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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不出来。
38号听到40号要被赶走了,立刻挺身而出:“报告!往窦指导背后贴纸,这件事情是我和40号一起做的!要惩罚,你就惩罚我们两个吧!”
其他女兵也纷纷挺身而出:“报告,当时我们也在场!我们都参与了,要惩罚连我们一起惩罚吧!”
安心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七个女兵,她们现在就是凝成了一股绳。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仗义,那我就达成你们的心愿——”
言毕,安心对身后的窦雪梅说道:“窦指导,对全体成员实施惩罚措施!”
五分钟之后,全体女兵都已经换上了特种兵的作战服,整齐地排成了一列,而窦雪梅则在车上,手里的枪准确无误地打出一发又一发子弹:“所有人,往前跑!”
所有女兵,疯了一样地往前冲。踩过泥泞,踏过荆棘,窦雪梅站在车上,拿着枪,声音已经近乎嘶哑。
她用尽全力地去喊,她的声音像鞭子,一声一声,抽打在女兵们的身上,催促着她们向前冲刺。
窦雪梅这样愤怒,这样抓狂地嘶吼,不是因为那一张写有“sb”的白纸让她多么愤怒,而是因为,高连长死了。
高连长死了。
这是她在这两天之内,都无法承受的噩耗。在那个漫长的下午,刘海向她讲述了自从她走后所发生的一切。
她被调去特种部队两年之后,三连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革。从自卫战中走出的老革命,高连长,因为当年读书识字儿少,外加野战中落下了严重的腿伤,高连长复员回家了。
高连长唯一的女儿远嫁国外了,儿子自从娶了妻子后就再也不过问他的生活。退休后的高连长,起初还能照料自己的生活,哪知人老如山倒,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在战争中受过伤的腿,就这样,一日不如一日。高连长窝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每日拖着受伤的腿,开始往养老院跑。
但是,现在的养老院,花钱也进不去。高连长哪里有钱?一日一日地往养老院跑,没想到,最终养老院还是不肯接纳他。
革命的老前辈,军人的孺子牛。在革命胜利之后,就这样被无情地抛弃了。
刘海曾经去探望过高连长,但是每次,高连长对自己的困难处境都只字不提。军人都是硬骨头,一辈子傲气惯了,哪怕到老,也不肯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服软。
最终,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高连长冻死在了自己的床上,知道三天后尸体才被发现。
他的身上,还整整齐齐地穿着那身橄榄绿的军装……
窦雪梅的眼睛模糊了,举着枪的手臂忽然觉得很累。她放下枪,这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女兵们都已经跑到基地外面的大河前了。
“砰——”
一枪,在女兵们背后响起。
站在大河前,女兵们也都顾不得许多了,在38号的口号下,一声响亮的“跳”,所有的女兵们都如同下饺子似的从河里一跃而下。
在扑通扑通地挣扎声中想着河对岸游过去。
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窦雪梅站在车上,望着远处女兵们逐渐变小的背影。
这两天她经历了太多,短短的两天,却如同已经过了二十年。她想起她在高连长的墓前嚎啕大哭,想起刘海半秃的头顶和他头上的白发,想起那些刚入伍时天真无忧的日子……
忽然,窦雪梅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车上。
“窦指导!”
“快来人,窦指导病倒了!”
……
四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嘈杂,窦雪梅脑子越来越沉,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一个星期后。
安心冲到君哥的办公室,一见到君哥张口就道:“君哥,我需要钱!”
君哥问都不问,直接把两张卡丢过来:“拿去!”
安心诧异地问道:“你不问问我要钱做什么?”
君哥懒得解释:“我问你什么?我连人都是你的了,这点儿身外之物理所当然也是你的!”
安心感动地一笑,然后主动跟君哥交代道:“雪梅病倒了,医生说她操劳过度,我想给她买点补品。”
君哥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事儿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你自己看着买吧。”
安心说道:“不是征求,是通知。”
君哥正色道:“好,老婆大人,一切听从您的指示。”
安心忙四周看了看,幸亏旁边没人,不然被首长这么说,被其他人看到了,她得被骂死了。于是安心白了君哥一眼,嗔怪道:“以后在基地,你是首长,我听你的,别落人话柄。”
安心说完,便拿着那卡跑出去了。
剩下君哥,望着她的背影,独自发怔。
医院里,窦雪梅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不过是一周的时间,窦雪梅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像是忽然间老了十岁。
安心提着一大堆东西出现在窦雪梅的病房,看到窦雪梅,禁不住心疼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窦雪梅吃力地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然后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安心,谢谢你。”
安心替她掖好被角:“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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