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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阳辉明白他的想法,说老同学了,不遮遮掩掩的,四哥委托我来交涉,一百万能不能搞定?
张宝珠点拨说,现在案子定的是故意杀人,现场发现了弹壳,但没有找到枪支。四哥是不是带着枪支跑了?如果警方找不到枪就会发通缉令,事情会闹得更大。你马上告诉王四,要他们想法子吧枪交了。现在,凡是涉枪的案子,省厅都要派督导组,如果枪收回了,省厅就不会派督导组了,这样一来,省里的督导力量就弱了,我就好办事了。
张宝珠知道,只要把枪追回来,省厅就不会太关注这个案子,事情就好办多了。收到王四打来的一百万后,他开始着手为他消灾。为了应付上级对案件的督查和被害者亲属的苦恼,张宝珠随便安排了几名警察去追捕王四等涉案人员。
一天后,刑警大队办案人员回来报告,说涉案的枪支已由王四的爱妇章娟交出。
章娟?她不是宁仕美的爱妇吗,怎么也是王四的爱妇?张宝珠惊了一下,要是让宁仕美知道这个情况,还不借机把王四整死?王四那里是钱袋子,宁仕美那里是印把子,两方都不能得罪,得建立和虾关系,才能共存。他不动声色地把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李小兵和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袁兵召集到办公室,说王四是我市致富带头人,上面领导的意思还是要注意保护,不把事情闹到。这个案子定故意杀人有点重了,你们再去问问到案的犯罪嫌疑人,能不能从主观找点理由,弄成故意伤害。
张宝珠虽然只是政委,可现在是实际上的一把手,日后肯定是局长,甚至还兼党委书记。他作风霸道,喜欢说一不二,许多民警对他是敬而远之。现在他对如何处理王四的案子发了话,并且意图非常明显,二位属下怎敢不从?再说了,其中一位还是言听计从的袁兵,两个人自然是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几天后,副局长李小兵向张宝珠汇报,说张政委,笔录改好了,加上了有吓唬吓唬、别把人打死了的意思,这样就可以改成伤害致死。只是,只是需要给上级市局汇报一下。
张宝珠赞许地点了下头,说做得不错!我给市局的谢副局长打声招呼,告诉他我的想法。你马上去市局汇报,如果谢副局长同意就把材料留下,不同意就把材料带回来,别留下把柄。
下午四点,李副局长从省里头回来,高兴地向张宝珠汇报说,市局领导同意把案子改成故意伤害致死。
看着市局领导已经同意自己的意见,张宝珠心头窃喜。为了把事情做得严密一致,不出现任何纰漏,他把谢阳辉约到办公室,面授机宜,说你暗地里告诉王四,案子已经改成了故意伤害致死,要他们将来到案后说上“打架前王四在矿口曾说过吓唬吓唬一下,别把人弄死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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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宁仕美终于当上了郎市市长,由副变正了!得知这个任命,很多人是弹冠相庆,觉得升官的发财的机会更大了。这当中,就有袁丹夫妇。于是,夫妇俩决定一同去表示庆贺。
宁仕美能够当上市长,离不开那个拍卖会上的古铜印。自然而然,龚殷文夫妇功不可没。在天上人间的四楼豪华包厢,宁仕美接见了他们夫妇。因为高兴,他喝了很多酒,醉眼离地说,好好干,小龚!好好照顾丹丹,她是我干女儿,我就是她干爹。哈哈哈,说起来,你也得叫我干爹呢!
其实,从相貌上看,龚殷文秃,皮肤又显苍老,旁人看去,他比宁仕美还要老。而且实际年龄龚殷文只比宁仕美小四岁,要叫干爹,还是要几分勇气的。既然老婆与市长的渊源这么深,龚殷文大喜过望之下,一声干爹自然叫得爽快无比。他想,只要有利可图,管他叫什么,我都愿意。
见干爹高兴,袁丹趁机娇滴滴地说,干爹,我和殷文研发了一种榴叶茶,是采集石榴树上的嫩芽烤制而成,能祛火、养神、保肝、护肾,效果很好,准备在经开区建厂大批生产,特意请干爹品尝,鉴定一下。
说完,袁丹扬起纤纤手,从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盒茶叶似的东西,倒进杯子,又冲进开水。然后,她恭恭敬敬地把所谓榴叶茶水递给宁仕美。
所谓榴叶茶,其实不过是以前农民大哥买不起的茶叶而发明的替代品。把石榴叶子放在火上烤得半糊后泡水,它本身就有一种特别的香味,龚殷文只不过加了些化学香料,让味道更足而已。山东一带有许多万亩石榴园,石榴树多得很,石榴叶随便采,成本极低。
龚殷文精心包装了一番说辞,袁丹再用她的殷殷红唇说出来,竟然把宁仕美蒙的结结实实。他接过茶杯,品了一口,连称是个好东西。
见宁仕美认可,龚殷文欣喜了,悄悄地用手捅了一下老婆的腰,示意她接着说。
袁丹会意,给宁仕美续上榴叶茶,撒娇地说,干爹,您也尝了,榴叶茶是个好东西,我们两个也想大干一场,只是由于原料比较稀少,成本高,需要大量资金支持——
宁仕美明白了,他们是想让他帮助弄钱。现在他是市长了,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他大手一挥,说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让小龚去找找企良同志吧,他一定能帮你们忙的。
宁仕美口中的这个企良同志,就是市财政局局长万企良同志。袁丹不知道,可龚殷文是道上混的人,当然知道他是郎市的财神爷。只要能找上他,不愁没钱花。
想到这,龚殷文提醒说,干爹,您喝高了一点,要不要我找个人来服侍您?在天上人间这个地方,只要肯花钱,可以随时找到漂亮姑娘服侍,而且是高学历高素质的。
宁仕美摇了摇头,说我才不要那些姑娘来服侍呢,脏,脏——说完,他把目光留在了袁丹身上。
袁丹喝了几口酒,已经是一脸绯红,娇态可掬了。见宁仕美当着自己打老婆的主意,龚殷文还是很不舒服。即便是一头雄性动物,见别的雄性动物打自己的性伴侣的主意,还是会奋起抗争的。当然,此时此刻的龚殷文还不敢当面抗争,只能装聋作哑,假装没有明白干爹的意思。
见龚殷文没有会意,宁仕美有些不乐,涩涩地对袁丹说,丹丹,干爹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看?
袁丹已经听明白了宁仕美的意思,见老公装傻,虽然有些高兴,可又有担忧。要是这个时候把姓宁的得罪了,以往的付出就白费了。忍一时之气,可得万贯家财,老娘豁出去了!想到这,袁丹媚笑道,干爹的真正意思就是gan你的爹!
哈哈哈——宁仕美一阵狞笑,说丹丹,那干女儿的真正含义又是什么呢?
袁丹又媚笑道,干女儿的意思,就是干女儿!说干字的时候,她读成了四声,为动词。干女儿,就成了一个极其荡的词眼。宁仕美听了,又是一阵狂笑。然后,他伸出手,说干女儿,走,我得好好歇息歇息了!
袁丹很顺从地过去,搀扶着宁仕美,站起身来,踉跄着拥着朝包厢里面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