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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个扁扁的黑色钱包,硬是塞进了小姑娘手里,又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玲珑的铂金戒指都一股脑的塞给了她,一双大手裹着小姑娘攥着冰糖葫芦的小手,很用力,很用力,“给你,都给你,配叔叔高兴高兴,那帮只认识钱的烂货都太脏了,太脏了…”
说着,中年大叔满是胡茬的下巴蹭在小姑娘额头上,任凭小姑娘怎么推搡,还是被眼前这醉汉硬是搂进怀里。
不能说周围没有发现的人,可这年头谁犯得着为了个不相干的小丫头和一个失恋被甩的醉鬼打架,搞不好可是要见红的,大多数都是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也有不少流里流气的小子驻足看着,看有没有机会也雨露均摊。
小姑娘大眼睛眨啊眨的,一包眼泪水围着眼圈直转,死命的推着中年大叔前心可就是推不开分毫,想要喊,这嘴又被捂了个严实,周围明明有不少人都在看,可怎么就没人过来帮帮自己呢?
她一个刚刚高一的小姑娘,平常都是家里的宝贝儿,父母哥哥的掌上明珠,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爱,可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向往独立、自由自在的生活,这里借口好姐妹生日跑了出来,还偷偷喝了点儿小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脚底下好像踩着棉花,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方,又被眼前这么个一身酒气的臭男人保住,一颗小小的心早就慌了,平常自称大胆儿的小姑娘也没了主意,只知道小脑袋里一片空白白。
就在中年大叔硬搂着小姑娘要去一旁的快捷酒店剧烈活动活动的功夫,小姑娘感觉抱着自己的男人身子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一片滚热的液体就流了自己一身,不过这液体是从头上喷下来,而不是从下面射出来的。
小姑娘抬头就看到一张雪白如牛乳的白嫩精致脸庞,眉目如画,杏眼桃腮,未施粉黛自有天然颜色,黑色长发如一匹上等蜀锦流下,春葱般的五根手指抓着好大一颗头颅,乱糟糟的头发,微微的胡子茬儿,醉眼迷离中带着一丝惊恐的双眼,死不瞑目,无头的死人腔子,因为体内血压,鲜血好像一股赤红喷泉喷出体外,又一蓬蓬成了血雨落下来,淋了小姑娘和眼前这手提人头,穿着一身病号服的邪魅女人一身。
“咯咯咯…”小姑娘因为酒精被辣的红彤彤的小脸儿瞬间惨白的比最好的锦兰宣纸还白,碎玉银牙咳咳咳的打颤,小嘴张成了个小圈圈儿,被吓得都忘了叫了。
病服女人从小姑娘手里扯过那大半瓶琥珀色的酒水,仰头嘴对嘴咕咚咚的就往嘴里灌,眼看着这瓶在地下埋了十几年的茅台特供被女人鲸吞牛饮的喝了个干净,小姑娘这才开始恢复过来。
病服女人斜着狭长秋水眸子看了眼小姑娘,冰冷的好像三九天里的冰,小姑娘又被吓得不敢动弹,把空空的酒瓶轻轻放在脚边,伸手将小姑娘手里的冰糖葫芦拿在手里,小小咬了口,或许是不喜欢山楂酸酸的味道,只是咬了一小块冰糖在嘴里细细嚼着,把手里人头提着晃了两下,鲜血淋漓好像花洒,小姑娘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跟着转动,“小丫头,一身清白换你这半瓶烈酒半根糖葫芦可不吃亏,咳咳…当然吃不得亏。”
病服女人轻声咳嗽,笑着用拿着冰糖葫芦的手温柔轻揉了下小姑娘的脑袋,“小丫头快快回家去吧,这灯红酒绿,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
话音尚未落下,人已经飘飘乎提着人头,轻咬着冰糖葫芦远在十几米开外,进了路灯照不见的阴影里不见踪影了。
远处围观的吃瓜群众都指指点点有的说是在拍电影,有的则神经大条的举着手机刷朋友圈,拍快手。
两个一身黑衣,双眼锐利好似长空猎鹰的年轻男人闯过人群跑进来,低声问了还呆呆站着一动不动好像木雕泥塑的小姑娘两句,小姑娘伸手怯生生朝着与病服女人离开正相反的方向指了指,两个黑衣人中一个便快步追了下去,而另一个则留下打电话处理善后。
这夜帝都依旧,灯红酒绿中歌舞升平,温柔乡里纸醉金迷,有的人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家里一头就把自己摔进床里,有的则收拾打扮才刚刚开始夜生活的脚步。
岁月太匆匆,活在当下,现在早就不是死个人都要宵禁的乱世,又有几个人关心脚下土里正埋着一个还没死透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