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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没有什么地方能比他的怀抱更温暖,他的气息、他的心跳都会是我最好的祭奠。
午餐祁树礼没在家吃,出去应酬了。我吃不下,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明明隔着密密的树林看不到山坡下的湖边,可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边。我知道他不敢上来,我也不敢去看他,只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却像隔了天涯。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Monica打电话过来,要我去她新搬入的公寓玩,说崔英珠也在那里。她们是我在西雅图的朋友,在西雅图大学认识的,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疯。Monica是法国人,去年从西雅图大学毕业后在一家法资公司当翻译,崔英珠来自韩国,是学设计的,还在学校继续攻读硕士学位。因为性格相投,又对彼此国家的文化感兴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乐。跟着Monica我学了不少法文,日常口语是没问题的,而英文学了两年还是半生不熟,我一开口说英文她们就笑,我的英文除了祁树礼大概很少有人听得懂。崔英珠则经常给我们做泡菜吃,但她一点也不像传统感觉上的韩国女人,性格火爆,非常泼辣,动不动就以拳脚说话。三个人中属Monica最优雅,又会打扮,女人味十足,每次从法国回来就给我们带香水,在她的影响下我和崔英珠都喜欢用香水。而我隔三岔五地就托人从中国带小礼物来送给她们,也很得她们的欢心。
Monica新搬入的公寓就在议会山大街,跟我那儿隔得不远,不用坐车,步行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我一进门,她们就抱着我又亲又吻的,英珠更是掐住我的脖子将我顶到墙壁上,质问我为什么几次都放她鸽子。我的天,不是说韩国女人温柔贤惠吗?怎么我遇到的就跟个母夜叉似的?我见她掐我的脖子,索性一脚踢过去,因为进房间前已经脱了鞋,我的杀伤力不大,她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放倒在地,两个人在木地板上“打”了起来。自从认识这个死丫头,我受其影响已经有了严重的暴力倾向,两个人经常说不了几句话就“动手动脚”。
Monica的新公寓很漂亮,木地板,全景的落地大窗,欧式家具,法国人的浪漫在Monica这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一般来说,浴缸是放在浴室的,可是这位大小姐竟然把浴缸放在卧室,我和英珠问为什么这样,Monica用法文回答说:“哦,亲爱的,谁说浴缸一定要放在浴室,你们不觉得放在卧室里更有情调吗?”
我和英珠一起摇头。
“想象一下啊,”Monica循循善诱,“当我跟波克约会的时候,我在浴缸里洗澡,他躺在床上欣赏,他可以看到我,我可以看到他。可以在床上,也可以在浴缸里,该是多么的浪漫激情,告诉你们,我就是看中了这个浴缸才搬进这套公寓的。”
原来如此!英珠倒没什么,我却是脸红心跳。Monica的男友波克是挪威人,做钟表生意的,我见过两次,很优雅的一位绅士。
这天下午我们先上街采购一番,回来就在公寓里煮东西吃,顺便喝了点Monica从法国带回来的葡萄酒,三个疯女人光着脚,拿着酒瓶围着打转转、跳舞、唱歌,一直闹到深夜才散场。
我想我是喝多了点,摇摇晃晃地摸到湖区的家时,还没进门就跌倒在花园的草地上,草地上很软很舒服,满天都是星星,我就势便睡了过去,蒙眬中身边传来说话声,首先是茱莉娅的,“Sir,Sir,come here.Miss Cathy is here!”
“Cathy,Cathy,醒醒!”有人拍我的脸,好像是祁树礼。接着我被抱了进去,怎么上的楼,怎么睡到床上去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早上醒来,满室都是阳光,头有点疼,记忆也一点点地回来了。心里顿觉有点悬,昨晚喝酒喝到这么晚回来,祁树礼肯定不高兴,平常我怎么胡闹都行,但就是喝酒这一点他很不喜欢。我忐忑不安地洗漱完,下了楼,耿墨池已经静候在沙发上了,他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衬衫,白色的裤子,儒雅清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雇主祁树礼就坐他旁边,冷着脸,自顾自地抽烟,看到我下楼,脸色更难看了,“我以为你起不来了,喝成那样,今天还用学琴吗?”
“当然要学。”我还没说话,耿墨池先说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让我的学生偷懒!”说着起身走到钢琴边,指着琴凳说,“过来,把我前天教你的曲子弹一遍。”
完全是一副命令的语气,不带半点情感。
我乖乖地过去坐到琴凳上,揭开琴盖,也不敢看他,直接弹了起来。他拉把椅子坐到我旁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弹。坐在我们身后的祁树礼也没有出声,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背对着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仍然可以感觉到他尖锐的目光从背后刺穿了我的胸膛。气氛有些僵。
我偷眼看耿墨池,眉头紧蹙,脸上也是僵僵的。但是他很有耐心,弹错了的时候他并不是像往常那样敲我的脑袋,揪我的耳朵,而是手把手地纠正,说话轻轻的,询问的眼神很温柔,让我有些不适应,也让我感觉到彼此难以言喻的悲伤。
而身后那双眼睛总让我如坐针毡。今天不是周末,他怎么不上班呢?他是故意监视我们的吗?这让我莫名觉得屈辱,相信耿墨池也是,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我看到耿墨池的脸色有些发白,突然意识到他还没有吃药,连忙吩咐茱莉娅赶紧拿水来。
“你怎么样?快点儿吃药吧。”我拿过茱莉娅手里的杯子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杯子,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药,我注意到他的手都在抖,显然已经撑到了极限,我愣愣地看着他吃药,心,疼得滴血。
可是他刚吃完药,放下杯子,气都没喘过来,祁树礼就下逐客令了,“好了吗?今天的时间已经到了。”语气冰冷似铁。
耿墨池尴尬地起身告退,脸色发白,脚步有些凌乱。
“我送你吧。”他的样子让我很担心。
“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客厅,落地窗外,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无力地晃动着,渐行渐远。我也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泪水在眼中打转。
“不必这个样子吧,生离死别似的。”祁树礼冷冷地看着我。
我横了他一眼,“他是个病人!”
“是吗?那我呢,我算不算是个病人?”他的目光像刺,很不客气地扎在我脸上,“从爱上你的那一年开始我就病了,一直病到现在,你什么时候用如此动人的眼神关注过我的病情?”
“什么眼神?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刚才看他的眼神,让我很难受……”
“我现在也很难受!累了,我上去休息!”说完我就气呼呼地上楼,他在后面又冷冷地扔了句:“爱情是自私的,考儿……”
他又叫我“考儿”,而不是Cathy!
我明白他的感觉,叫我“Cathy”的时候我活在现在,叫我“考儿”的时候,我又回到了过去。其实他不懂得,既然他认为他的爱是自私的,他也应该想到我对耿墨池的爱同样是如此,那就像是长在心里的刺,已经连着肉了,疼痛,却拔不出来,我如何还能再爱别人?
晚上,祁树礼见我一天没理他,似乎想修复我们的关系,上床后搂着我格外缠绵,我反应冷淡,整个人木木的。后来干脆用背对着他。
“考儿,别这样……”
“他时间不多了,身体已经是那样了,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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