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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辱!耻辱!她不能留下!
许诺神色慌张地出了门,脸色灰白如纸,咬着唇,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想应该多带些钱。她去了家平时看电视经常打广告的医院,司机把她放下来,许诺前前后后犹豫了十几分钟,才咬牙进去。
私人医院就是这样,装潢得像会所似的,门口还设了迎宾,亲切地问:“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许诺手脚冰凉,根本不敢看她,精神恍乎,结结巴巴道:“人,人,人流。”
相较于许诺的无措,那看起来比许诺还小的迎宾神情没什么变,依旧一张笑脸:“请跟我来。”
边走还边介绍起人流的方式,问许诺怀孕多久了。
仿佛这不是一场谋杀,而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交易,她不要了,他们提供服务,帮忙处理。
而自己是主谋,是凶手,许诺停下脚步,头有些晕,她突然觉得这个说个不停的小姑娘很可怕,而她更可怕,她自己送上门。
“小姐?小姐?”迎宾不解地问,疑惑地望着许诺,“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要过来扶许诺,许诺神经质地挥手:“别碰我!”
她后退了一步,几乎要喘不过去,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冲进来,大步地朝许诺走过来,拉起她就走。他很用力,甚至带着凶狠,可碰到她,力道不自觉放轻。
莫铖带着许诺离开,直到离那个可怕的地方远远的,许诺才猛地惊醒,厌恶地甩开莫铖,愤恨地看着他。
莫铖已完全没了平时的少爷气质,他瘦了好多,黑眼睛严重,眼底全是红血丝,沉声问:“真的吗,阿诺?”
嗓音有些抖,他几乎可以肯定,但还是很紧张。
“和你无关!”许诺咬牙切齿道。
“怎么和我无关?”莫铖要疯了,他低吼着,“这是我们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啪”的一声,许诺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以前莫铖嘴贱,许诺也打过他,但那是玩闹,甚至带着些旁人没有的亲昵,这一巴掌却是结结实实,毫不留情,打得许诺手都有些麻。
“我们?”许诺冷声道,“我最恨的,就是给过你机会!”
那晚过去的接连好几天,许诺换衣服,还能看到沾染上的血。
疼,被撕裂的疼,她每夜惊醒,都觉得快喘不过气,他压着她,怎么都不放过!她曾经那么相信莫铖,她把手把心都交给他了,可为什么要这样做?接受他的第一句,她就求他仁慈点,为什么这样对她?
许诺恨恨地望着莫铖:“我恨你!”
她转身要走,莫铖拉住她,从后面圈住她,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那就别放过我。”
“阿诺,”莫铖从后面把她转过来,双手放在肩上,重复道,“你这样恨我,更不该放过我。”
他望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情深,嗓音也充满蛊惑。他看了许诺平坦的腹部一眼:“他的生死在你,我的生死也在你。”
“你要我怎样,都随你。”
话很轻,感情却很深。许诺看到他眼底熬出来的红血丝,几乎要服软了,可她还是扒开他的手,用力地甩开,冷漠道:“别碰我,恶心!”
一刹那,莫铖的表情快哭了。
许诺感受不到任何快感,她一个人回家。
莫铖跟在身后,既然出现了,他也不想再躲躲藏藏,他坐到许诺家门口。两人隔着薄薄的一扇门,却像永不相见的世仇。
那一晚,莫铖在许诺家门口坐了一夜,半夜被冷醒,他听到女孩断断续续的哭声,哭得很伤心。
许诺被梦吓醒了,这次她记得很清楚,她梦到她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医院,长长的走廊,尽头是拿着手术刀的医生冲她匪夷所思地笑,身边不断有活泼可爱的小孩从她身边跑过。
梦不可怕,许诺却吓醒了,醒来,她对着只有自己的老屋,说不出的伤心难受。阿公死了,她出了这样的事,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个罪魁祸首还在屋外,她想阿公,太想了,阿公怎么舍得把她留在这个一点都不温暖的世界。
她哭了一夜,哭到最后忍不住,给兰清秋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许诺说不出话,就是哭。
兰清秋很担心,紧张地问:“怎么了,阿诺?怎么了,阿诺?”
许诺想说,我想阿公了,可脱口而出:“妈,我,我怀孕了。”
声音充满恐惧,委屈受伤,无助担忧,全部涌进心头。
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久,兰清秋才像找回理智,问:“谁的?”
“莫铖,”许诺说出这个名字,心又痛了一次,“他,他强——”
她说不下去,大哭起来,为什么是他,偏偏是他!
又是很久的静默,兰清秋听着女儿的哭声,柔声说:“别哭了,阿诺。去睡一觉,你放心,妈会想办法的。”
或许是哭太久了,压抑的情绪得到宣泄,或许是兰清秋的这句话,如一根定心针,给了许诺希望。挂了电话,她竟真的睡过去,她无比相信妈妈,她会解决的。
兰清秋第二天就回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莫铖的父亲莫永业。
莫永业一看到坐在门口的儿子,就冲了过来,骂道:“畜生!”
莫永业把儿子打了一顿,兰清秋冷冷看着,回屋看女儿。
许诺看起来糟糕极了,眼睛肿起来,脸瘦下去,听到外面的动静,像只惊弓之鸟:“妈,你怎么把他爸爸带过来了?”
她觉得这是件可耻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兰清秋一看到许诺,眼圈就红了,哽咽道:“对不起,阿诺,妈没想到会这样。”
她本意是女儿多交几个朋友,看着莫铖也不错,没想到引狼入室。
她抱着许诺抹了会眼泪,但很快控制住情绪,柔声说:“阿诺,你在这好好休息,其他就交给妈妈。”
她走出去,莫铖被揍得鼻青脸肿,看着挺严重的,但莫永业是出了名的疼儿子,这不过是做出来给人看看罢罢。兰清秋冷眼旁观一会儿,皱眉道:“够了,莫总。”
三个人进了屋,莫铖一进来就找许诺,没看到人,有些失望,盯着关着的门:“兰姨,阿诺还好吗?”
“臭小子,还有脸问?”莫永业又踢了儿子一脚。
场面有些尴尬,莫铖站着,兰清秋并不说话,只是审视着父子俩,眼神充满不屑鄙夷愤怒又带着恨铁不成钢。饶是莫永业大风大浪经历过来,也有些不敢直视,羞愧道:“兰总,这次确实是我——”
都还没开始说,就被莫铖打断,他猛地跪下来:“爸,兰姨,让我和阿诺结婚吧!”
结婚?
屋里的许诺听得一震,又好气又好笑。
莫铖是疯了吗?他和她结婚?受害者和施暴者?她都恨死他了,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怎么可能和他结婚?
可莫家父子像找到了最佳解决方法,谈话竟沿着结婚的方向走下去。
莫铖声泪俱下,说他确实伤害了许诺,但这两年,他对许诺的感情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放弃白大追到榕城。他本来是极会说话的人,这会儿痛哭流涕,说他爱她,说他还小,说他错了,说他想向许诺赎罪……一句句说下来,他简直就是个诚心悔过的痴情人,最后竟连兰清秋也没再反驳。
接下来是商人般的谈判,莫永业和兰清秋像谈合同一样,一条条地商量怎么解决处理这件事。说现在结婚不大现实,但能先定婚。至于许诺肚里的孩子,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她真的不想要,也只能打了,但双方都觉得,这是生命,最好还是生下来。莫铖和许诺可以先休学一年,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继续学业。白城和小春城离得这么远,也不用担心会闹得学校的人都知道。
许诺在屋里听得肝胆欲裂,差点要冲出来,质问他们,你们都疯了吗?
可她实在不想见到莫铖,咬着唇,几乎要把唇咬破,心里全是不断翻涌的愤怒,堵得她要窒息。
没一个人过来问她,她怎么想,她就这样被随随便便地被决定了。这个滑稽可笑的谈判已接近尾声,听起来双方好像都很满意,除了许诺。她像完全被遗忘了,话题明明围着她转,每一句都有她,但没人过来问她一句。
许诺觉得好可笑,自己最可笑,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相信爱情,可还是尝试了。结果她被男朋友强迫,连阿公都失去,现在还要原谅他,和他定婚?那她算什么,她的学业,她的青春,她的爱,有谁在意?
门外的谈判完了,莫铖说他想见见阿诺,兰清秋说:“先回去吧,我会劝她的。”
外面终于安静了,兰清秋似乎想了好久,才进屋了。
一进屋,她看到咬着唇不说话的女儿,就明白了,轻声问:“你都听到了?”
许诺已经咬出血,舌尖全是腥味,血的气味让她觉得恶心,可比不上她遇上的事。
她嘲讽地问:“妈,这就是你想出的方法?”
这是她的母亲,她唯一的亲人,可她要她和一个强暴犯定婚,还要生下他的孩子,她满怀希望妈妈过来救她,可这是她的方法。
许诺骤然站起来,她指着自己:“他强暴我!是他,是莫铖让我没法给阿公送药!”
“阿诺,”兰清秋急了,她也很痛苦,这是无奈之举,可还有什么办法,她着急解释,“阿诺,难道妈会害你不成?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好好想一下,你和莫铖是有感情的,他也是一时犯了错,他喝醉了——”
喝醉了?又是这个该死的喝醉!喝醉了就没有罪,喝醉了就该被原谅,喝醉了,他就不是强暴犯了吗?那阿公呢,阿公怎么办,阿公明明不会这么早去世!
兰清秋还在解释:“阿诺,这真的最好的办法,他是你男朋友——”
“不,”许诺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她指着胸口,怒火中烧,“就算他是我男朋友,我也不原谅他!要我原谅他,除非阿公活过来!”
“我不会答应你们的,”她又说了一遍,流着泪坚决道,“我不喜欢他,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