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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身为小妾的宋氏之人,这又是犯了七出之罪的妒忌。
一条一条指出来,阎氏的丑事被人在公堂之上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来,眸子颇为不定地大呼道:“他们是被收买的,我没有做过,我恪尽妇道,没有他们嘴里说的那么不堪。”然后又指向同样脸色不好的鸾儿的大哥,“他休我是没有道理的,他忘恩负义,他……”
“安静。”任秀和又拍了拍惊堂木。
阎氏这才闭嘴,再次听那些人做证。
鸾儿的大哥拱手道:“大人,我娶了这么一个妻子已经丢尽了一个大男人的脸面,难道休掉这么一个妻子不也是要维护身为男人的尊严吗?大人也是男人,自当明白戴绿帽子的心情。”
这话一出,外头听审的男人都纷纷赞同,而一些女人们看向阎氏的目光也是遣责的,怪不得会被休呢。还好意思要怪罪到人家堂堂定国公世子夫人的身上,真是好不要脸。
阎氏又羞又愧又怒地看向前夫,她是不好,可是这么些年她待他那样不好?怀里的儿子扭动着身子站起来,那双眼睛颇为陌生地看着她,她忙拉住儿子道:“娘是被冤枉的。”
鸾儿的侄子听了这些个话才知道自己的娘是这么个下贱的人,挣开她的手,跑向父亲,这一个举动做出来,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后面的证词,看向阎氏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屑。
阎氏耸搭着脑袋听上头任秀和的宣判,本以为听信那些人的鼓动来告这状,就可以挽回婚姻,从而又得一笔银子,可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现在就连儿子都与她生份了。
审理结束之时已是天黑了,曲清幽走出公堂就看到阎氏拖着被打伤的臀部上前追着鸾儿的大哥,又是骂又是哭的说着话,鸾儿的大哥手一挥,阎氏就跌坐在地,顿时嚎啕大哭。
鸾儿的大哥甩开那个前妻,朝罗昊与曲清幽拱手道:“曲夫人,真的对不住,让您的名声受累了。”
曲清幽只是看了看鸾儿的大哥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庞,随意地应了几句之后就不再搭理了。
徐繁走下马车,一脸笑意地道:“好在有惊无险,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
曲清幽道:“让繁表姐跟着也受累了。”
徐繁笑着摆摆手,然后就坐回马车里准备回宁国公府去。
等福寿公主上了马车之后,她才坐上丈夫的马车准备回府去。只剩鸾儿的大哥在原地有些发怔。鸾儿也脸色不好地看了看自家大哥,急忙小跑跟上自家的主子。看来这回她也难得好果子吃了。
马车里,罗昊道:“清幽,今天这事情明显是有人要整你,我已经派人跟着那个大饼脸的女人,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了。”
“嗯,我也这么认为,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会是谁?”曲清幽说完,想到今天的遭遇颇有几分感慨,拥紧丈夫的腰道:“闳宇,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为鸾儿的大哥寻这差事,若没有这事,鸾儿那大嫂也不会被休。”男人一旦有了一点小钱之后就会抛弃在苦日子里跟随自己的女人,虽然她看这鸾儿的大嫂是有些不好,但是在丈夫困苦的日子里她也没有离去,穷的时候就可以忍受这样一个妻子,难道日子好过了就不能忍受了?
罗昊道:“清幽,别想那么多了,不过,鸾儿确实不能再留了,趁早打发了的好。”这个丫鬟既然已经惹了这麻烦,再留也会有闲话。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曲清幽同意着丈夫的话。
徐繁的马车行驶了有一段路之后,任秀和让人拦下了她的马车,她掀起车窗上的纱帘子,声音颇冷地道:“任大人,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徐夫人,今天这事我也是身不由已。”任秀和道,“好在令表妹的事情得以圆满解决。”
“这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一件事,自然得以圆满解决。任大人,若你没事,我就要回去了。”说完,徐繁打算放下纱帘子。
任秀和忙拦住她,然后又小声地道:“徐夫人,你别意气用事,还记得我上回说的话吗?”
徐繁怔了一下,他怎么又提起和离的事来,道:“我上回也把话说清楚了。”
“徐夫人,我让你和离并不是作弄你,只是我真的有难言之隐。”任秀和皱眉道,片刻后,下定决心压低声音提醒她道:“徐夫人知道令家翁在捣鼓什么吗?”
徐繁愣了愣,她从不留意府里边的事情,唐定康的丑事让人恶心,府里没有一件事是让她能看得顺眼的,现在听这任秀和的话,心里更是怀疑。“任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夫人,这事情我不能明说,宁国公府里肯定有珠丝马迹,夫人是聪慧之人,一点也能通。”任秀和道,他实在对这个爽朗的女人有好感,所以才会冒这风险提醒她,实在不希望她因此而受到伤害。
徐繁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看来她得留心宁国公府里的事情了,抬头看着任秀和那有些紧张的脸,“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任秀和怔了一下,然后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不希望像你这样美好的女子受到损伤。”
徐繁心里顿时有些暖意,然后又问道:“你不怕我把你说的话说出去吗?”
“你会吗?”任秀和盯着她的眸子看,从不愿相信他人的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就会相信眼前的女子不会害他,可能是她的双眼太过清澈了,那眼里藏不下污垢与肮脏的事情。
徐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把纱帘子拉上,“已天黑了,我该走了,任大人保重。”说完,不待任秀和回答,她已吩咐马车起程。
任秀和只是站在风中看着她离去,任由那春风吹乱了衣衫,更吹得那心湖微微泛波浪,若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就好了,也许他就可以把她娶来在身边呵护,让她的清澈双眼永远明亮。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其实他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大人,定阳公主宣您过去。”属下道。
任秀和收起心思,转头板着脸跨上骏马往定阳公主府而去。
回了府之后,去穆老夫人那儿交待了一声之后,带着自己的一对宝贝孩子们回到了爱莲院,给孩子喂了奶之后,罗昊与曲清幽这才坐在暖阁的炕上,让人把鸾儿找来。
鸾儿自从回了爱莲院后就一直沉默着,因为她的过失给二奶奶造成的麻烦,周嬷嬷没少说她,但这都不是最让人担心的,最担心的是二奶奶好像要撵她出院子了。现在一听到二爷二奶奶宣她过去,她急忙挑帘子进去,立刻就跪下道:“二爷二奶奶,今儿个的事是我不好,让二奶奶的名声受损。”
“鸾儿,你在我身边也有些年头了,所以当初我想着为了你的前程着想,还是给你大哥找了份差事。可是如今看来倒是我多事了,你大哥还是回乡吧。”
二奶奶不打算再帮她了?鸾儿急忙道:“二奶奶,我大哥是很努力当差的人……”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有定论了。”曲清幽道,“你也十九岁了,该是许人家的时候,你可有什么心上人?说出来我做主让你嫁得如愿。”
“我……”鸾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没有,那么我就给你做主指一个吧,培烟如何?我听周嬷嬷说他对你有心,若你也有心,那么就将你许给他吧。”曲清幽道。
培烟?鸾儿的心有些许的挣扎,有些甘愿又有些不愿意。
“你下去好好想想吧。”曲清幽道,“我自也不会亏待你的。”
鸾儿行了礼之后就黯然地离去,曲清幽看着她那落寞的背影,叹了一声,朝周嬷嬷道:“嬷嬷,今晚不用安排她值夜了,你去开导开导她。”
周嬷嬷道声是之后就赶紧出去找鸾儿谈话了。
靠在炕上一手抱着女儿,一手逗弄着儿子的罗昊斜睨了一眼曲清幽,“清幽,直接把她许给培烟就行了,哪还需要再问询?”哪家的下人不是由主子安排的?偏他的娘子就喜欢玩这套。
曲清幽伸手把儿子抱在怀里,拿东西逗着他玩,让他的小手试图抓住东西,“婚姻也是你情我愿才能过得好,即使她是个丫鬟,我也不想勉强了她,毕竟她也跟了我一场。”
罗昊伸出手指让女儿握了握,然后又松开,循环往复地玩着,看了看妻子那感慨的样子,笑着拉近她在怀里吻了好一会儿,急忙把这两个小家伙哄睡了。
曲清幽好笑地看着他把孩子放回摇篮里,然后转回头一把抱起她往檀木大床上去,瞬间就压向一脸含笑的她,一时间,房里春色迷人。
鸾儿在房里默然地坐着,任着周嬷嬷劝她,“你这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心高气傲,总嫌弃人家培烟是个下人,可这下人也不完全是没前途的。”
“他能有什么前途?嫁给他之后还不是一辈子都是下人?”鸾儿扑在被面上哭道,没想到那个阎氏居然还惹出了这等祸端,现在害得她大哥也没了差事,又要回乡下教书,而她自己又要被撵,对于这阎氏她现在是恨得不行。
“傻丫头,说你傻你还真傻,培烟是二爷身边的亲信,他的前途也不是你想象之中这样黯然无色的,你想想啊,若他在府里继续当差,将来二爷当了国公之后,培烟可也是跟着水涨船高的,而你只要过些日子,等这件事淡了之后,再求求二奶奶不就可以回来了吗?”
鸾儿想了想,仍是哭着,但哭声已经没有刚才听来心酸,周嬷嬷赶紧又劝了劝,唉,这鸾儿丫头怎么就是个不开窍的主。
翌日,培烟在外头站着有些时辰了才等到了可以见主子的时候,昨天在马车外他听到二爷与二奶奶说要放鸾儿出院子,他想了一宿,既然他喜欢鸾儿,就该去争取。
培烟挑了帘子进了暖阁之后,见到二奶奶正在给二爷整理朝服,行了礼之后,道:“二爷,二奶奶,小的有事相求?”
曲清幽正在帮丈夫平整一下肩部衣服的手就是一顿,罗昊也有些诧异地看向培烟,“一大早的就来,有什么事相求?”
培烟吞了口口水后,“二爷,小的侍候二爷也有好些年头了,小的年纪也大了,想求二爷二奶奶让鸾儿嫁给我。”
曲清幽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件事啊,昨儿我就跟鸾儿说了,只要她同意嫁给你,那么你们的婚事我就做主了。”
培烟听到这里喜上心头,半晌后,又迟疑地道:“二爷,看在小的尽心心力侍候主子的份上,小的想回封地去谋一个前程,还望二爷可以应允?”这个事压在他心底有些日子了,但总怕开口说出来二爷不允,所以他总是不敢说出来,现在借这个机会说出来,希望二奶奶看在把鸾儿嫁给她的份上可以在旁边帮一帮腔。
罗昊与曲清幽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培烟平日里看来好像没有想头的一个人,原来也是有主见的。
罗昊笑道:“你二奶奶昨儿还跟我说,让你回封地去当个小县令什么的,这个官凭我们定国公府就可以直接决定。没想到你自己倒来求着,你小子还算有志气,得了,你和鸾儿成了婚之后就回去吧。”
培烟欣喜地立刻跪在地上给罗昊与曲清幽磕头,他本来以为要求上好一阵子二爷才肯放他回封地,可没想到一说二爷也就允了。
站在帘子外的鸾儿本来要进去给曲清幽说自己的决定,可一听到里头培烟的话,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羞愧,她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认为他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可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周嬷嬷一看鸾儿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决定了,于是拉她进屋,行了礼之后推了推鸾儿的手。
鸾儿看着一旁注视她的培烟脸就红了红。
曲清幽见状,笑道:“鸾儿,培烟刚刚还说要求娶你呢,你意下如何?若你不愿意……”
鸾儿怕二奶奶会说出拉她出去配小厮的话,忙道:“我愿意。”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过于急切了,又羞得低下头。
曲清幽见他们两人都愿意,这才笑道:“那这两天就把婚事办一办吧。”
鸾儿在一个春天柳枝抽芽的日子出阁了,曲清幽给她办了一个很小的婚礼。以前总想着当个姨娘就不错了,好歹也算是半个主子,后来被二奶奶一说就没了这个心思,现在嫁给培烟,这个男人虽然是奴仆出身,但也是个不错的人,心下也满足了。
在定国公府里再呆了两天,培烟与鸾儿就要起程回封地去了,鸾儿身穿绛红色的衣衫,还有些新娘子的喜气,在暖阁里给曲清幽磕了头之后,才含泪道:“婢子要走了,二奶奶保重。”
曲清幽道:“鸾儿,我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女子,往后就好好相夫教子吧,若培烟这小官当得好,说什么我也会帮衬一把的。”
培烟也“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扶起鸾儿准备离去。
作为主仆一场,曲清幽亲自送了鸾儿离开爱莲院。
鸾儿从未想到离开这个院子会这么伤感的,她的泪水擦了又流,流了又擦,总擦个不停。曲清幽见状安慰了她几句,她才止住泪由培烟带着离开了爱莲院的门口。
“没想到一转眼,鸾儿丫头也离开了。”周嬷嬷感慨地道,“二奶奶,院子里的大丫鬟一下子就少了两个,要不再挑几个补上,对了,莺儿呢?奶奶打算何时把她从庄子调回来?她在那儿一呆都一年多了,回来后指不定野成什么样子?”
曲清幽看了看天边的云彩,道:“就快了,莺儿确实要回来了。”然后才抬脚返回屋子,“至于要挑新丫鬟之事,让吴嬷嬷先圈几个人选出来再说吧。”
周嬷嬷应道:“是。”然后掀帘子让曲清幽进屋。
鸾儿刚与培烟刚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准备朝定国公府的大门而去,突然后头有人喊道:“鸾儿。”
她回头一看是鹃儿,于是停下步子与鹃儿对视了一眼。
鹃儿上前把抱着的小包裹塞到鸾儿的怀里,“我知道你今天就要走了,这是我给你备的糕点,你路上吃。”
鸾儿看着这小包裹,眼眶顿时就含泪,抓住鹃儿的手道:“鹃儿,我……”她对鹃儿并不太好,没想到现在她离开了,她还会前来送她。
鹃儿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毕竟是姐妹一场,哪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你往后要保重。”说完,她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鸾儿也哭了出来,两人说了一会儿道别的话,培烟在一旁安慰了一下,然后催促着鸾儿要上路了。
鹃儿看着鸾儿就这样走远了,看到她最后那一回头,她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忍着眼中的泪水,直到看不到人影了,这才返回罗阂的院子。
培烟与鸾儿一出定国公府,就坐上那一早就备好的毛驴车,两人启程,出了城,鸾儿就在大道旁看到自家大哥带着那新大嫂与侄子相送,自又有一番道别的话说。
夜里,罗昊一进去卧室,就见妻子正抱着儿子喂奶,笑着上前道:“清幽,我看这院子少了两个大丫鬟似乎安静了不少,要不让人再添两个进来。”
曲清幽笑道:“这事情我已让吴嬷嬷去做了。”
罗昊换衣净手之后,抱起女儿在怀里,看着小女儿一靠近妈妈小嘴就动,“你怎么不先给小小喂奶?她吃得还是没有壮壮多,莫饿坏了她。”看着女儿的样子,他颇为心疼,伸手拨开妻子的另一边衣服,让女儿也可以吸到奶水。
曲清幽道:“哪没有先喂她?她其实并不想吃,只是凑近了小嘴在动而已,别被她给骗了。”
果然,罗莹雪并没有吸奶水,曲清幽的奶水把她的小嘴都弄得湿湿的,罗昊这才做罢,拿过干净的巾帕给妻子擦干净胸部,然后抱着女儿逗来玩。
“清幽,那个阎氏背后果然有人。”罗昊道,然后看到妻子挑眉感兴趣的样子,“你肯定猜不到这人是谁?居然是金荣达的妻子赵郡主。”
一提起赵郡主,曲清幽就想到了她那如发了水的馒头脸,“看来为了金巧惠的事情,这金家还是与我们结了怨,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她都要拿出来大做文章。”
罗昊把女儿抛来玩,看着小女儿那小嘴笑呵呵的,随意道:“金家既然已经与我们的关系不太好,我自然也留小心留意他们的动向,只怕有人会想拉拢他们呢。”
曲清幽听了丈夫的话愣了一下,然后一思就明了,“定阳公主这人还真的不是盏省油的灯,为了赵秩她真的是不遗余力啊。”
罗昊笑了笑,这姑侄俩是那种关系,定阳又怎么会不把赵秩放在第一位?“对了,清幽,鸾儿那前大嫂好像被赵郡主修理得很惨。”
“她那种人会有这下场其实自己也要负责任的。”曲清幽道,她早就想到以赵郡主的为人,对于这个失败的棋子哪里还会有好脸色的?不修理她才怪。“只能说她又蠢又可怜,以为通过撒谎瞒骗就可以得回一段婚姻,其实哪有这么容易的。”
“好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听过就算了。”罗昊笑道。
曲清幽又专心地低头给儿子喂奶。
塞北,大金国的内乱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解决,三皇子成为了新的皇帝。霍克正在王庭的密室里与三皇子商谈,突然有人进来,行了礼后,禀道:“国师大人,有你的传信。”
霍克伸手接过,展开来看,突然眯起了眸子站了起来,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大金国的皇帝疑道:“霍克,是什么消息?”
“陛下,前段时间我不是给您禀报过抓到了一个大夏的俘虏吗?现在我们查到了他的身份。”
“哦?”
“他是大夏那位司徒将军的儿子。”霍克嘴角含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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