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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了,睡吧。”春早隐隐听她低语一句,又听见窸窣的翻身动静,久久静默,许是睡熟了。
窗外那明月虽缺,却无比明亮,仿佛一块夜明珠碎片被粘在宝蓝色天鹅绒缎上,轻轻抬手一触,便要摘下来一般。
皇帝披了件蓝缎对襟袍,对着月亮看了会子,才又转头看着永寿宫正殿西暖阁,暖融融的灯光已灭,还能再点燃么?
他徒然感到一股无力和萧索,就那样不由自主地向正殿走去,伺候的魏珠连忙问道:“万岁爷是要去贵妃娘娘那里吗?”
皇帝脚步一滞,转了方向,走到西窗下,做了一个匪夷所思地动作,他抬手抚着那窗纱,仿佛轻抚一个熟睡的爱人。
那坚毅的面容上流淌着沉静和满足,却显得极为薄脆,魏珠瞧不明白,却不知为何看的感伤,忍不住抬手擦去眼角的泪。
翌日皇帝早起往太和门视朝,贵妃早起去向太后请安,才回钦安殿料理宫务,一切如常。
库房的人已被换洗一遍,如今办事谨慎勤勉的多,容悦检视了一遍账簿,看,已是足够熟稔,略一翻捡,便能指出出错的地方,原来仁孝皇后看账厉害也并非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正如卖油翁之句,这世上的事,成是熟能生巧的,可男女之间的感情呢。
毫无道理可言!陷入男女之情中的人呐,都似无头苍蝇一般,乱碰乱撞。
贵妃又去库房里检视了一阵子,便回永寿宫用午膳,恰巧碰上宜妃,便又一道去翊坤宫吃朝鲜厨子做的膳食。
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是没完没了,容悦一直觉得宜妃小气,却原来一直小人之心了,宜妃只是表现的比她明显,而已。
毕竟还担着总理六宫的差事,总是要尽自己的本分,颖贵人即将临盆,张太医依着规矩来请奏待产事宜,容悦就不得不把颖贵人待产的事提到日程上来。
事关皇嗣,到底不能大意,荣妃、德妃几个都不沾身,宜妃对颖贵人更是毫无好感,容悦便往乾清宫求见皇帝。
“张太医说,颖贵人约莫就在这两天临盆,是不是让赫舍里家里荐两个稳婆进宫来?”容悦行了礼,问道。
皇帝只是低头批阅着奏折,似乎连思索一会儿都懒得,只极为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道:“用不着,这样的事你也安排过几次了,姑且瞧着办吧。”
可颖贵人的身份极特殊啊,她可不想惹一身腥,不过细细想来,在皇上眼里,也早不干净了。
容悦还未想好怎么问,皇帝已摆了摆手,声音中透着些焦躁和厌烦:“朕还有事呢,你先回去吧。”
容悦眼见皇帝这条路走不通,只好告退出去,春早见她心事重重,说道:“娘娘不若把球踢回给颖贵人,叫她自己选?”
容悦环顾四周,见没有旁人,才对她道:“实则颖贵人这胎来的奇怪,孩子未必能安然生产,若果真如此,她定会求我做主,出了事就不好了。况且在她这里破例,其他人就会不服气,不好管了。”
她慢慢走着,看着前方漫长的宫道,那宫道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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