派人做的吗?”
他略点了一下头,凤眸温然地看着我。
我的眼泪却又流了出来,“二哥怎么这样狠啊?”
“不用难过,”他嘴角微勾,拂着我的泪水,眼中凝上了冰屑般的冷意,“我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少爷在很久以前便中了一种叫春蚕的毒药,只要一有欲念,便双目失明,行、行房不便,至今还在找人配解药。”
我怔在那里,想到原非清同宋明磊之间暧昧的传闻,非白此举岂非要让他们……
那厢里他看似无波地含笑凝睇,我的心中却不寒而栗,想起齐放、段月容他们,不由焦急道:“那小放他们……”
“你莫要担心。”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悄悄握紧我的手,抵上我的额头,闭上凤目软声细语道:“小青和阿遽他们都接受过特殊训练,在暗中也能视若平常,我嘱咐过不可伤他们,故而齐放和你那些弟子定是无恙。”
“阿遽?”我问道,“莫非是那个与你同来的暗宫宫主吗?原来他的名讳是遽!”
他有些讶然地看了我一眼,转而嘉许地点头,含笑道:“正是司马遽。”
正想问他,他们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铁了,然而却猛然意识到他并没有提到段月容的名字。我心头开始乱如麻,他定然是不会放过段月容了,那段月容在黑暗中会不会真被原非白的人杀了?
我抬眼看他,他的凤目闪着一丝冷意,冷冷道:“段月容那妖孽狡诈多端,自然不会如此容易受伤,你急什么?”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轻易能知我之所思、晓我之所想。然而我实在不喜欢他的口吻,那种满溢到胸口的幸福感似乎也在他冷然的目光中一点点地冷却开来。
一时之间,两人便话不投机半句多起来。
一阵沉默,我别开脸,局促地欲抽回手,他却握紧了不放,一手揽起了我的腰,毫无预兆地一口咬上我的颈项。我哎哟一声痛叫,使劲推开他,捂上我的颈脖,果然咬开了,还流血了,火辣辣地生疼。
我望着他,惊惧而不明所以。
七年已过,这只恼人的波斯猫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咬人哪。
目光所及,他微喘着气,目光灼灼,仍旧搂紧我的腰,嘴角却悄然蜿蜒下细小的血丝。
不待我回答,他又吻了上来,这回选择的是我的唇,却比方才温柔得多。他的唇齿间残留着血腥,有些仓促又带着霸道地滑入我的口中。
不过令我的心情稍霁的是他的吻技还是同七年前一样,青涩难当。
他慢慢吻上我的耳垂,最后又落到我脖间的伤口处,使劲舔啃吮吸了一阵,像是吸血鬼似的,丝丝痛楚却混着一丝情欲的战栗。等他气喘吁吁地挪开脸,我也睁开了眼睛,他将脸扭到别处,却让我看到他秀气的耳廓红了个透。
“等我们出了这突厥,便再不分开!”他喃喃地说着,对我转过头来,凤目的眸光荡漾着星光璀璨,眼角眉梢俱是幸福的期盼,难掩满腔情意。
他的凤目柔柔地看着我,如春水凝碧滋润心头,我正要开口,却听石壁轰然一响,一人斜倚在石壁上,月白衣衫带着大片的血迹。他嗤笑着站直了身体,立时颀长的身形堵住了洞口。他手中紧握青龙偃月刀,惨白的脸上挂着冷然,紫瞳幽冷地看着我们。
原非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站了起来,挡在我的面前。
段月容停在原非白的面前,紫瞳却盯着我说道:“见到本宫无恙,你很失望吧?”
我无由地生出尴尬,却见他的目光回到非白身上,“踏雪公子。”
我这才明白,他是在对原非白说。原非白仰头无声而笑,隐着乖戾警惕。
“让公子失望,本宫实在心有不安。”段月容也笑了,“公子那个女暗人,叫青媚的,哦不,本宫应该叫她无耻的贱人才对,武功真是不错啊。可惜,现在被本宫关在那个碎心殿里了。”
他似乎想绕过原非白走向我,原非白冷着脸一甩鞭子,将段月容扫在一丈之外。
“多谢原公子为本宫照顾爱妃。”段月容诡异地一笑,握着偃月刀的关节有些泛青,“现下本宫想看看爱妃伤势如何,踏雪公子这是做什么?心肝宝贝儿,你莫怕,”段月容紫瞳微转,轻佻地扫向我,满脸矫情,“本宫这就过来好好亲亲你,给你压压惊。”
原非白冷冷地一抖手腕,乌光一闪,直奔段月容。
段月容满面冷笑地挥出偃月刀,乌光缠绕着银光,一白一黑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我叫着:“快住手,月容快住手。”
“莫问,你可弄清楚了,是他先动手的吧。”段月容趁着间隙,冷冷地瞪着原非白,向我扭头时,面上的颜色却比翻书还快,一扁嘴,可怜兮兮道:“真扫兴,天下闻名的踏雪公子,如此没有涵养。”
我愤然,明明是你故意先激怒原非白的,现下还要来假作无辜。
原非白凝着脸,长鞭挥得水泄不通,似恨到极处。
看似落在下风的段月容紫眼珠子一转,忽地右手闪电般地抓住了原非白的发髻,然后极其卑鄙地踢向原非白的命根子。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段月容,这招看上去怎么这么熟啊。
原非白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左手一挡要处,长鞭反手挥向段月容的下盘。段月容腕间的铁护腕钩走了原非白的长鞭,两人纠缠在一起,凤目绞着紫瞳,一时狠戾非常,仇深似海。
原非白低吼一声,五指抓向段月容的脚踝,段月容闷哼一声,一边松开了右手,左手手腕一抖,原非白的长鞭已然在他的左手,两人倏地分开。
他五指张开,指间悠悠落下几缕原非白的乌发。
紫瞳眸光一转,似是勾逗又似挑衅,风情无限的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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