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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初妆能从那么多的小丫鬟里头脱颖而出做到大丫鬟的位置,除了勤快肯干最重要的是她很会看眼色,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残酷的生活环境中,怎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所以她成功了。
对于春花这种自以为委婉其实非常直白的试探她根本不放在心上,淡淡的回了一句:“大娘子和东家待人都挺好。”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对于春花憧憬的“外面”更是避而不谈。
春花不死心,一边使劲的称赞着薛初妆的针线活,可惜由于见识不多词汇量太少,这夸奖就很是笨拙了,只是翻来覆去的在“太好”与“真好”之间打转,再有新意的就想不出来了。一边表扬别人的时候有衬托的会更加突出,春花心里有念想这个对比的人自然是自己了:“初妆姐,你这手可真是太巧了,这花样这样漂亮,我见都没有见过。我就不成了,笨的要死,要是能够有你这样的一双巧手就好了。初妆姐,你们外面的女子都象你这样聪明能干手又巧吗?”
薛初妆虽然是个奴婢,但是在这种乡下地方却很少见到象她这样的奴婢,甚至她的气质比大多数人都好,自然就会被不少人仰视,幻想通过她想象出外面的那个花花世界来。
招弟她们平时对薛初妆也和对别人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在春花和春叶的眼里,薛初妆是个漂亮又有本事的人,桃源山庄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薛初妆在管着的,人员都是她在调配安排,虽然知道招弟跟带弟才是山庄的主人,是雇佣她们来干活的人。但是,一来招弟跟带弟年纪太小,比她们小了好几岁,光是年龄她们就不想承认比自己小的孩子却比自己能干好几倍,她们更倾向于招弟姐俩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她们家里给她们留下了秘方的缘故。
而薛初妆就不一样了,光从年龄上来看,就更容易令人信服一些,更不要说她见多识广呢,随便说一个什么东西,就是她们这辈子见都没有见过的。
更重要的是,生活在底层的人,更是了解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对于有权利管着自己的人,总是会下意识的讨好的。即使钱是主家在发,可是,换个轻松点的活计也好啊。
春叶的性格就要直来直往一些:“初妆姐,听说庄子里很快就要来一批小鸡了是吗?到时候谁去喂鸡啊?”
庄子里现在请的人工钱跟店里是一样的,都是一月一两银子,这也就意味着,活也是很多一直不停的。而庄子里现在所有的活都是又累又重的,而且还又脏又臭。
除了做豆腐皮跟粉条的那里,可是那两个地方都是请的媳妇子,而且是签了长契跟保密契约的。她们一不可能签那种时间太长的合约,二不会那种技术,自然就只能干打杂的活计,淘洗晾晒,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放。
本来在家里是干惯了这样的活的,家里没钱可拿,这里有钱拿不说,钱还不低。按理说,春花跟春叶应该很满意才对了。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大概是源于她们一直就看招弟她们不顺眼的缘故,最开始还庆幸于招弟她们忘记了与她们的小过节招收了她们,做着做着就不满足了起来。
明明招弟她们在几个月前也是跟她们一样只能在工地上卖力气赚钱,凭什么几个月后她们就可以站着看,而自己却要来帮她们赚钱了?
心里有了情绪,自然就想着怎样既能拿到钱又不用这么累了,可惜的是现在所有的活就都没一个是轻松的,她们的主意自然就打到了养鸡上面。
农家的鸡哪家不是就那么放着,它们自己就会找食物吃,根本不用怎么管,当一听说这边还要专门要人单独管,而且仍然是放养的,还有什么活能比这更轻松呢?
就算喂再多的鸡,对看着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的啊,一只和一群能有区别吗?
薛初妆马上就明白了这姐俩的意思,令她厌烦的是,这些事情总是有人要做的,安排给她们也没有什么,多一些人交好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但是打着跟她学针线的旗号来叨扰她自己的时间,这就不能原谅了。
薛初妆没有马上表态,只是敷衍着她们:“做事情自然是自己喜欢做起来事半功倍的,到时候我一定会给大娘子提一提的。只是这些事情总还是要负责才行,怎样才能够做到最好心里要有个数才好。大娘子人好,东家眼里可是容不下沙子的,别到时候出了差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话,理解为现在做事情就得尽兴是可以的,但是对春花春叶来说,刚刚提了养鸡的事情,现在又说了不出差错就行,自然就理解为薛初妆答应了,让她们好好干呢。
两人目的达到也就不想继续坐下去了,本来还存了目的想把薛初妆的绣花手艺学到手的,可是坐了这么久,薛初妆手里的东西用的针法就只有一种——平针。心里腹诽着薛初妆小气,面上还是高兴与赞叹并存,继续用她们那乏味的形容词夸奖着薛初妆,在她不耐烦之前好歹告辞离开了。
当然,也不排除天黑了她们不得不离开的缘故。
夜里为了省油,几乎是不点油灯的,这也意味着天黑了以后就上床睡觉了,带弟和衣躺在床上,却听见薛初妆出门的声音。
等了有一会儿,带弟才听见薛初妆在门口轻唤:“二娘子,二娘子你在没有在?”
带弟过去把门打开,薛初妆垂头站在门口,听见门口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带笑的脸:“二娘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奴婢都没听见声响,还是刚才去关门的时候见所有的门都关得好好的,就知道二娘子你来了。”
带弟低低的应了一声,薛初妆就自觉接下去了:“那二娘子你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有事叫奴婢一声就是。”
薛初妆告辞,带弟躺在床上想心事,人生的前十年都在不停的学习跟锻炼中过去,带弟一切都是按照别人提出的要求来做的,自己却很少想些什么。
可是突然间知道了自家的身份,带弟就总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一场叛乱自己一家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不用种田的爹是什么样的?应该是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操练着兵士吧?
贵为郡主的娘自然是不用亲手做衣裳,必然有无数的丫鬟团团围绕,什么事情一个眼神就有人替她办到。
若说她觉得这么多年这么过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虽然那些富贵生活从没体会过但是自家生活一直都开开心心的。可是出门走了一圈她才发觉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姐姐的病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休养,不用撑着疲累的身子还得操心赚钱的事情。
刚刚知道自家身份的时候,因为接踵而来的是父亲的去世,姐姐的昏迷与失忆,带弟的心思全在那些琐事之上了。等到一切解决,心里纠结的就是自家该不该去报仇,只是报仇不是简短的两个字说说那么简单,象她们现在这个情况更是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带弟的心里模糊中知道,至少应该有钱。
所有招弟那时候想的赚钱法子,带弟比她更积极热情,反正有钱总比没钱好,但是现在这样却又令带弟迟疑了:“现在这样真的就好吗?姐姐殚精竭虑,一家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可是如果就这么扔下,难道又真的回到过去有一点什么事情都要去求人帮忙才行吗?”
在这一刻,带弟意外的跟招弟心灵相通了,钱要赚,自家不能这么累。培养一大批替自己做事的人那就势在必行,如此看来,这薛初妆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
有时候看人,不是看她在你能够看到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看她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怎么说怎么做。
睡着之前,带弟还迷迷糊糊的想,这个事情明天得跟姐姐好好的说一说。
而回到家的招弟却一点也不好受,在山上跑了一天的后遗症回了家立马就爆发开了,背直直的,像被人打断了然后又接了起来,接头处随时能够再断掉的感觉,又酸又痛,腰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大腿小腿又酸涨酸涨的,脚底板更是火辣辣的,烧了盆热水拿布巾热敷了半天全都转化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象骨头缝里倒了柠檬汁,缓慢的,不间断的,慢慢的释放出来。
烫脚的时候,她还奢侈的倒了些盐巴进去,可惜症状减轻的并不多,不过唯一能够值得欣慰的是,这么累,她的身体却没有出什么问题,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的体质真的强了不少。
第二天姐妹俩碰头,带弟瞅了个空将昨天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招弟,末了说:“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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