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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于此,也不好再坚持,只得告辞回家。到了自己屋里,对着镜子学了沈初云那假圣人的模样,道:“问过父亲。”说时怒地一叉腰,白眼一飞,冷哼道,“对,就你会讨上人欢心!”
在沈初云的旁听之下,管家联系上了韩延荪,并将照片一事告知,只是掐去了韩仲平一节。
管家不住声地答应着,过了能有十分钟才撂下电话。
沈初云微微欠身作别,回到书房静候消息。
傍晚时分,韩仲秋出了一趟门,不到两小时又匆匆折回,径直冲进书房质问:“是不是你告的密?”
沈初云拿报的手被吓得一颤,发这么大脾气,看来韩延荪的人很有两下子。她便放下晚报,撇撇嘴又耸耸肩,反问这话什么意思。
韩仲秋却料定了,陈依曼的消失必定跟沈初云有关。一掌狠落在书桌上,眼睛怒瞪着沈初云,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
“我跟踪你做什么?”沈初云冷笑一声,白着眼上下打量他,故意说反话,“你不是天天都回来的嘛,我已经很知足了。”
不用再往下问了,只看她那双眼内并没有多少讶异的成分,韩仲秋便知自己猜得不错。急得脖子都紫涨起来,一臂扫过书桌,呼啷啷一声,纸笔书本茶具落了一地。口内还嚷着:“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果然老话说的不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咱们说得好好的,你帮我照顾依曼,我就天天在家住。你,你居然骗我!”
沈初云唇角却讥诮地一扯,这话说得没来由,她对韩仲秋的态度从来都不是什么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摆出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似乎要给她扣上妒妇的帽子。还真是不可救药的大男子,真以为自己是块宝,谁都要抢他。
因就两手向外一摊,无奈地冷笑道:“我天津的朋友并没有哪处不周到的,按照你的吩咐,送了一百块的家用过去。怎么,她是没拿到这个数呢,还是嫌少了?若是嫌少,可不怨我呦。”
“你撒谎,若你朋友真的去了,就该知道……”韩仲秋一时情急,差点就要说出自己的调虎离山之计。
沈初云的眸子斜向上,迎着他血丝分明的眼,抬手往鼻梁上抹了抹吐沫星子,无比冷静地替他把话说完:“地址是对的,有人住在那儿,只是不叫陈依曼。我朋友跟我说时,我的确是很生气,不过再一想嘛,你外头还有二姨奶三姨奶四姨奶,或许你说得不够明白,或许我悟得不对。不拘是哪一个,既然和你做了交易,就该信守承诺的。否则,拿了你的钱不办事儿,倒好像我在冤你的钱。我是不缺这一百块钱的,倒是挣辛苦钱的女子,多不容易啊!今儿为了生活到处换房子,明儿为了生活可能就要到处换人了,我又何必去为难她们呢?”说到最后,眼中神色充满了轻蔑。
韩仲秋因就斥道:“你说话尊重些!”
几乎是未经思考,沈初云登时腾地站起,声嘶力竭地一连串向他反问起来:“你要我尊重什么,人还是婚姻?尊重,是给自重者的。你尊重过我、尊重过婚姻吗?没有!那我又何必去尊重你,尊重你的婚外情?陈依曼尊重过她自己、尊重过我吗?都没有!那我又何必去高看她?!”
沈初云觉得头顶烧得热热的,耳边一直嗡嗡作响,眼前的人面目模糊。
“尊重”二字由韩仲秋这样的人说出,能不叫人恼怒吗?这是沈初云希望在婚姻里得到的,最起码的底线。但是韩仲秋却从不曾给予过,这便成了她最为憎恶、最不可触碰的伤疤。而今天,他居然为了自己那点子摆不上台面的烂事,反口指责她为人不尊重。
韩仲秋或许也自知理亏了,声势就弱下去许多:“我不跟你打嘴仗,你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只要你说,咱们既往不咎。”
沈初云将身微微一斜,两臂抱于胸前,眼内噙着嘲讽,问道:“你认为我会再三再四地相信一个满口谎言、满心诡计,只为一己私欲、情欲的小人吗?”
精准的描述,精准地刺中韩仲秋的最弱点,继而恼羞成怒,再无半分哪怕是虚假的绅士风度,一把掐住沈初云的脖颈,将人拽到近前,冲她狂喊:“我是你丈夫!”
沈初云眼中立时就起了血丝,身子半悬着,勉强靠一只细胳膊撑在桌上,才不至于颠来倒去站不直。一手则拼尽全力掐着韩仲秋青筋暴跳的胳膊想让他放手,用尽力气地回敬着他的暴跳如雷:“你也可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