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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永慈郡主,告辞。”
秦莞点点头,和岳凝一起目送了魏綦之离开。
魏綦之一走,岳凝恼道,“这个魏綦之,可真是越来越没谱了,也越来越脸厚了,竟然还敢威胁于我,要不是看他受了伤的份上,我可真想揍他。”
秦莞听得直笑,岳凝道,“笑什么?以为我不会打他吗?”
秦莞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若是真的要打,他只怕也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让她打的,所以呀,你想打就打吧!”
岳凝眨了眨眼,听着秦莞这话,莫名就耳朵有些发烧。
魏綦之活脱脱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一动不动的让她打呢?
秦莞不愿拿这事玩笑过多,便道,“明日我打算入宫拜见太后娘娘,可要一同去?”
岳凝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自然好。”
“那好,我到时候来寻你——”
安阳侯府更靠近皇城一些,她来寻岳凝便不算绕了太远。
在安阳侯府留到了下午秦莞才回了侯府,第二日一早,早早就朝着侯府而来,太长公主这几日身子懒怠,便只秦莞和岳凝二人进了宫。
秦莞为了案子已多日不曾入宫,今日到了寿康宫,太后满心欢喜。
“我都知道了,这案子也是离奇,幸亏你帮忙。”
秦莞摇头,“太后娘娘这话却是说的偏心了,知府大人和展捕头才是主力,我不过是打下手的,哦对了,这事岳凝也帮了忙呢!”
太后忙问岳凝,岳凝只好将秦莞和她还有魏綦之的合谋简单道来,太后像听话本一样听着,知道秦莞想到了这样的计谋,而那魏綦之竟然命悬一线还受了伤,不由连连惊诧,“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都不怕出岔子的……”
却又道,“哎,也就你们年轻人能做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我已是老了……”
话语之中不无遗憾之意,倘若太后年轻,只怕要和秦莞几个一道去闹去。
正说着,九殿下燕绥从外面蹒跚走了进来,看到秦莞便上前来道,“我的雀儿好吗?”
这么一问,秦莞立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燕绥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秦莞,秦莞没法子,只好道,“当然好呀,刚出去的时候不吃不喝的,现在都习惯了,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听到她叽叽喳喳的。”
燕绥眼底便是一亮,“是对的。”
岳凝便道,“殿下说什么是对的?”
燕绥面上生出几分笑意,“她,带出去,是对的。”
太后听的直笑,“傻孩子,一只鸟儿,竟然也记了这么多日,听苏嬷嬷说,时不时的他就念叨起来呢——”
正说着,陈嬷嬷从外面走进来道,“太后娘娘,五公主那边的侍从过来了,说是有急事求见您——”
太后皱眉,忙道,“快让她进来。”
陈嬷嬷出去,很快一个宫婢走了进来,这宫婢双眸通红,看到太后便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求您了,求您去救救我们公主吧,皇后娘娘要把公主殿下打死了。”
太后面色一变,秦莞和岳凝也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皇后素日最疼爱公主,怎么可能将她打死?!
太后站了起来,这宫婢的话虽然听着十分匪夷所思,可如果不是大事,怎么会求到她这里来!太后立刻吩咐陈嬷嬷,“摆驾,摆驾五公主那里——”
五公主住在坤宁宫以北的景宁宫,太后往景宁宫去,岳凝和秦莞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太后便道,“你们就在此候着吧,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还不知是什么事,她们贸然过去只怕不妥。
秦莞点了点头,便和岳凝留在了寿康宫里,等太后离开,岳凝低声道,“北魏的使臣走了好几日了,走之前定好了婚盟,皇后说五公主答应了,可如今这一出,只怕当时五公主并未真心答应,如今应该是又反悔了。”
拓拔芜等人是耽误了又耽误才离开的,本来早就要走了,可五公主却生生不答应嫁去北魏,可皇后却对这婚事十分看好,如此方才又让北魏留下斡旋等五公主回心转意。
秦莞叹气,“嫁去北魏做一国皇后,虽然尊荣,却到底离家太远。”
岳凝点点头,“可不是,一去北魏,多半终生难回母族。”
秦莞二人百无聊奈,一转眼,燕绥又趴在桌案上写写画画,秦莞心底一动,连忙去看他在写什么,这一下,秦莞却陡然发现,燕绥在清楚的写一个王字。
燕绥惯有写写画画的习惯,且当日还画了一幅十分诡异的人像图,秦莞一直对此十分感兴趣,可巍山猎场一趟却没得到确定的线索,如今,燕绥竟然生生写了一个王字。
“九殿下为何写这个字?”
燕绥抬起头来看着秦莞,“母妃。”
燕绥性子孤僻,有时候能说一句整话,可有时候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譬如现在,他只说了这么两个字,秦莞根本不知她的意思。
“是瑾妃娘娘教您的?”
燕绥摇了摇头,又低下了头去,秦莞着急了,“那是瑾妃娘娘和您说过什么?”
燕绥不语,看都不看秦莞。
秦莞还要再问,岳凝却警惕的看了一眼外面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是禁忌吗?”
岳凝这么一说,燕绥好似听懂了,也不继续写了,转身便跑了出去。
秦莞干着急,岳凝狐疑的看着她,“你是怎么了?宫里不可替瑾妃二字。”
秦莞只得苦笑,“你放心,我知道的。”
秦莞不敢露了心思,然而燕绥虽然对她亲近,却始终没打开心结似的,当日瑾妃被杀,燕绥第一个到了现场,极有可能看到了一些什么,这是极重要的线索。
秦莞没再继续问下去,很快,太后一脸薄怒的回了寿康宫,秦莞和岳凝赶忙去迎接。
一落座,太后便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造孽!皇后最是心疼蓁儿,可她这一次却是犯了糊涂……”
陈嬷嬷是跟着去的,忙道,“大周已和北魏结了婚盟,就等钦天监定日子了。”
太后长长的叹气,挥了挥手道,“算了,我也不留你们了,有些头晕,我得去躺一会儿。”说着叮嘱陈嬷嬷,“你看着点景宁宫的动静。”
秦莞和岳凝见状,只得先行告退,陈嬷嬷送她二人出门,岳凝忍不住问道,“陈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嬷嬷拿岳凝和秦莞当自己人,便道,“算了,奴婢便是不说,过两日只怕就要有风言风语传起来了,郡主不愿嫁去北魏,不仅如此,郡主还说自己有了意中人了。”
这事岳凝也说过,秦莞继续看着陈嬷嬷,陈嬷嬷苦笑道,“公主说她喜欢上了禁卫军副统领赵禹,说对赵统领死心塌地,非他不嫁,今日奴婢和太后娘娘过去的时候,皇后拿着鞭子果真打了五公主,五公主口口声声说自己宁死也不嫁,若非太后过去,皇后只怕要将公主打出个好歹来,这会儿,皇后只怕正在召赵副统领问话。”
赵禹!燕蓁竟然喜欢上了赵禹——
秦莞没想到,岳凝对赵禹不熟悉,可禁卫军负责宫中守卫,算是能和公主时常见到,如此,倒也不是不可能。
……
……
坤宁宫里,皇后赵淑华一脸冷色的坐在主位之上。
在她不远处,赵禹正冷汗淋漓的跪在地上。
赵淑华冷眸微狭,目光好似一把利刃悬在赵禹头顶,“公主是何时开始送东西给你的?”
赵禹汗如雨下,“是……是属下帮公主找到了那只白狐之后。”
赵淑华眼底猛然闪过一道利光,这件事,是在巍山猎场的事了,当时她也知道,燕蓁丢了小狐狸很是伤心,还在她怀里哭过,后来小狐狸被找回来她才开心起来,当时,找回小狐狸的正是赵禹,事后赵淑华给了赵禹赏赐,而对赵禹来说,这也是他的分内事,赵淑华本以为那件事早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今日才得知燕蓁竟然从那时起就开始对赵禹生了好感,不仅如此,燕蓁还多番派人送了礼物给赵禹。
燕蓁是被赵淑华捧在手心长大的,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能和她如此作对,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似乎还留着紧握着鞭子的印痕,从小她没对燕蓁发过火,可今日,她却是用鞭子打了燕蓁,是她疏忽了!她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了燕彻的身上,只以为燕蓁无忧无虑的,并没有别的什么要她操心的。
可她忘了,燕蓁大了,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特别是燕蓁不晓世事,赵禹青年才俊也就罢了,还将她最宝贝的小狐狸找了回来,她怎会不生出喜欢之意?
赵淑华真是恨,“五公主是本宫和皇上的掌上明珠,她身份高贵,她送的东西,你也敢三番两次的收下来?!”
赵禹低着头,半分不敢回视赵淑华。
“启禀皇后娘娘,属下……属下也曾告诉过公主,切莫如此,可公主不听,她说……说感念属下救了小狐狸,所以都是应该,属下曾想着要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可此等小事,属下又怕让太子殿下误会,这才没说——”
“这是小事?!公主亲手给你做了香囊,你也觉是小事?!”
赵淑华又气又心疼,气赵禹如此轻描淡写,心疼燕蓁的心思只怕是用错了人。
赵禹忙道,“启禀皇后娘娘,属下也觉不妥当过,可……可这是公主所赐,属下不敢拒绝,何况公主殿下天性活泼天真,属下也不忍心拒绝。”
赵淑华眯了眯眸子,“你不忍心拒绝?!”
赵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燕蓁活泼天真亦有几分刁蛮,他拒绝,她便摆出公主的架子来,他其实也可以拼死也不收下,可……可他最终还是心软了,是不忍,更是察觉到了公主心意之后的心动,他本就是世家子,和公主并非没有可能,他喜爱燕蓁不晓世事的无邪烂漫,只想着这两年尽心效忠,若立下功劳得了升迁,再提出来不迟。
而燕蓁虽然几番示好,却也没说什么表明心迹的话,于是,他便默默收了燕蓁的好意,想着且行且看,若燕蓁心思是真,他再谋划未来不迟。
可没想到,这才一个多月便事发了。
赵禹抿了抿唇,背脊挺直,“是,属下觉公主天真无邪,对人对事,皆是一片赤诚之心,所以属下不敢也不忍拒绝。”
赵淑华冷笑一声,“那你知不知道,这是私相授受,若叫别人知道,公主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赵禹忙道,“若是叫别人知道,属下必定承担责任,属下会以十二分的诚心迎娶公主!”
赵淑华冷笑更甚,“你想娶本宫的蓁儿?就凭你?!”
赵禹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可燕蓁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属下知道如今还配不上公主殿下,可公主殿下年纪尚小,若公主殿下看得起属下,属下必当为了公主殿下效忠皇上,争取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迎娶公主!”
赵淑华虽然看着凶悍,却也是想看看赵禹的心思,听到赵禹这话,她方知这赵禹并非懦夫怂货,总算说了两句中听的话。
若没有北魏,赵禹这样的青年才俊倒也可以召为驸马,可……
赵淑华心底的不忍和怜惜一闪而逝,她冷冷道,“北魏求娶公主的事,你可知道?你虽出身不低,可如何能同北魏太子相比?”
赵禹只觉喉头苦涩难言,“是,属下比不上北魏太子尊贵,可……可北魏路远,公主殿下享受惯了大周父母兄长皆在的优渥,又如何能不远千里嫁去北魏,北魏终年寒冷,公主必定不惯,更别说少了这些熟悉的亲人,公主该是何等孤单?北魏太子求娶一事传出之时,属下也知道,然而,属下以为,皇后娘娘和陛下对公主殿下宠爱至极,婚嫁之事必定会随了公主的愿望,所以,属下从未有过担心……”
赵淑华听着这话,眼底冷意又生一分,“从未有过担心?你这是要用本宫对蓁儿的宠爱,要挟逼迫本宫吗?!若是本宫不随了蓁儿的意,对她的宠爱便是假了?”
赵禹忙低下头去,“属下不敢!不止是属下,整个大周的人都会这样想。”说着赵禹抬起头来,“皇后娘娘,公主殿下绝不愿嫁去北魏的,请您……”
赵禹想说请赵淑华不要逼燕蓁,可他哪里有这个资格?!
赵淑华见赵禹面上生出几分痛色,心底到底还是起了几分涟漪,燕蓁此番如此反抗,若赵禹还是云淡风轻的,那她只怕会杀了赵禹!
燕蓁是她最宠爱的孩子,她想让燕蓁一辈子幸福喜乐,可到底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而燕蓁,又怎么会明白她的心思?
没关系,现在恨她,可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做母亲的苦心。
“你家族,如今只有你一人在朝为官吧?”
赵淑华忽然开口,却另起了话头,赵禹抬起头来,“是……”
分明在说他和公主之事,怎么问起了这个?
赵禹想到自己的家族,不由生出几分紧张,赵家也算是世家,虽然和皇后的赵不是一个赵家,却也是不小的氏族,然而如今家门没落,子弟们都荒诞不成样子,只有他一人支撑门户,皇后忽然说起这个,这是要……
赵淑华凉声道,“公主嫁去北魏势在必行,你若听话,本宫不动你的位子,你若执意要和本宫作对,本宫保证,你和你的家族,很快就会消失在京城。”
赵禹背脊一僵,面上的血色瞬时褪的一干二净。
他虽是世家子,可年纪轻轻有今日十分不易,他是最年轻的禁卫军副统领,前程远大,深受皇帝的赏识,凭他一人,家族仍然跻身世家之列,往后他若得了升迁,便是国之巩固,家族或许能与三大国公府和辅国大将军府比肩也不一定。
如果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可他肩上压着全族上下近百人的希望,要就此和皇后成为敌人吗?他知道,在皇后面前,他根本没有一点反击的可能。
赵禹喉头发紧,他能有今日,自然有谋略有远见,这件事上,他只有一个选择。
然而想到燕蓁每次给他送礼物之时满是笑意的眸子,他便觉喉头一阵阵的发苦,说起来他和她也没到互诉衷肠的地步,可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收过其他女子的香囊。
如何选择一目了然,可赵禹却觉说不出口,仿佛一旦说出来,他的这一生,都要笼罩在这句话的阴影之下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之后的一切荣华尊贵。
见赵禹梗着脖子不语,赵淑华道,“你若答应我的要求,未来的禁卫军大统领之位,必定是你的无疑,除此之外,我还能让你族中子弟世袭荫蒙!”
这个条件当真太诱人了,禁卫军大统领乃是皇帝心腹,是皇宫戍卫的统帅,而世袭祖荫,却能保证他的家族在世袭的几代之内能不衰败。
赵禹背脊绷的极紧,仿佛快要断了的弓弦,他一双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地板,良久,他哑声道,“不知……不知皇后娘娘要我做什么。”
这话一出,赵淑华唇角勾起一抹讽笑,赵禹紧绷的背脊缓缓松活,脑袋也低低的垂了下去,他一身颓丧,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将他的脊梁压弯了。
------题外话------
有奖问答的奖励发啦,大家瞅瞅~前三个答对的奖励多一些哦。看了一圈回答,发现大部分人都答对啦!
然后上一章做了一些修改哈,因为步步最近头痛越来越严重,记性格外的差,竟然忘记了前面魏綦之出城请盲僧,所以加回去了,大家知道就好,不回去看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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