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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握着剪刀的手一顿,看着柳安安那一头黑亮动人的长发,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她的头发被打了死结,她摸索着解了那么长时间,头发已经乱糟糟的混成一团,根本解不开。
我尝试了一下,揪断了不少,柳安安痛得直叫唤,却还是没解开。
“程诺,我要是你,我根本不会管她。你帮她剪掉头发,她反而会恨你,因为那头发是你亲手剪下来的。”颜露嘲讽地看着我,眯着眼睛,傲高傲地说,“她不敢拿我怎么样,就只能拿你怎么样了。”
我手一顿,老实说,我认同颜露的观点。
人性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善于迁怒。
比如张兰,比如李健航。
我吃过太多亏,不由得又犹豫了。
“把剪刀给我。”柳安安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我呆了呆,把剪刀递给她。柳安安接过剪刀,寒着脸,咬着牙,贴着横栏将剪刀伸了过去。
咔嚓咔嚓几声响,长发垂落,柳安安满脸泪痕地直起身子,她那一头长发已经很短了,跟狗啃似的惨不忍睹。
柳安安看着我,眼里虽然满是泪水,眼神却很深邃,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程诺,对不起!谢谢你!”柳安安抹了一把眼泪,转脸看向颜露,满眼怨毒,“颜露,你等着!”
颜露无所谓地耸耸肩,咧嘴一笑,无比嘲讽。
我顿时感到芒刺在背,整个人都不好了。来的第一天就遇上宿舍撕逼大战,以后的日子,简直精彩得不要不要的。
柳安安当时就跟Anna请了假,出去修剪头发,Anna把她骂了一顿,她憋着眼泪,没敢多说。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已经是一头比我还短的利落短发了。
第二天,我开始了正常训练。因为来得晚,起步晚,我跟她们三个的训练是错开的,在她们上舞蹈课的时候,我上声乐课,她们上声乐课的时候,我上舞蹈课。
听梅庭说,公司有好几批练习生,她们三个是最早的一批,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有二十个人,一层一层淘汰下来,历时两年,最终只留下了她们三个,今年五月二十号,公司会安排她们正式出道。
现在已经是三月初了,距离五月二十号,还有两个半月,我和梅庭她们同住,由相同的老师指导,应该是要一起出道的。
“程诺,你运气真好,居然空降了。你知不知道,很多已经当了一年练习生的,还在苦哈哈地熬日子呢!”梅庭说这话的时候,弯着眼睛笑得十分可爱。
我突然觉得,我最近真的是开启了洪荒之力,好运爆表,就算碰到难关,也都有惊无险地渡过了。
一晃三天就过去了,周六下午结束训练之后,我们四人回到宿舍,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梅庭躺在床上没动,我问她怎么不收拾东西,她笑笑,说离家太远,一天都到不了家。
我突然想起来颜露之前说她是“土包子”“回家种地”之类的话,心里蓦地一酸。
梅庭是训练最认真的,大约是因为,她跟我一样,无路可退。
收拾完东西,我们三人前后脚走出宿舍。
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一出天海大楼就能看到。离保时捷不远处,有一辆大红色的宝马七系,一个秃头男人倚着车门抽烟,时不时看一眼手表。
我拎着包包,慢吞吞地往卡宴走,正好看见柳安安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颜露笑着走向宝马,跟那男人说了几句话,就钻进去了。
怪不得柳安安说什么当女表子,原来颜露也是被人包/养的!那个大老板一定很有权势,甚至有可能就是天海的股东,因此颜露混得顺风顺水,直接负责我们的Anna、Luna、John他们都很给她面子。
“能爬快点吗?”保时捷的车窗突然摇下来,卫砺探出头,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叹口气,原地扭了扭脚,舒缓一下接连三天舞蹈课积累下来的酸痛,垮着脸回道:“不能,脚废了,爬不动。”
卫砺扔掉指尖抽了半截的烟,冷冷地瞥我一眼:“你自己走快点,还是我来抱你?”
我顿时跟接通电源似的,嗖的一下就窜了过去,几个大步跨到车前,拉开门就把自己甩了进去。
车子一路开到之前的火锅店的地下停车场,卫砺停好车,才说:“走,给你补补。”
等菜的间隙,卫砺问我:“诺诺,这三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啊。”我一边烫菜一边回答。
除了第一天的闹剧,后面两天都还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