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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骨些。”
“不啊,”云旗难得较真起来,目光沉沉道:“那么重的檀香味,或许……是为了掩盖殿下满溢的血气也说不定呢。”
玄清殿下有牢房的事,云旗早已跟自己尽数交待。
只是不知为何,桑梓听着他这般语调,心中竟略略不安起来。
“何时你也带我下去看看?”她掩下心绪,似是随意道:“留着那些邪物终究不好。”
云旗握住她细白的手指,目光晦暗,“夫人莫要心急,牢房内煞气伤身,等过些时日再说罢。”
**
丑时末,天边隐约泛起一丝银白。
身侧的云旗睡得深沉,桑梓搡了搡见人没动,便轻手轻脚下了榻,无声地推开竹屋外门,往玄清殿方向走去。
她迫于想知晓云旗的心结到底是什么,只是白日里几番试探,云旗皆是讳莫如深,连身份都遮遮掩掩不愿让自己知道。
既然他对玄清殿下的牢房很是看重,那自己就去探一探,说不准还能摸到些蛛丝马迹。
青云观的地势和布防桑梓最是熟悉,一路上顺畅无阻,不消时便到了玄清殿外。
门童倚在殿门口,困得止不住摇头晃脑打着摆子。
桑梓挥手一拂,让那门童彻底昏睡了过去,她拾阶而上,素手带着气劲重重拍在了门口右侧的石狮上。
殿门正对的那块空地发出轰隆隆的石块移动声,一阵尘土飞扬后,露出了个透着光亮的入口。
桑梓左右看了看,确保无人后,才从入口的石梯缓步走了下去。
脚尖刚刚落地,一股混着鲜血的煞气便朝人兜头盖脸地扑了过来。
如今没有道术抵御,身上的鬼气又太过薄弱,桑梓只好轻掩口鼻,谨慎地往里挪步。
牢房越往里血气越重,走廊的墙壁上阴暗潮湿,摆挂着许多柄带煞的锈色兵器。
地砖上的寒气不断往衣裳里钻,桑梓颤了颤,苍白着一张脸继续向内探行。
走廊尽头,是一间极为昏暗的房屋,一豆烛光在墙壁挂灯上燃着,随风鬼气森然地摇晃。
桑梓借着那点光亮往里一看,霎时便僵在了原地。
屋里的跪坐着两个流血不止的人,长长的锁链分别从两人琵琶骨穿过,将他们死死钉住,暗红的血早已浸湿衣衫,蜿蜒着流到墙角,被角落的阵法点点吞噬,化为道道血光,不知传往了何处。
而那两个奄奄一息的人,一个是原先玄清殿外的门童,另一个发髻散乱、满身尘土的男子……
“怀瑾……”桑梓颤着声音轻唤一声,便见他吃力地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过来,失血过多而苍白发干的嘴唇喃喃道:“师叔……救我。”
桑梓心中发寒,却仍抱着一丝侥幸,勉强问道:“是谁,谁把你关在这的?”
怀瑾气若游丝,黯然道:“是、是掌门……”
桑梓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心里纷乱不堪。
“嗒、嗒、嗒、嗒……”
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这安静的天地里极为恐怖森然。
桑梓眉间一跳,刚要回头,便被从身后伸出的一双手臂紧紧箍进了来人怀里。
“夫人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这地方……作甚?”
怀抱依旧干净清爽,此刻却让她通体生寒。
“你做的?”桑梓心痛地闭了闭眼,慢慢侧过脸看他,“你答应过我的……”
箍住她的手臂一紧,两人之间贴合的再无一丝缝隙。
“是啊,”云旗眼中闪过几丝暗红,他低低笑了起来,神色阴鸷:“答应过又怎样?我是恶鬼啊,生性嗜血狡诈,说过的话哪能算呢?”
如若不是他们贴得极近,桑梓听到他那乱了几拍的心跳,差点就要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如今你掌控青云观,一切阻碍都已经平息。告诉我,你血祭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还要什么理由,”云旗像是入了魔障,呢喃着凑近了她的颈侧,轻轻啃咬上去,“我就是喜欢看这些自诩正道的人流血而死,我就是要毁了他们……”
“既然你如此坚定,”桑梓慢慢冷静下来,淡淡问道:“那么昨日午后,为何还要借檀香向我泄露这间牢房?又为何故意引我前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云旗僵在原地,他停下动作,缓缓对上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