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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来说,用验孕棒检查怀孕,是最简单也是最准确的办法。
但考虑到乔漫现在的情况,他只能抽血,用HCG值来检测怀孕,如果数值比较高,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怀孕。
而最重要的是,用血液检查,还可以查出到底是哪类药物过敏,然后直接对症下药。
因为那次医疗事故,傅奕怀随身携带的急救箱里,都会带着检测HCG值的试剂,这种检测方法操作起来虽然很麻烦,但在紧急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又快又好的方法。
床上的女孩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全身乏力,混混沌沌的不断冒着虚汗。
傅奕怀抽血的枕头扎进去的时候,女孩微微蹙起的秀眉,蹙得更紧,眼泪无意识的往下掉,嘴里喃喃的喊着妈妈,还有……宝宝。
听到“宝宝”两个字,傅奕怀的身体一僵,隔着棚顶倾泻下来的明亮光线,瞥了一眼将女孩抱坐在自己身前的高大男人。
他一向沉黑干净的眼眸漫上层层叠叠疼惜,环着女孩的铁臂不自觉的收紧,半弓着腰,侧脸摩挲着女孩的侧脸,薄唇不时的吻上去,低声的哄,“漫漫,乖,很快就好了!”
“可是我好疼好难受啊,纪云深……”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滴落在男人健硕的手臂上,明明温热,却像是寒冷的冰刀,从他的心口一路蔓延到骨血深处。
他吻着她汗湿的额头,声音染着夜的低沉,“我知道我知道,再忍一忍,嗯?”
人在难过的时候,只要有一点难受,就会变成燎原大火,更何况她现在是难受的要死。
各种难过的往事也跟着一齐涌上心头,像是一座山,彻底的把她的心理防线给击垮了。
男人脸色已经阴沉的仿佛要滴下水来,傅奕怀觉得如果不是他在给乔漫抽血,他真的很有可能伸脚踹过来,“你他妈就不能快点,没听到她喊疼!”
他其实很想说,她喊得难受和疼跟他扎进去的针头没有关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抽血结束,傅奕怀动作利落的拔出针头,并迅速的退远了一大步,确定男人的长腿踹不过来,才用着低沉的声音,很缓慢的说道,“我去次卧检查,有结果我立马通知你!”
之前因为乔漫怀孕而搬进次卧的医疗器材一直都没动,这样就更方便了他用血液检查HCG值,也就更方便确定乔漫是否已经怀孕,和药物过敏后的服药方面的禁忌。
傅奕怀说完,就拎着急救箱走了出去,将空间还给了他们。
乔漫哭着哭着就在男人的怀里侧过身,头半枕着男人苍劲有力的腿,伸出双手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身,脸也跟着埋进他肌肉紧绷的小腹里,隔着衬衫,他能够感觉到女孩湿热的唇息,还有沁凉的眼泪。
男人的大手放在女孩柔软的发顶上,垂下的凌乱发丝铺陈在男人黑色的居家裤上,灯影绰绰,是说不出来的亲密和暧昧。
过了十几分钟,女孩粗重的呼吸渐渐变得品平稳均匀,好像睡着了。
她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白皙嫩滑的小脸上,留下一排浅淡的阴影,虽说睡着了,但好像睡的并不安稳,眉头时不时的蹙起来,嘴里也不停的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话语,仿佛走进了一场梦魇,在痛苦无望的挣扎。
男人刀削的剑眉越蹙越紧,大手在她瘦小的背部拍着,一下接着一下,就像儿时母亲那双温柔慈爱的手,在哄慰着睡梦中哭闹的婴儿。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女孩才沉沉的睡过去,过敏的症状好像好了一些,布满全身的红点不再那么密密麻麻。
他的手还在不停的拍着,生怕她睡的不安稳,又做什么梦魇。
直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立刻拿出来按了锁屏键,震动变成了静音,十几秒后,女孩因为震动声音而微微蹙起的眉头慢慢变得舒展,他才很轻很慢的从女孩的身下抽身出来,并把脚步放到最轻,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电话是奶奶打来的,纪云深知道她的生活很有规律,从不会熬夜,现在都是凌晨四点多了,如果没有事情,她绝不会给他打电话。
走出房门,并轻轻的把房门带上后,他立刻滑了接听键,“奶奶……”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微弱,呼吸急促痛苦,根本不成句子,“小…小深,药……奶奶……”
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周兰清更微弱的声音。
“奶奶,奶奶……”
周兰清有很严重的哮喘病,一到季节更替,或者严寒冬天,就很容易呼吸感染,诱发季节性哮喘。
加上这次病发,已经是这个冬天的第二次,当然,极其不舒服的次数,就根本数不清了。
纪云深的低吼声引来了次卧的傅奕怀,他赶紧拉开门走出来,推了推因为脚步急切,而滑落到鼻梁上的镜片,“怎么了?”
“我奶奶哮喘病发了,家里的佣人全都放了假,其他人又都在医院守着晗儿,我得赶去老宅把奶奶送医院去,漫漫这你先帮我顾着点!”
来不及多想,他高大的身影就奔到书房的办公桌前拿过车钥匙,很快就消失在了别墅内。
引擎声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外传来,漫天风雪中,那辆烟灰色宾利车子像是箭一般冲出了别墅的院落,很快就消失在了夜的深黑中。
……
早上五点三十二分,深黑的夜幕变成了浅淡的灰色,微淡甚至有点昏暗的晨曦慢慢的从窗外照射进来,却又被室内明亮的光线驱赶。
傅奕怀检测完乔漫人体的HCG值后,紧接着又开始提取里面的血样,进行药物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种可以放在任何液体里,致人精神迷幻的药。
这种药物对普通人来说,也许影响没有多大,但对于有精神障碍,甚至有抑郁倾向的人,几乎是致命的!
乔漫很幸运,这次只是错失伤人,外加重度过敏,可谁敢保证下次,或者下下次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
思绪正飘着,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纤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亮起的屏幕上面显示的备注名,纪云深。
他蹙眉犹豫了两秒,才拿起手机滑了接听键,“漫漫怎么样?”
“身上过敏的红点已经退了大半,现在还睡着,已经没什么事了!”
傅奕怀淡淡的低述完,又看了一眼化验单上的结果,浓黑的眉毛似乎蹙的更紧了,“奶奶怎么样了?”
“吃了点药没事了,老头和我爸已经从医院赶回老宅了,我现在正准备往回走!”他下楼套上皮鞋,推开门,灌来不少风雪,传到听筒里,变成了一阵轰鸣声,“检查结果呢?出来了吗?”
傅奕怀捏紧手上的化验单,依旧是低低淡淡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情绪,“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我半个小时到!”
风雪呼啸,吹起男人的风衣衣摆,二楼的房间里,一只手挑开紧闭的窗帘,看向院落的停车坪方向,直到那辆烟灰色的宾利车子驶离视线,才收回手,让窗帘回落原位。
……
傅奕怀的眸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切断通讯的手机,下一秒,便烦躁的扔到了桌子上,双手胡乱的挠了挠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他并不喜欢林嫣,连带着也不喜欢乔漫。
之前那些年,畏惧于林家的权势,老哥他不得不跟林嫣周旋,即便她因为老哥伤情,漂洋过海到英国留学四年。
可回来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耍手段让老哥娶了她,而且还是用最见不得人的手段。
有些时候,不喜欢一个人,会连带着不喜欢跟她亲近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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