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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炽热的丫头,突然笑道:“其实张园里的家庙,已经差不多修好了,十一月能完工。我们接着你大哥后头就办喜事,莹莹,嫁给我吧。”
正伸出手打算用力推秋千的花七那是何等耳力,虽说三皇子和四皇子正在那欢声笑语,可他闻言还是不禁一愣,一下子错过了推秋千的时机。
而少了他这巨大的推动力,秋千前冲势头顿时大为不足,须臾就落了下来。
然而,朱莹却完全忘了这一茬,耳畔嗡嗡嗡全都是刚刚张寿的话在那回响。
她在此时此地对张寿说出这样的话,一来是想要道出心意,二来也是想要三皇子和四皇子去告诉皇帝,让花七去告诉祖母和父母。可她对张寿的话措手不及的同时,却也惊喜交加。
因而,还不等秋千停稳,她就紧紧拽住张寿的手猛然往下一跃。刚刚发了一会儿呆的花七此刻终于回过神,慌忙一把抓住了那秋千,防止这尚未停稳的沉重玩意撞到这对璧人。可眼见朱莹拽着张寿撇下他和三皇子四皇子急匆匆往另一边那亭子去了,他不禁啧了一声。
紧跟着,他就听到了三皇子的声音:“老师刚刚是不是说,让莹莹姐姐赶快嫁给他?”
“三哥你听错了吧,明明老师是说,要等到莹莹姐姐她大哥成婚之后再办喜事的。”四皇子振振有词地反驳,“莹莹姐姐的大哥可一直都没定亲,等他成婚,这要等到何年何月啊?要我说,父皇干脆把三姐姐嫁给莹莹姐姐的大哥,那不是很般配吗?”
“是哦?四弟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什么聪明,这还真是童言无忌啊!这婚事乍一看确实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登对得一塌糊涂,可永平公主不敢嫁,朱廷芳更不敢娶!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是兄妹!
花七差点被两个思路清奇的熊孩子给呛着,此时他只能盯着两个好奇观望,甚至恨不得溜过去近距离看热闹的小皇子,直到他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随眼一瞥之后,这才不禁笑了。
阿六这小子,应该也是发现刚刚朱莹和张寿那惊险的秋千,于是爬上山了吧?虽说这座万岁山一点都不高,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冲上来,这小子应该是动用了他从前遗留在万岁山的某些设计,用直上直下的方式上来的……
花七看住了两个可能会煞风景的小跟屁虫,却没想到朱莹和张寿在不远处那亭子中坐下之后,却并没有卿卿我我。此时没有花,没有月,但有满山红叶以及映着阳光的皇宫,自有一番情调,可朱莹正在掰着手指头算嫁妆的情景,在张寿看来却格外让人哭笑不得。
“娘的嫁妆都归我,她告诉我,家里当年疼她,所以给了她一个六百亩的小庄园,我的外祖母还给了她一个前门大街的铺子,此外就是很多首饰。可惜我的外祖父母都不在了,舅舅们这些年都出外为官,我没怎么见过他们,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祖母从小就喜欢给我打首饰,太后和皇上也赏过我很多,再加上别人知道我喜欢那些华贵的东西,逢年过节就送,我好像有好几箱子,回头我清理清理,好看的花样就留下来,不好看的就干脆熔成金银锭子算了,你急等着用钱的时候,那就可以派用场了!”
“祖母和爹说,海淀赵园送给我当嫁妆,可我觉得挺对不起大哥和二哥的,阿寿,我们不要赵园好不好?以后我们自己在海淀造一座园子,就叫融水园,这名字很好听的!”
“但祖母和爹给我的那个田庄我收下来,那是棉田,虽然不是沧州和邢台,而且是零零碎碎的,可加在一起也有两千亩呢!你和二哥不是琢磨着改良棉种吗?以后肯定用得上!”
“我还有好多衣料,都来不及裁制衣服,就连没穿过的衣裳还有七八箱子,也不知道日后嫁给你适不适合穿,浪费了怪可惜的,可送人的话,别人说不定笑着收,转头扔!刘晴倒是会收,可她体形和我略有区别,我总不能送她两大箱子衣服吧?”
“阿寿,你说我要不要把那些没穿过的衣服让人悄悄送典当行去?我听李妈妈说,死当的话,大概能根据衣裳料子,是否时新,换成衣服价值六七成的钱,那就不浪费了。”
张寿起初若有所思听着,可渐渐的,他就不禁哑然失笑道:“莹莹,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穷吗?要你熔首饰,当衣服来换钱?”
“你不穷啊!”朱莹想都不想地迸出了四个字,随后理直气壮地说,“可我大手大脚惯了,总得事先多预备一点。而且祖母和爹娘大哥都说好了,给我多一点陪嫁银子,我不大好意思,可说到最后,他们还是决定给我五万两银子。再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啊!”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张寿不禁心情激荡。他呵呵一笑,没有再坚持,而是含笑说道:“你这心意真叫我不知道说你什么是好。娘说了,日后这家你来当。不过我真的没你想象中这么穷。除了坑一把大皇子,换来了一笔小钱之外,那些棉田和纺机织机也有了不小的收获。”
“最重要的是……”
张寿微微一顿,随即笑呵呵地说:“关秋那小子我没看错他,这小子在机械上头很有天分,他已经做出了一样非常难得的东西。”
见朱莹顿时大讶,他就嘿然笑道:“这样东西不同于纺机和织机,也许能让我脱贫致富。”
“真的?”朱莹眼睛发亮,见张寿微微颔首,她登时喜上眉梢,“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卖个好价钱的。就算杜绝不了仿制,我也会让那些奸商被人钉在耻辱柱上!谁要是敢抢你的钱,我就要……”
她硬生生把要他的命几个字给姑且截断在嘴边,可随之就见张寿似笑非笑地说:“这东西不同于织机和纺机,物以稀为贵,我当然也不能让人轻易仿制。就像你说的,谁敢抢我的钱,我虽不能要他的命,却也要他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