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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坍塌,将众人活埋于其中。就算他们的武功绝高,只怕也不容易出去,那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彭连虎的心神完全融入刀身之中,对四周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心中只有刀,而他的眼中只有对手,这是一个刀客,一个可怕刀客应该具备的条件。
我心若水,刀心若冰,天塌不惊,这是一种刀的意境,一种充满杀机的意境。
此刻的彭连虎没有想到身处何方,没有想到同生共死的兄弟,没有想到尔朱荣和黄海,甚至连他自己也忘在刀身之外。
尔朱荣向黄海望了一眼,同样也发现了黄海那异样的目光。
黄海并不想回避对方的目光,他知道尔朱荣要说什么,他也同样知道,这里成为斗场,只会成为埋骨之所,但他不想选择。他更清楚,如果顺应尔朱荣的意思,他们会处在绝对的劣势,尔朱荣他并不怕,但彭连虎能够斗得过这里除尔朱荣之外的所有人吗?那是个问号。
唯一的取胜之法,就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与尔朱荣比狠,大不了和尔朱荣、石中天在这地下室中同归于尽,消除了魔门的这两大魔头,其他人自不足为虑,有蔡伤,有葛荣,还有蔡风,甚至万俟丑奴,或者再加上他师妹叶倩香,魔门岂能够再翻什么大浪?
想到叶倩香,黄海心头忍不住颤了一下。
尔朱荣之奸猾和厉害之处绝对不在江湖中传说之下,就在黄海心头颤了一下的同时,他出手了。
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出手机会,一个绝世高手,难得会有心头松懈之时,对于黄海这种高手来说,尤其难得。
他们的气机本就紧紧锁在一起,都绝无破绽,但黄海心神一松,立刻就在气机之上有了反应,是以尔朱荣绝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出手之剑若自另一空间纵跃而出,带着诡异的弧度,无光无华,无风无气,死沉沉的一剑。
这就是尔朱荣的剑,没有人会想到,这被推为剑道第一的人,所用竟是如此普通的一柄剑。
黄海的眸子之中犹如带着一缕火焰,吞吐无定,有若剑之精芒。
若是有人观看的话,只怕会感到诧异莫名,人的眼神竟也有着剑的神威,这的确让人无法理解。
其实,黄海浑身都涌动着一种剑的活力,剑的锋芒。
剑,并不是死物,死的剑,只是劣剑,只有具有生命的剑才会拥有最强的杀伤力。
剑的生命,是人赋予的,唯有人才能够赋予它灵性和生命。
使剑者,本身就是剑之神,黄海更是剑道顶级人物,自身便拥有难以抗拒的锐气和杀机,剑即是他,他也是剑!
黄海的剑,跃入虚空,就像是佛祖驾云东来,闪烁着点点佛光,绽放着众生万物的灵气,与尔朱荣的剑似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
剑,虽然是两种极端相反的境界,但是却有着相同的可怕。
两剑并未相交,只是擦身而过,他们并不想让两剑相交,若是两剑交锋,后果定是没有人可以想象的,抑或是这地下室完全无法承受那种毁灭性的冲击而塌陷,成为所有人的坟墓。
尔朱荣和黄海都极为清楚这一点,虽然他们的剑身似乎无风无波,平静如恒,但若稍有外力一击,那潜藏的劲气将一发不可收拾,以无尽的摧毁力将地下室化成坟墓。
两人以快制快,犹如两道幻影般在地下室中来回穿插,竟全以剑招相斗。
“啊!”一旁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
“哗!”地下室之中竟落下两道铁闸。
所有的人都立刻停了下来,显然为这突生的变故而惊讶。
尔朱荣、黄海、彭连虎,包括尔朱家族的几名高手全都在铁闸之中。
一个小小的地下室竟变成了牢笼。
“石中天!”彭连虎叫了一声。
尔朱荣也禁不住骇然色变,惊道:“你竟能冲开我制住的穴道!”
石中天在众人的眼下,摇摇晃晃立起身形,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丝邪异的笑意,却不减那丝自信和傲然的得意之情。
“天下间能算计我的人还未曾出世,我只会上当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这里乃是我特意为你们这些自命不凡之人所设的,我原以为尔朱荣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想不到也笨得像头牛,哈哈哈……”石中天的笑声,说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不可能,就是蔡伤在无伤的情况下要冲开我点的穴道,没有两个时辰也是不可能的,你身受如此重伤,怎么可能冲得开我所点穴道呢?”尔朱荣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可事实却由不得他不相信,石中天自墙角下缓缓站起,深深喘了几口粗气,一阵咳嗽,咳出一丝血迹。
他受伤的确太重,也难怪,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抵抗由蔡伤与蔡风联手的五记重击呢?更何况再承受蔡伤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沧海无量”,毕竟,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奇迹了。
石中天以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很小心地笑了笑,刚才那一阵大笑牵动了他体内的伤势,已经使他有些害怕笑,但他的确很想笑,所以只是很小心地笑了笑。
这一刻,他的心情很好,如果有酒的话,也许他还会大喝一碗。
尔朱荣、黄海、彭连虎,无不是江湖中的顶级人物,可此刻全成了他的猎物,这的确不能说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尔朱荣和黄海乃是他宿命中的敌人,对方有着蔡伤一般可怕的实力,而今日能除此大敌,石中天的确感到极为快慰。
彭连虎虽然是他的师侄,但其武功另辟一道,独具一格,就是郑伯禽也不得不承认,彭连虎的武功已经胜过他,成为一个可怕的敌人。
“你想知道原因吗?”石中天似乎微微有些兴趣地道。
尔朱荣没有回答,但在他的眼中,却可以找到迫切需要答案的神色。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穴道!”石中天语破天惊地道。
尔朱荣和黄海及彭连虎都禁不住笑了出来,情仇二佬也同样笑了,他们也许自出生以来从未听到过这么荒谬的话,哪有一个人身上没有穴道的?那这个人还是个人吗?
居然会有人说自己身上没有穴道,这的确是天大的无稽之谈,若不是众人知道石中天绝对不傻,定会当他是一个疯子,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萧衍一边吃,一边赞。
也不知是因为很长时间未吃东西饿极了,还是因为凌通烧烤的猎物的确好吃。
山风仍然极大,但山顶并不冷,因为三面都是火,热气随风送来,早把寒意驱得一点不剩。
夜空被映得通红,林间惊飞的夜鸟唧唧喳喳地叫过不停,倒也不是太过空寂。
叶倩香也似乎觉得这顿烧烤味美无比,凌通那独特的烧烤手法的确与南方人大异,更加上这种配料及烧烤的技术传自巧手马叔,自然没话可说。
凌通本就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此刻被萧衍和叶倩香一赞,更是欢喜无限。
萧灵似乎吃不厌凌通所做的烧烤,满嘴油腻地道:“这还不算什么,通哥哥烧田鼠和蛇的本领,那才叫一绝呢!”
“是吗?灵儿吃过?”萧衍也吃得满嘴油腻,目中放光地问道。
“当然,那芦苇荡中的田鼠和蛇可真多,又大味又美。”萧灵嘴里仍包着一块肉,含糊地道。
“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好的美味,朕今日才知道什么才叫满口含香,什么叫真正的美味了。”萧衍感叹地道。
“是呀,想不到小家伙如此年纪,却有着这样好的手艺,真是难得。”叶倩香也应和着赞道。
“其实,小的手艺并不是太好,只是人饿了什么都好吃。”凌通笑了笑,谦虚地道。
“哦,有这回事吗?”萧衍从来都没有尝过饿的滋味,只是近日来才有这次经历,所以会有此一问。
凌通认真地道:“小的曾有过挨饿的经历,那时候我只有八岁,在山林之间迷路了,连饿三天,后来在土里抓出几只蜈蚣,也吃得津津有味。”
“啊!”众人不由得全都一惊。
凌通笑道:“其实呀,蜈蚣是天下最好的美味之一,不仅味鲜肉嫩,而且可调气治病,药书上记载着,蜈蚣本是一味极好的药物,性属阴寒,怯风湿、止咳、化痰,最好的蜈蚣生存于华山之巅。”
“蜈蚣不是有毒吗?怎么也能吃呢?”萧灵大为不解地问道。
“毒物和食物本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去尽毒汁就可以轻松食用了,其实越毒的东西,却掉毒汁之后,味道就越美!”凌通道。
萧衍和叶倩香也听得愣了,萧衍不由得道:“什么时候小家伙给我做几条蜈蚣来吃吃,怎么样?”
“那简单!”凌通爽然答应道。
“听,是什么声音?”叶倩香突然神情一肃道。
凌通和众人一竖耳朵,静静倾听,凌通突然喜道:“是厮杀声,也有马嘶之声,肯定是城中来救兵了!”
“对,对,是厮杀声……”几名王府亲兵附和道。
萧衍终于松了口气,望了望天空,道:“是呀,他们也该来了!”
时近五更,有这几个时辰,足以自城中调来大批人马,何况救驾乃是天大之事,自然是人人争功,调兵之神速,的确无法比拟。
一阵“噼啪……”爆响过后,仲孙龙诸人几乎是在无可抗拒的情况下,被震得飞退,那自刀芒之中暴射而出的碎木、兵刃,就像是追命的魔手向众人疯射而至。
仲孙龙诸人一退再退,身上的衣衫被刀风绞割得纷纷碎裂,火光一暗之下,若魔蝶乱舞,凌乱不堪。
这一刀虽然极为可怕,但蔡风却并未能取下这十余人的性命。毕竟人到底是人,而不是神,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虽非双拳难敌四手,却也非能够以一挡万!
仲孙龙诸人的手臂都在颤抖,蔡风的那一击实在太可怕了,但他们却很清楚,若是对方只对付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或几人的话,恐怕己方此刻已经尸横狼藉了。
蔡风也不好受,体内的筋脉之中似乎有一股异力在蹿动,让他难受得想要呕吐。
这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情况,对于蔡风来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刀。
蔡风的心头暗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明白,但肯定与今日全身筋脉的异常有关,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犹豫,绝对不能给仲孙龙诸人喘息的机会。
当仲孙龙诸人第二次倒退刹住脚步时,便看到了蔡风,也看到了蔡风的刀,若横过天际的彗星,拖着朦朦胧胧的尾芒在他们的眼前划过。
森寒如冰的刀气自他们的面上刮过,犹如洗髓的寒流在他们的心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
刀,并非斩向他们,并非是要夺取仲孙龙的命,而是划向仲孙龙脚前的甲板。
“裂!”在仲孙龙与众人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时,整个船头已经向水中飞坠而下。
蔡风的刀竟然将整个船头斜斜切落。
仲孙龙反应的确极为神速,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将会发生的事情,是以,他在那一声爆响传出之时,人已冲天而起,但这并不是表示他很幸运,或许,这只能算是一种悲哀,无可奈何的悲哀。
悲哀,来自一柄剑,夺命的剑!
没有人看到剑出自何处,如何突破空间的限制,但当众人发现这柄剑之时,它已是插在仲孙龙的胸膛之中。
仲孙龙死了,带着那柄悲哀的剑,在船头上十余名好手坠入河中后的一刹那,重重地跌入河水之中。
河水泛起一缕缕血花,一圈圈涟漪,像是凄美的梦。
看见剑出处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叔孙长虹,他一直都未将目光自蔡风的身上移开,只有他知道剑是蔡风所发,但剑来自何方,他也不知道,只是,这一剑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有些人给骇呆了,蔡风那一刀的威力的确是惊人至极,竟可以将船头整个切断,让人无法想象。
叔孙长虹心头涌起了一丝不安的预兆,只因这一刀、这一剑。
蔡风的身形如风,犹如踏着空气,御风而至。
有四件兵刃相阻蔡风的来势,有长有短,但他们全都落空了,因为蔡风在他们的兵刃抵达之前,身形已奇迹般地升起,像是在风中疾升的纸鸢,悠然而潇洒,更有着一股抹之不去的威仪和杀机。
三子夹着元叶媚若魅影般向岸上掠去,纵身连踏碎木,轻灵无比地落在岸上。
叔孙长虹怎能让敌人在他眼前抢走心爱的女人?在未见过元叶媚之前,他只是为家族实行着他的计划,盗取圣舍利,但在见过元叶媚之后,他却已深深被元叶媚的美丽所倾倒,只可惜,此刻他已有重任在身,只得依照家族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当他真的失去了元叶媚,变得与美人无缘之时,他心中的恨意一发不可收拾,他的确很恨,但却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逆转的事情,而这之中让他十分痛恨的人,就是蔡风!
因为蔡风这个局外人的出现,不仅打坏了他的计划,更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女人,直到元叶媚再次与蔡风在一起之时,他的恨火更加无法控制,但他知道,与蔡风和蔡伤相斗,那只是自寻死路,于是就在元叶媚与蔡伤、蔡风分开之时才出手,不仅制住了元叶媚,更制住了刘瑞平,一不做二不休,只要与蔡风有关系的女人,他都不想放过!不过,他仍不敢太过乱来,毕竟邯郸元府与广灵刘家是他叔孙家族不能招惹的人物,此刻到手的天鹅,他岂能再让人夺走?是以暴喝道:“将她追回来!”
叔孙长虹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那是一种重压。
重压来自蔡风的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蔡风竟在他的上空出现,若幽灵鬼魅一般,没有半点征兆。
叔孙长虹不能不出手,他已经找不到不出手的理由,除非他真的想死。
“小心!”有人为他着急,也的确,蔡风这样的一刀,他如何能挡?如何能抗?
就在叔孙长虹出剑的刹那,更有五件兵刃同时击向虚空之中的蔡风。
这些人是死士,每一个家族之中都会有自己的死士,他们的武功也许并不是十分可怕,但他们却绝对不会怕死。在主人有危难之时,这些人一定是最先挺身而出的人。
“当……”交击之声无比密集,就像是放爆竹一般。
这些人出手也极快,但却快不过蔡风,至少有一百多刀未能挡下,而这些刀全由叔孙长虹一个人接下了。
那五名死士被击得不由自主地连连暴退,等他们要再一次扑上来之时,却发现叔孙长虹的脖子上多了一柄剑。
蔡风的剑,只要轻轻一抹,叔孙长虹的脑袋就会落在地上滚几个圈。
刀,插在蔡风的背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入鞘中的。
叔孙长虹的脸色苍白,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有些开始后悔,刚才不该激怒这个人,的确不该!他自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正是他今生的宿敌蔡风!
“放下你们的兵器,退开!”蔡风沙哑着声音低沉地道。
那群人相互望了一眼,只得退了下去,但却虎视眈眈地望着蔡风。
蔡风向凌能丽和无名五打了个眼色,两人立刻退至他的身后,分左右而立,叔孙长虹就是有什么鬼点子也不可能使出来。
“把另外一个美人儿带出来!”蔡风冷哼着吩咐道,同时向无名五打了个眼色。
叔孙长虹的脸色更白。
“吩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让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做男人!”蔡风向叔孙长虹冷冷地道,同时目光向他的下体望了望。
叔孙长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想到那种可怕的后果,不禁立刻吩咐道:“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其实,就算叔孙长虹不吩咐,这群人也不敢动,若是叔孙长虹有个什么损伤,那他们唯有以死谢罪,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的确已被蔡风捏住了七寸,无法动弹。
无名五大步跨进船舱,他知道蔡风的意思,那些人全都得给无名五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