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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尖端弯起来,手法娴熟。
瞧她那熟练的手法,元极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倒是真想看看她的本事。
靠墙的还有一个桌子,秦栀把桌子上的东西拿走,然后踩着椅子直接坐在了桌子上。
凑近了,她研究了一下那个锁,随后动手将铁丝缓缓地插进了锁眼里。
插进去,她一边轻轻地转,一边听着里头的动静,再加上手上的感觉,没几下,只听得墙壁里面发出咔嚓的一声,以锁为中心的一掌宽之外的墙壁,就弹了出来。
秦栀身体向后,倒是担心元极所说的机关,不过,墙壁弹出来后就没了动静。
看向他,秦栀弯起唇角,“这回是你判断失误,没有机关。”
元极看着她,随后抬手在她头上拍了拍,没有说话,直接将那弹出来的墙壁向外一拉,这是一个抽屉。
秦栀也随即探头看过去,那里面,放着几本手工钉制起来的书。
元极拿出来,扫了一眼好奇的她,然后打开了其中一本。
随着书页被翻开,两个人看过去,同时变了脸色。
四目相对,两个人有片刻的无言,转了转眼睛,秦栀扭头看向别处,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书翻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些手工绘制出来的春宫图。
那小人儿纠缠在一起,屁股鲜明,姿势经典。
元极动手将那书合上,“怎么会将这种东西藏在这里?”这很说不通。
看向他,秦栀蓦地脑子里一闪,“我看看。”说着,她动手把书从元极手里夺了过来。
皱眉,元极手更快的把书又抢了回来,“这种书不是你应该看的,不许看。”
睁大眼睛看着他,秦栀深吸口气,“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不能看的?”这人满脑子的封建残留,无可救药。
元极动作一顿,再次转眼看向她,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你再说一遍。”
哽了哽,“我以前看过这种书,没什么神秘的。既然藏在这里头,就肯定不简单,我研究研究。”说着,她又把书拿过来,然后翻开。
盯着她,元极瞧着她那神色,竟然一点害羞之意都没有,不合常理。
翻了几页,秦栀把书大部分卷起来,独留一页出来,然后她高举起来,迎着灯火眯眼观瞧。
“元极,你看,这里面夹着东西呢。”她有所发现,眼睛也亮了,一边道。
元极的视线转到那书页上,不去看那些纠缠的小人儿,果然瞧见里面有些字迹的模样,中间有夹层。
几不可微的点头,元极随后看向她,“这都能发现。”这双眼睛果然好使。
秦栀笑笑,将书合起来,“以前见过一种画,被吹嘘的价值连城,说是画中的美女到了夜晚头发就变长了,白天时呢头发又变短了。其实那就是两幅画,用特殊的纸张和手法贴在一起,夜晚和白天的光线不同,看起来就会觉得画中人的头发变长了。这些东西会藏在这里,必然很重要,所以应该有古怪。”
元极动手将那几本书都拿了起来,随后点头,“很聪明。”
无声的笑,秦栀从桌子上跳下来,和元极动手将一切回归原位。
看向大床,成王仍旧睡得像头猪似得,不断的发出鼾声来,根本不知道这房间里进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将一切摆好,元极示意秦栀可以离开了。
两人又回到了进来时落地的地方,秦栀抬头往上看了看,这房间里灯火明亮,如果不注意观瞧,倒是看不到房顶上的破洞。
单手揽住她,元极脚下一踮,便带着她跃离了原地。
如同进来时那般,没发出任何的声息,顺利的穿过那洞口,又回到了房顶上。
踩在瓦片上,秦栀蹲下身体,她仍旧很担心会把瓦片踩碎。
元极动手,一块一块的将那些瓦片又重新摆放了回去,位置不差分毫,几层瓦片互相搭叠,严丝合缝。
将瓦片摆好,秦栀也松了口气,元极看向她,薄唇微弯,“走吧。”
点点头,秦栀站起身,这次不用他说,她自动的抱住了他的腰。
垂眸看着她,元极要搭在她后背的手反而向上,落在了她铺在后背的长发上。
抚了抚,他若有似无的舒口气,“或许他们沉迷于此也是有道理的。”
听到他说的莫名其妙的话,秦栀有些疑惑不解。抬头看向他,他也正低头看着她。
转了转眼睛,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饱暖思淫欲那句话,他说的是这个。
唇角扬起了一个笑,却更似冷笑,“所以,你现在是在占我便宜么?”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你又怎知我不是发自内心?”她这句占便宜,很伤人。
秦栀哽了哽,“世子爷的内心,无人敢猜测。”即便长了火眼金睛也看不透。
眸色微变,元极的手下滑落在她腰间,然后收紧。
秦栀不由得发出一声细小的痛呼,顺着他的力道贴近他,一边后仰身体,“好疼。”
“只有疼了才长记性。”冷斥了一声,元极随后带着她快步的从小楼上跳下去。
秦栀闭上眼睛,抓紧了他后腰的衣服,一边低头抵在他胸口,这般直落而下,让她实在难以适应。
双脚落地,她轻呼口气,随后放开元极的腰。
转头又看了一眼小楼,依旧静谧的没有任何声音,好像所有人都沉睡了似得。
与元极离开小楼的范围,然后朝着王府的后门方向转移。
很快的,他们俩抵达了后门,而之前离开的甲字卫也陆续回来了。
时间有着准确的估算,没有一人拖沓。
顺着后门离开府邸,甲字卫又将后门重新锁上了,之后散开,如同来时那般。
秦栀和元极坐上了马车,缓缓离开这条幽长的巷子,返回南郊。
别院灯火通明,甲字卫以及别院里的小厮侍女大部分都在,不过元烁已经去休息了。
走进大厅坐下,侍女很快的将宵夜送了上来,动作利落。
在青园的晚宴上,秦栀也没吃多少东西,她拿起勺子开始喝汤,一边瞧着甲字卫向元极汇报。
他们声音压得低,她在这儿也听不清楚,只见元极微微颌首,然后甲字卫便退了下去。
拿出那几本手工钉制的书,元极先检查了一下外观,随后将上面的线一点一点的拆了下去。
拆除了线,这就变成了一摞纸。
拿起一张,元极举起来,迎着琉灯的光亮,他似乎在看里面夹层中的东西。
“看出什么来了?”那夹层做的极为细致,并不容易拆开,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有些方面登峰造极,在那个科技先进的世界都未必及得上。
片刻后,元极才放下那张纸,看过来,他面色清冷无温,“这些画,画得很丑。”他淡淡道,这就是他看了半天的结论。
嘴里的东西险些呛着自己,秦栀抬手掩住嘴,抻着脖子把食物咽下去,随后看向他,“天下大同,都一个样子,有什么丑不丑的。”他这论调很奇怪,虽她没做过,但不代表不清楚。人类之所以繁衍生生不息,就是因为男女之间会做这种事情。不过这属于私密之事,外人不能看,最好也别评头论足,毕竟大家的生命都是因为父母做了这种事才得来的。
用一种审视的眼神儿盯着她,“你又知道了?”
“很正常的生理知识,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在我们的婚约还没解除的时候,我每次回王府,嬷嬷都会给我上课。她有一套很特别的理论,就是专门讲解这些事情的。床帏之事,被她说的毫无感情,只是为了繁衍子嗣。不管喜欢与否,都得做。而且,还要尽心尽力的为自己的丈夫挑选妾室,尽最大的力量繁殖后代,生的越多越好。且不说她这套理论是不是正确的,但这种事情被她说的如同动物本能一样,实在是让人恶心。还不如这春宫图中的你情我愿来的美好,最起码发乎于情,不是为了某个目的。”放下勺子,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的说着。人是感情动物,但和动物也是有区别的。
元极看着她,静默无声。漆黑的眸子好似很想看穿她,但又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
深吸口气,秦栀站起身走过去,拿起一张纸来对着灯火看,倒是依稀的能看得清里面的字迹。
“这里面的东西,似乎是一封信。”得想个法子把它拆开,可又不能乱动手。
“就是信,还有名单。”元极微微颌首,她说的是对的。
“名单?”挑眉,这个秦栀倒是不了解了。
“与安都世子成立派系的名单,最初,他们只是收敛钱财罢了。后来,萧四禾发现有吴国和西棠的奸细在与他们来往。西棠设在帝都的多数据点在几个月前被一举剿清,吴国的奸细据点却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天机甲内部,有叛徒。”元极面色微冷,显然让他最难容忍的便是叛徒了。
“那你确定这份名单上会有叛徒的名字么?”秦栀问道。
微微摇头,“不会有。”
“如果当时剿清西棠奸细据点的事情只有天字卫知道的话,那么问题就应该是出在他们那里。”那时的行动,秦栀并不了解。
“天字卫与鹰机是暗中行动,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禁军做的。不过,根据吴国据点的奸细撤离的时间来判断的话,问题就出在天机甲内部。不是天字卫,便是鹰机。”这两个部门之中,有叛徒。
秦栀缓缓点头,“我今天在四方街遇到了一个西棠大月宫的人,他是大越族,目前在帝都所有的大月宫奸细之中,他身份很高。不过,他近来什么都没做,反而找到了一个吴国的据点,而且察觉出他们近来有些不太规矩。我本来是想过去看看的,哪知还没走到那儿呢,就碰见了姚相。”说起这事儿来,这便是秦栀今日的收获。她从那个叫苗丁的西棠奸细口中得知,一个隐藏的很深的吴国据点近来不断的有玄衡阁的人出入,他盯了很久了。尽管西棠与吴国在这帝都都是外来人,小心谨慎,但又是敌人,一直在暗中相斗。
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元极身体向后靠在了椅子上,“戴着那玉佩果然有用。”
“当然了。由此,更能确定,公冶峥在大月宫的身份,非同小可。他像个白痴一样,但瞧着那些人的态度,他绝对是个狠角色。”只不过,这又让秦栀有些难以想象,如此一个外形憨痴的人,心狠手辣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如此看来,大越族与西棠皇室的斗争,也很激烈。”分帮分派。
点头,“应该如此。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就是这么回事儿。说说这些信吧,这些信呢,可以用几种法子来实验分离,当然了,做实验这种事情很可能失败,那么这里面的信也就毁了。你手底下应该有这种能人,让他们来看看吧,确定一下到底用哪种法子做分离。据我所知,这种东西,可以用松油,或是高温烘烤,还有一种水分离法。这几种的操作性都有很大的难度,非专业人士还是不能随意动手。”秦栀放下那张纸,她不敢乱动。
元极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因着灯火而闪着光辉,“说的很有道理。夜深了,你去休息吧。待得这些东西都被取出来后,再给你看。”
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分享的想法,秦栀弯了弯唇角,随后转身欲走。
“对了,有件事需要告诉你。元烁与汪小姐的订婚礼即日举行,皇上也允了。接下来,元烁很有可能会留在帝都。”元极忽然说道。
闻言,秦栀又转过身看向他,“留在帝都?怕是,为了莯妃娘娘吧。”不管是元霖宗之前的意思,还是元烁自己的意愿,都是要在边关的军队扎根。元霖宗手底下的那些大将们也默认了此事,都有意无意的扶持元烁。可是在帝都的话,秦栀不确定他能做些什么,边关与帝都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果说他一定要留在帝都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因为元莯。
“没错。朝廷与后宫不分家,各种派系争斗明里暗里。元莯入宫数年,至今未诞下一儿半女,总是有风言风语。正好,元烁与汪小姐订婚,再留在帝都,暂且入侍卫队磨练。待得时机成熟,再将他调回朱城。”元极面色冷淡,说起这些事情来,尽管听着毫无感情,但其实能感觉到他对自家人的维护。
元莯是他的妹妹,尽管没任何的亲情可言,但也不容许他人欺凌。而元烁又是个十足的二愣子,在这帝都若知道元莯受委屈,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可他的身份和地位,却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了的。如今又要与禁军统领汪大川的女儿订婚,不得不说是如虎添翼了。
而元极所说的时机成熟,大概就是想等元莯诞下元卫的子嗣吧。这个世界,不管承认与否,女人靠的还真就是这肚子,可笑又可悲。
点点头,“那明日,我得记着恭喜他才是。”在这个世界,权贵之家总是要先订婚才能结婚,这是常规的规矩。缺少这一道,那可是很丢人的。
“他会高兴的。”元极看着她,一边说道。
“自然,他和汪小姐互相有情,订婚又不是强迫,当然会高兴。”这还用说么?秦栀都想得到元烁高兴又期待的样子了。
“你在影射我么?”她这话,值得研究。元极站起身,靠近她,居高临下道。
仰脸看着他,秦栀弯了弯唇角,“我可没影射世子爷,我只是根据我的经验做出推论罢了。这个世界,最无理的就是强行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的操作,毫无人道。不过,幸好世子爷是只手遮天的人物,轻松的就解决了这事儿。我想,皇上应该很快就会为世子爷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有权有势,有财富有地位,兴许还能如世子爷的愿,是个哑巴。祝你成功。”话落,她转身离开,背影潇洒。
看着她欢快的离开,元极缓缓地抬手,冲着她消失的地方指了指,低低的说了一句,“欠揍。”
返回暂住的地方,侍女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栀拍醒她们,要她们赶紧去休息,随后便上了楼。
想想元烁要订婚了,秦栀不由得笑。如果说结婚的话,其实他年龄真的太小了。只不过,这个年龄结婚是这个世界的大趋势,都这样,不结婚的话反而是异类。
希望他能享受婚姻吧,尽管在那个世界,大家都说婚姻是坟墓。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她是不太了解,所以也无法给元烁做出更好的指导,期望他们俩能磨合的更好。
想起元极,秦栀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他居然还知道她是在影射他,脑子还算好使。
没错,她就是在影射他,她现在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