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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坚和谭雁龄来到青屏缪防御家喝喜酒的当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白俊杰并没有挑起事端。
整整一天,这个白家帮帮主都老老实实地待在“百氏快餐”旗舰店打理着生意,徒儿八孙想出面给他报仇,都被他严厉禁止了,他说得非常明白: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律制度一定要遵守。既然姓裘的已经受到法律严惩,过去的恩怨,也就一张纸掀过去吧。
一语既出,判若两个。看样子,这个带头大哥真要金盆洗手了。
若是白俊杰带领大伙儿投奔正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众人议论纷纷,那些混在白家帮下层的徒子徒孙们多是满心欣喜。扼腕叹息的,是云豹、黑虎这些横行市井、五毒俱全、作威作福已成习惯的上层人物。
唯独裘乾与缪防御这两个歹人失望最大,好像裘坚夫妇来到青屏就不该安宁似的。
当然,在这貌似平顺的大半天里,裘坚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藏于他手提包里的那把砍刀,在多年劳改生涯以后,已经软得像把塑料尺,只为计量他的隐忍底线,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而谭雁龄则一直牵挂着罗建业。到了青屏,触景生情,她难免想起那个至爱。
避开裘坚,谭雁龄偷偷打电话给罗建业,告诉罗建业,她来青屏了,说她想见他。谁知罗建业说他在北京,坐的是早上的飞机,又嘱咐谭雁龄不要在大街上走动,要她喝完喜酒以后赶紧回去。
罗建业担心他那个凶残暴戾的大舅哥对谭雁龄不利,谭雁龄自然听得出来。白俊杰这样的人物她并不害怕,反倒是对罗建业的思不得见,让她心情一落千丈。
没有罗建业,谭雁龄在青屏也就失去了留恋,因此,喝完喜酒以后,真的就与裘坚即刻返回了唐州。
白俊杰的按兵不动,让好多人都误认为裘、白两家的冤仇成了过去式。失望过后,缪防御也是这么想的。回到唐州以后,为了感谢谭雁龄到青屏捧场,这一天,缪防御又请了她一顿,当然,明面上请的是裘坚。
见到裘坚,缪防御说唐州西郊有家土菜馆风味独特,一个炒鸡,一个烧鱼,那味道,简直绝了。说到这里,他的口水居然流了出来。也就是那两串口水打动了裘坚。
缪防御说的那家酒店位于城乡结合部一个村落的路口,前面是二级省道,交通十分方便,只是路程比较远。不过,这难不倒有钱人,开车呗。
缪防御开车去接谭雁龄夫妇。到了饭店,将车停靠妥当,见时间尚早,他就提议四下转悠转悠,浏览乡野景色,呼吸新鲜空气,陶冶一下情操,也不是坏事。
谭雁龄一直把缪防御看成笑面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听说三个人一起散步,她心有不甘,但又不好薄这个兄长的颜面,只得硬着头皮去了。一路上,她放心不下罗玉珠的病情,无心交谈,只顾低头走路,倒是裘坚与缪防御谈笑风生,不知不觉步行上了二级省道,要去看不远处的一座宗祠。
三人正沿着省道往前走,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辆没挂牌照的黑色“桑塔纳”。那车子开足马力,对准他们直撞过来。
当时候,谭雁龄走在马路最外侧,裘坚走在中间,缪防御则走在里侧。那车子明显是冲裘坚去的。听到身后动静,裘坚好像预感到了危险的无限来临,猛一回头,他看见车子离他们只有四五米远了。裘坚惊呼一声,猛地将谭雁龄推向路边的水沟。紧接着,就听到他和缪防御的惨叫声。
谭雁龄吓得懵了,顺着沟坡连栽两个跟头,落得满身污泥不讲,手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等她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攀爬上路面,那辆车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路上看不到过往车辆,只看见裘坚与缪防御倒在血泊之中,前者被撞得飞到了路边,后者被轧断了一条腿。
谭雁龄跑过去抱住裘坚,看他脑袋流血双目紧闭的样子,好像活不成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想,若不是裘坚推她那一把,也许,他能逃过一劫,生死见真情,就因为丈夫对她这个要命的好,她哭得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救护车来了以后,谭雁龄也成了被抢救的病号,她是伤心过度引发的昏厥。
这次车祸,弄丢了缪防御的一条腿,又让裘坚变成了植物人。这两个受害者,一个是裘民风的姨外甥,一个是他的儿子,高官家人遇袭,由此震惊了唐州政界。
是不是一宗恶意报复事件呢?
唐州市府领导将其列为刑事要案的同时,敦促医院全力抢救,当然,同在一个屋檐下,有的是真心体恤,有的是幸灾乐祸,人心隔肚皮,只看表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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