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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悠也没有理会他是否在听,只是回忆中唏嘘着微微失神:
“那段时间很不轻松,但是终究被我熬过来了。”
头发粘在了额头上,长谷川不敢擦脸头上的汗水,看到夏悠看过来,脸上艰难的拉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而且,我敢杀人了。”夏悠幽幽的说道。
长谷川的笑脸一下僵在了那里。
在之前,长谷川还不知道有些人一个眼神能够让人窒息,一个微笑能让人如坠冰窖,一句话能让人如临地狱。
那两个保镖死了,如同被挂在路边野电线杆上的破胶袋般,每没有一丝的价值,没有一点的回应。
长谷川第一次感觉,在夏悠的呼吸下,自己如同黑夜狂澜中的一支小舟,没有光,没有救援,没有岸,没有尽头,没有希望。
这里是他的地盘,明明是自己的大夏,明明有着无数的手下,可面对着夏悠,他除了感觉无从求援,就是深深的无力。
还有一种他从来不知道的深深恐惧。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认为枪是最强大的,也安心的依赖着它们,直到现在他遇到了夏悠。
遇到了那个轻易被枪伤,他也以为重伤而无法动手的夏悠。
他后悔了,后悔一开始就引狼入室,后悔一开始就将一头来自地狱的狼当做一只撞木桩的兔子,后悔开始以为自己才是狼。
原来夏悠根本不需要动手。
原来夏悠根本就不是人!
事实是,他感觉自己在夏悠面前,更像是一枚即将燃没的灯芯,只要夏悠随意的一捏,或者随便的一吹,他就烟消云散。
不是吗?眼前的一切不正是如同噩梦般匪夷所思吗?
冰棱的寒意,血腥的刺激,夏悠的笑意,僵固的尸体...一切纷纷冲入大脑,长谷川想要死命抓自己的头发,可是他发现颤抖的手连举起都是徒劳。
他忽然想和夏悠打感情牌,听说中国人最喜欢这个,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他掐灭了。
感情这种东西,在他们这种行业里面是奢侈的,利益至上已经是这个残酷行业的基本准则。天真的人早就被吞得一干二净。
况且和一个杀人如捏蚁的怪物打感情牌?
而且他也没有忘记,夏悠并没有欠他什么东西,反而是他还欠着夏悠,甚至可以说,这次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几乎是通过夏悠一手促成的。
当初夏悠枪伤离开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夏悠会有回来的一天。只是看着身边保镖西装内袋鼓起的块状,又不屑的将想法抛诸脑后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受了枪伤的人不仅没有废掉,而且还在短短几天内,以一个无从撼动的怪物般的姿态重新出现在面前。
冰棱刺是怎么出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每次看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这是一种用生命换来的信息,他已经不想知道更多了。
他已经无法确定,以前看到的夏悠,到底是不是故意装弱来戏弄他们。
“社长?您没事吧?”
对讲机中忽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长谷川脸上一喜,但目光接触到夏悠的时候又僵住了。
夏悠没有说话,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长谷川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不知不觉中湿透,身体僵固在那里,汗水流过眼睛,痛,想眨却不敢眨。
夏悠现在在就站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自己闭上眼睛之后,还能不能有张开的机会。
“社长?社长您…‘
“没、没事!不要打扰我!”几乎是一瞬间,长谷川就有了自己的选择。
“可是刚才您所在的楼层传出…”
“我说没事!听不懂我的话吗!”
长谷川疯狂的嘶吼着,目光却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夏悠。
夏悠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样子看着他。
长谷川看夏悠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反应过来,又为这种松气而木在了原地。
对讲机的电滋声已经消失,他何尝没有看到那横陈的冰棱刺,散发的寒气让身旁的红酒橱柜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也让他的世界蒙上二楼一层看不清命运的薄雾。
只有夏悠,依然如同梦魇般清晰的站在那里。
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他,他蓦然发现,哪怕作为这个城市中夜幕下最大权利的人,面对夏悠,自己的命运和一只在别人脚下的蚂蚁差不了多少。
原本以为在刀口上拼杀过来的自己可以无所畏惧,等看到各种超乎想象的东西时,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如果可以,他愿意以任何的方式来弥补和夏悠的相处态度,以任何的条件来满足夏悠的需要。
而且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招惹这个人…
不知道是怪物还是人类的人…
“我想我们不需要说太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
夏悠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始终微笑着道。长谷川面对着手下的应答,让夏悠明白了他的选择。
“我明...我不太明白...”
长谷川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后,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般,满头大汗。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指着外面的这座城市问过我,想不想拥有这里。”
夏悠没有直接回答,手轻轻拂过,在长谷川瞪大的双眼下,冰刺如同栅栏般围着他身周拔地而起,一根根狰狞的冰刺闪现的点点寒光,根根冰刺棱上折射夏悠似笑非笑的脸:
“钱、权,我需要,但不想费劲去获取,但从你这里我都能相对轻易的获取。”
“所、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今天找上我吗?”长谷川现在已经找不到一丝作为社长的感觉,小命被揉捏在夏悠手中,他无从选择,也不敢选择。
“不是,只是恰好经过,然后忽然想到就来做而已。”
夏悠拿起了那瓶倒了的酒瓶,嗅了嗅随口说道。
长谷川憋着的脸涨红,却死死绷着唇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夏悠的话他不信,夏悠自己也不会信。
两人都明白这句话根本就是戏耍。将他这样一个地下皇帝般的社长当面耍猴般的戏耍。
只是戏耍你又如何?
夏悠看着长谷川一阵红一阵青的脸,不无恶意的想到。
酒瓶再次被放下,里面仅剩的琥珀色液体摇晃,然后瞬间定格在摇晃的一瞬。夏悠还散发着寒气的手缓缓在酒瓶上放开,看向长谷川笑得很灿烂:
“我想,我们会相处很愉快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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