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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张断了弦的弓,握弓的手教断弦割伤,满手的鲜血淋漓在残弓上,浓眉低蹙,吃惊地注视着风灵。
风灵冲着他微微摇头,无奈之色尽书脸上,也不管他能否听见,木然道:“他既归了唐,少不得要封将封候,我不能教你担下杀将之罪。”
贺鲁却在垛口自顾自地欣喜,大笑道:“你不愿见我丧命,你心里头有我!还不愿随我去?”
风灵提升起满腔的愤怒,抬臂将手中的弓朝着他站立的垛口飞甩过去,搜肠刮肚地找出她自认为最为恶毒的话咒道:“我仍是上回那句话,纵是死了,教野狼啃尽一身骨肉,残骨被踏进泥里,也不予你留半分!滚回你的多罗斯川,滚!”
垛口上的贺鲁转身携了骇人的怒气直冲下城楼,城墙上的箭弩手皆收了势,随之而下自去集队。
风灵原以为贺鲁在盛怒之下要来打杀了她,此刻她亦怒火高燃,愤恨难抑,正巴不得他来动手,她自知远不是贺鲁的敌手,却情愿放手肆意一搏,舍命求个爽快。
拂耽延亦策马过来,与贺鲁同抵她身边。
贺鲁眼中那双阿史那氏的金碧色眼眸骤然加深了颜色,挑眉放肆地向拂耽延笑道:“延都尉莫怪,你我日后同朝为将,今日我不过来认个门,顺带赠一份见礼予都尉,替都尉将外城廓的流民清理一番,免去都尉与长史们勘造手实之累。日后还须得都尉多多指教。”
拂耽延浓眉压得愈发低,抬起鲜血如注却仍紧握残弓的手,略一抱拳:“必定。”声若寒冰。
贺鲁干笑一声,仿着拂耽延的样子,抱手还礼。一转脸隐去笑意,咬着牙向风灵道:“顾娘子且好生置备着,待允婚邸抄一至,便来迎娶。纵然是碎肉残骨,贺鲁也定以可敦之礼迎回。”
说罢不予风灵留半刻来咒骂他,掉头便集了突厥兵队伍离去。
拂耽延定定地瞧了风灵一眼:“你不该阻了那一箭。”
风灵苦笑着摇摇头:“我虽不懂朝堂之事,可大约还懂贺鲁归唐的用意,西疆的局势纵横交错,于朝廷而言,他是一颗紧要的棋子,自他归唐起,这颗棋子便是朝廷的,存毁全由朝廷说了算,你再动不得他分毫。你难道瞧不出,贺鲁那厮是有意来挑衅的?”
拂耽延丢开那张断了弦的弓,后槽牙咬得两侧下颌肌肉微微抽动,硬是将怒火一点点逼回去。
风灵说的他又岂能不明白,突厥十姓,朝廷鞭长莫及,最省心省力的做法便是教他们相互掣肘,眼下贺鲁再不是需去除的局外废子,他俨然成了这一盘大局中的一枚要子,他今日若果真将贺鲁射杀了,引动西疆骤变也未可知,他自不能图一时痛快,陷大唐于危难。
风灵的目光落在他殷红一片的手掌上,心头隐痛,正要上前去细看,他却掉转了马头,传韩孟前去集队查看府兵伤情。
又扫了一眼风灵身后的一众部曲,“部曲伤亡可多?”(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