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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沈飞坐在云上,看她一副虚伪刻意的嘴脸不禁蹙眉,如果说之前的接触让他感觉两人只是因为经历的增加而无法再回到从前的天真烂漫,那么这一次,婷希的刻意嘴脸以及她嘴角露出的笑容则让沈飞感到厌恶。
“不要过来。”孩子们的母亲喝停了李婷希,“我那口子一辈子讲尊严,好面子,他死了我们也决不能让他丢了面子,认贼作父更是不可能的。”
说完了这些,李婷希尴尬在原地,蔚蓝长裙在风下浮动,如同吐信的毒蛇,“擂台之上刀剑无眼,我弟弟一时失手也是无心之过,夫人还是不要心思太死了才好,一个女人照顾两个孩子,可不容易。”
“刀剑无眼不假,我也没有骂你们赢的不光彩,只是凶手的身份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大概是太过痛苦了,孩子们的母亲异常镇定,不卑不亢,“仙人以剑相搏,生死各安天命不假。负债子偿,父仇子报更是仙界流传的规矩,我的儿子总有一天会去找到你们还债的。你最好现在就撕去伪装的嘴脸,杀死我们孤儿寡母以绝后患!”
“呵呵,你以为我不敢?休要给脸不要脸,否则我现在就杀死你们。”李婷希冷笑,对她传音,凡是威胁到自己弟弟的存在,都不能被允许,为此不惜撕去一向的伪善。没想到廷方在此时出现在身后,一身淡蓝火焰燃烧,却没有任何温度,也不会伤害到姐姐。
“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姐姐。”廷方的声音很空洞,似乎也没有熄灭身上火焰的意思,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和之前那个好大喜功的廷方完全不同。
婷希拽住自己的弟弟,站在原地重新露出微笑,继续传音与她:“身为母亲处处都要为了孩子着想,是让他们终日活在仇恨的痛苦下,活在蓬莱仙岛的追杀下,还是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一笑泯恩仇,怎样选择,你自己衡量吧。”
“假仁假义,我们一家子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说罢,母亲的脸上露出决绝之色,走到了自己孩子的身后,抬起两臂从后面揽住他们,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好孩子,我们一家人生在一起,死在一起,让万重一个人先走,太寂寞了。”
沈飞始终从天空中盯着她,感觉她那份异常的镇定像是笃定了某种决心,听了她说出的话语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从天空中抢下,可惜已经晚了,只见那母亲回目望向李氏姐弟,目光之中充满怨毒:“报应很快就会来到的,你们躲不掉的。”
“噗嗤”两声,双手从后面扭断了孩子们的脖子,然后用那双染血的双手,插进自己的胸腔——原来她也是一名仙人!
沈飞到来的时候晚了一步,孩子们无辜而安详的眼神,倒地的画面,头颅与地面碰撞发出的脆响深深印刻在他的内心深处,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攥紧了。
“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沈飞抱住了双手插入自己胸腔的母亲,看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捏碎了仍然在跳动着的心脏,不顾黏在身上的血浆,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把孩子们教导成才不好吗。”
“活不了的,那个女人不会让我们母子活下去的,既然如此,我便用最怨毒的仇恨诅咒他们,诅咒那对姐弟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说罢,“噗嗤”一声,捏碎了自己的心脏,“我们一家人的怨念会化作实体,永永远远地诅咒你们。”
传说,满含怨念而亡之人,其死后魂魄会化作亡灵,追杀凶手直到将之杀死,凶手不死,就永远不得往生。
一家人同时惨死在一个地方,接受慈母最恶毒的诅咒,“永生永世地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心脏明明已经停止跳动,明明血液正在快速的失去温度,却还是有最怨毒的诅咒回响在众人的耳边,“诅咒你们,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孩子的母亲躺倒在了沈飞的怀里,鲜血不仅染红了沈飞的衣服,也浸透了地面。婷希站在原地,头上的草帽被冷风吹起,一直飞到天上,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感受到身边温度一下子降低了下来,一直往下降,直到如同冰域,再抬起头,天空阴沉沉地往下压,满是煞气,月光被无法形容的黑暗所遮蔽,甚至恍然之间生出幻觉,有不知名的爪印出现在云端。
“这是……”恐惧紧张近乎窒息的气氛在空间里弥漫,廷方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姐姐的身前,而婷希说道:“死魂诅咒,该死的女人用最愚蠢的办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来谋害我们。”
“姐姐,你不该威胁她的。”没想到婷希对那女子的传音,居然全落在廷方的耳中。
两姐弟互相对话的时候,四道光柱冲向高处,穿破天际,这光芒浑浊,夹杂着鬼厉之气,分别腾起自母亲、父亲、他们的孩子,这一家四口的尸身之上。腾空的光柱,像是酝酿邪煞的胎盘,依稀能够辨认出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在其中游弋。
“嗷嗷嗷嗷嗷。”刺耳的尖叫响彻竞技场,观众们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尖叫逃跑起来,互相拥挤的时候有多人被绊倒,被紧接着到来的人们毫不同情地生生踩死。
贵宾席上,慕容白石一脸无奈:“哎,怎么又出事了,最近的竞技场真是不太平。”四名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后,黑衣蒙面,背挎钢刀,单膝跪地,“主人,此处危险,随我们走吧。”
“哎,走吧。”慕容白石在侍女的支撑下缓慢起身,“悬舟,老哥我先走一步。”
令狐悬舟望着擂台,极为随意地挥手,“哎,我也不能久待了,免得被牵连,真是个多事之秋。”他径直起身,离开了竞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