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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帅听了太太的分析,醍醐灌顶“哎呀”一声:“果然不错!夫人,如之奈何?”
陈太太替他筹划:“大帅不如向中将表态,若跟着中将,去哪都不妨,若要被人拉出去糟践祸害,那是不服气的。中将也知厉害,怎忍失你这条臂膀。我这就去同颜太太定牌局,总讨番道理来。真要有万一,你只索拖,说什么召兵练马,这些你懂的,拖过几年,小日本还能成气候不成?闹一场又回去了,那时自然没战场可叫你去,不是你的错了。”
陈大帅大喜,开戏腔道:“亏夫人运筹帷幄!”拖了陈太太的手,“太太可要再添个首饰?”
陈太太夺手:“歇了罢!我是外头那没眼皮子的女人,立个功问你要件东西呢?”
陈大帅涎着脸笑,任她夺了手,伸臂揽过她肩来:“太太不要那些东西,这个东西你总要的……”
“大帅!”陈太太娇嗔一声,推他,“都到这时辰了,我得赶紧打颜府电话订牌局了!”睫毛底下瞄他一眼,去了。陈大帅坐在沙发上,咧着嘴笑。太太办事,他放心得很。
但陈太太有句话没料对:小日本不肯闹一场就回去,民国二十八年七月,北平沦陷,同年十一月,就轮到上海沦陷。
在这两个重量级城市相继沦陷前的几年间,大部分市民却像陈太太一样的心理,觉得日本吃不下中国罢!北三省再怎么闹,北平不可能有事吧?黄河以南、长江以南、多国租界所在地、“东方巴黎”上海,不可能有事吧!于是日子照过、舞厅照开、男女照样调笑、商人照样热热闹闹兜生意、流氓大亨照样火并。思凌问准了母亲,买了好几部动画片,什么《纸人捣乱记》、《精诚团结》、《飞来祸》、《蝗虫与蚂蚁》,专请阿宁来看。那小电影机主机是个投影仪,用光把胶片上的图像打在白幕上。白幕挂在思啸房间里,思凌与阿宁自然要在思啸房中看。为了光打得清晰,看时窗帘要厚厚拉上,房间中黑乎乎的,三个孩子或坐或卧,三双眼睛光光的瞅着白屏,时不时黑暗中响起一声:“爆米花呢?”“哟,你抓的是我的手!”“杯子!哎呀!”陈太太有时也来坐坐,拍拍阿宁的头,夸她懂事。每次被夸,许宁都红了脸,总觉得陈太太夸奖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生出畏惧,再加上安香与陈三少爷都不太友好,她照本来的懦软性子,就该避得远些,却实在舍不下思凌的热诚,每次受邀,还是去了。
许妈妈与陈宅的走动也多起来,有次见陈太太皱眉揉眉头,搭讪问:“太太今天看起来蛮疲倦嘛?”
“正是呢。”陈太太道,“昨天啸儿腿又不好,守了半晚上。”
“冷骨风是吧?”许妈妈嘴快,“试过蚕沙没有?”
“蚕沙?”陈太太闻所未闻。
“对!我们老家的偏方。”许妈妈殷勤介绍,就是将新鲜蚕沙和着黄酒红糖炒热,包在发病的地方,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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