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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们!
下水道里的水淹过了膝,但是不怎么脏臭,程清河扶着墙顺着路走,时不时有树枝阻道,这一路走得她气喘吁吁,她有过在暗无天日的地窖生活过五年的经历,黑暗的环境倒也不影响她的视力。
后头手电光乱晃,水下冰冷,他打了一个哆嗦:“你听我说,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小小地研究一下你身体的情况,我有很大的可能治好你的病,作为我余镇最权威的医生,我有着无比严谨的科研精神,请相信我……”
李忠痕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嘴里还一本正经嘚啵嘚啵个没完,完全不见白日的高冷范儿,见前头木乃伊充耳不闻,他一咬牙,鼓足力气追了上去,一时大裤衩和水滴同飞溅。
这一番动作下来,身上的绷带有所散落,听闻后头水声渐近,程清河四下打望一眼,见腰间那么高的壁上有一可容一人进去的洞,便爬了进去。
李忠痕终于看见了她的身影,又是大喜过望,却见她一头扎进了一个小洞里,他连忙过去伸手进去捞,肩膀抵在洞口上有些刺痛,却只摸到了一截转瞬即逝的绷带。
“唔。”他卸下了全身的力气,滑坐在了污水里。
大喜大悲,他经历的这一番大喜大悲,不由得捂住脸呜呜哭出声来,另一只握着手电的手搭在膝盖上垂着,手电光照着不大清澈的污水摇摇晃晃。
程清河听见后头啜泣的声音不由得一顿,停止了艰难的挪动。
小声的呜咽声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啕大哭。
像极了,像极了刘老四……
李忠痕自小热爱医学,国外重点医校学成归来时可谓一时风头无量,但是他不擅钻营不献媚,为人古板不知变通,人往交际就变成了他致命的短板,后来被他同期的学友排挤到了小小的余镇才算顺心了一些。
但是最悲惨的不过是英雄白头、美人迟暮,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走到如今垂垂老矣,饶是他空有一身才能却无用武之地……
哭,该哭!
却在他泪眼朦胧放纵投入地嚎哭的时候,身边的水面荡漾了一阵,一双手轻轻抚住了他的脑袋。
他一愣,哑住了一般。
“别哭了。”她说,声音低沉带着嘶哑,就像是一把用钝了的锯子在拉扯。
细听之下还有一丝几不可探的无奈。他微抬起头来,神情怔忡。
……
头顶灯光大盛,照得实验室里亮如白昼,原本毁坏的实验设备已经被收拾齐整和补全,冷硢自是做了一回冤大头。
程清河被抱坐在白净得一丝不苟的手术台上,静静低头看着身前颤抖着的揭着她身上绷带的手指。
绷带下的身体,将是一丝不挂。
这时的李忠痕已经收起了崩溃的情绪,就像是一个孩子终于心满意足地从程清河那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带着微微的羞赧和激动,咳~一个老爷子~
但毕竟,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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