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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问徐虹,“你问这有啥事,该不是跟夏华淹死有关吧?”
徐虹立即否认:“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职业习惯,好奇问问。没事了,咱们上车走吧。”既然他们不知道实情,就让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吧。
通过现场实地考察,徐虹得到更加客观的认识:常雨泽开枪确有渎职行为。他跟夏华单独谈话后,夏华立即挣脱手铐从警车里逃出来,如果认真追究,常雨泽难逃“释放”嫌犯的嫌疑;那么,夏华跳进水塘逃跑时,在场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足以围困活捉他。夏华穿着衣报戴着手铐在水里游,游速肯定大打折扣,而公安部专门派出缉拿大走私犯的警察肯定是警界精英,几名警界精英跑不过一个在水里游泳的嫌犯自然是笑话。
如果在围堵无效的情况下,常雨泽开枪击伤夏华当然无可厚非,而他却是在嫌犯刚跳进水塘时就开枪射击,分明是冒失行为。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证明他的清白,嫌犯逃跑不是他私自释放的,他开枪就是想表明态度。他这是用一个过错掩饰前一个过错,后一个过错因为嫌犯死亡而变成更大的过错,这个过错之大理应追究他的渎职行为。
徐安宁为了保护常雨泽,不仅没有追究他擅自开枪的责任,反而作为阻止嫌犯逃脱的功劳上报到公安部。如果有独立机构重新审查该事件,肯定推翻会前期这个结论,相关人员就会承担责任。
她心中暗叹,夏华是不该死在这里,或许殷蔓蔓耿耿于怀的就是这点吧。
梁天雷对夏华的家很熟悉,他开车进入村里,径直来到一座普通的院落前。这处院落主房是两层高共六间的红砖楼房,红色铁皮大门。这套房屋在这个村庄只是中等偏上,如果这就是夏华的家,那么他的家并没有显示出当年兰马县或者说归德市首富的气派。
院门外停着一辆广东牌照的黑色广本轿车,梁天雷就挨着广本车停下,告诉徐虹到了。
徐虹从车里下来,刚好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从院门里走出来,就顺口问一句:“你好小朋友,这里是夏华的家吧。”
小男孩白了徐虹一眼,顺势停下来,站在门口,拦住他们,不耐烦的说:“那个货早死啦,你不用找他啦。这不是他家。”
徐虹愕然,都说童言无忌,这个小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说一个死者呢,看这个小男孩刚从夏华家里走出来,应该跟夏华有点亲近关系吧,可是他的语气怎么会这样呢?
梁天雷走上前去,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小男孩:“我是来看你姥爷的,二蛋,拿去买玩具吧。”他跟这个小男孩很熟悉。
小男孩毫不客气的接过钱,快步向外走去,也没有道谢,只是扔下一句话,他说他姥爷赶集去了,他姥姥在家。
梁天雷给徐虹解释说,这个男孩是夏华的外甥。夏华的妹妹喝药自杀后,夏华狠狠修理了姐夫,把他打成残废。这个小男孩自小受他爸爸奶奶等人的灌输,说他舅舅是混蛋,把他爸爸打成残废。小男孩自此就在心里埋下仇视舅舅的种子,夏华活着时小男孩就不爱理睬他,他死后对他更不敬意,提起夏华的名字也是恶言恶语。
三人带着礼物走进院里,见到了夏华阿姨。她中等身高,偏瘦,穿着碎花短袖衫,面色红润,眉目带着笑意,头发过耳,已有大半花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她家里已经先来一位客人,夏华的表哥,他们正在客厅说话。
夏阿姨认得梁天雷,热情招呼他们入座,忽然,她愣住了,揉了揉眼,直盯着徐虹亲切说:“姗姗,你咋又回来啦,闺女。”可能屋里光线不太好,她没有看清楚。
徐虹知道她认错人了,把她错认成了殷蔓蔓,她这才确信殷蔓蔓其实深爱夏华,否则的话她不会来他家看望他爸妈,而夏阿姨称呼她为“闺女”,这个词就代表了儿媳妇。
徐虹解释说她是夏华的高中同学,梁天雷也帮她解释,夏华阿姨这才知道认错人了,不过,她仍然对徐虹特别热情,让她挨着她入座,给她倒茶切水果。
夏阿姨和徐虹交谈几句,终于记起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