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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州,合浦县,蕉麻镇,一户比较殷实的庭院里,一个留着须长寸许年近三十的男人正在房外焦急的走来走去。男子身后的屋子里不时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使得他额头里全是汗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趟,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传入耳中那无助的声音使得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没有皱一下眉头的冯思冀,这一刻心里满是无助。平日里总是在妻子面前吹嘘自己能够杀贼灭虎,可是这一刻却帮不了屋里生孩子的妻子一丝一毫。刚刚已经请来家里呆了大半个月的稳婆出来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直接就被愤怒的冯思冀给喷了回去。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当然是母子平安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再犹豫了,对别人来说很简单的事情,却让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变得面目狰狞,一言不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别人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弃卿妇,可是自己怎么可能丢下和自己同甘共苦的良人。再娶一个?再娶一个又怎么对得起爱妻的深情?自己何尝是负义之人?只是,要是没了孩子,娘亲那里却又该如何交代?冯思冀没读过孔雀东南飞,否者他一定会把徘徊庭树下的焦仲卿引为知己。
冯思冀强忍着心头的痛苦,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冯思冀对着身后正急切等着回复的稳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保大人。”
看着转身而去的稳婆,冯思冀无助的闭上了眼睛,往日里铁骨铮铮的汉子,眼角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湿润。至于孩子,冯思冀已经做好失去的心里准备了。
孩子,别怪啊父心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祖宗保佑,一定要母子平安。要是没了孩子,曼儿就算是最终平安,也会痛不欲生吧?冯思冀知道就算是自己选择孩子,张曼知道了也不会怪他,因为她也会要求留下孩子的。可是他忘不了曾经许下的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誓言。一直不曾低头的汉子,这一刻也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边不停地祈祷,求祖先保佑,求泰一保佑,求三清保佑,求佛祖保佑最终能够母子平安。
不知道是祖宗保佑,还是冯思冀求得哪一个过路神仙庇佑,产房里外进进出出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一阵婴儿的哭声伴随着如释重负的嘶喊传来,孩子终于有惊无险的生出来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从房子里兴冲冲的跑了了出来,不理会冯思冀那既期待又担忧的面容,宣布了最终的结果:族长,族长,大喜,父子平安,夫人生了,是个有小雀雀的。
产房里生完孩子的张曼,看着被稳婆抱在怀里的儿子,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自己终于帮郎君生了个儿子,冯家终于有后了。
稳婆看了看榻上虚弱的张曼,也不由地心生欢喜。今日这番总算没有白费,冯家虽然不算大族,总归是不会少了自己的赏钱的,于是开口向张曼祝贺。
“张家娘子一举得男,这回总算是了却了一烦心事了。”稳婆就是附近镇上的人,对于冯家族长成亲多年却没有孩子,一直被其娘责怪的事情也不陌生,冯家族长不顾家中大人责怪,绝不另娶的忠贞对于远近的小娘子来说也是一个值得津津乐道的话题,连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张曼也没少被那些错附良人的女子羡慕。
“张家娘子却是嫁的好良人,刚刚危急关头,老身都没办法保证母子平安,只得让冯族长决定保大人还是保小孩,不曾想冯族长却把老身给骂了回来,二话不说的说要保大人,老身这辈子接生的妇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疼惜良人的好男子。”稳婆略过冯思冀曾挣扎过片刻的现实,直接就开始夸耀起来,弄得正虚弱的躺在榻上的张曼也不得不把儿子放下,关心起这事来。
“庞大娘何如这般说笑,作为一族之长,开枝散叶,传宗接代才是大事,我家郎君如此这般不识大体如何却是幸事?身为冯妇,能给冯家留下后代,我就是死去又有什么可惜?没了孩子我就算是活下来又如何面对死去的孩子?只要后来妇人能好好对待我儿就好。偏生他却如此意气用事,好在现在母子平安,不然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母。”
“张家娘子却是这般心口不实,老身虽然年老,却也是女儿心。女孩子家的心思如何能瞒过老身,这般世道能遇到如此疼惜自家的良人,欢喜还来不及,如何这般责怪。”庞稳婆却是笑着一口挑破了张曼的小心思。
“虽然庞大娘你说的这般肯定,我却是不信他这般果决?”张曼听了庞稳婆的话,脸色微红,嘴上却是不肯认输。“居然敢不管我儿子的性命,等我恢复了力气,定要他好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任谁也能发现她微屈的幸福的嘴角。
庞稳婆看着嘴角泛着微笑的张曼,心里头也是淡淡的笑了。苍老的脸上也泛起了红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什么往事。只是由衷的感叹了一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了。生完孩子,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作为一个节省多年的稳婆,庞大娘绝对不允许产妇在产后因为自己的失误出事,不仅仅是因为牌子,还因为一个稳婆的良心,同为妇人的良心。
冯思冀的心终于放心下来,如释重负的冯思冀听得小雀雀三个字直接乐得笑不见眉的:“好,好,好,今日家中有喜,家里所有人都看赏,赶紧派人告知娘,冯家有后;通知族里的人,今晚所有人都要庆祝。”冯思冀语无伦次的吩咐下去,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立马就要往产房里跑。可惜还没进门就被屋里出来的妇人给挡住了。
“族长,妇人刚刚生产,丈夫岂能进此腌臜之地。”
“无事,无事,我只是想见一见孩子。”冯思冀新为人父,虽然平日里自己说一不二,但是心里边只想着见到孩子,并没有计较自己被人挡住,想着拉开挡住自己的妇人,脑壳上就被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要是平日里冯思冀绝对不可能就被人这么悄无声息偷袭到,可是今日一来是在家里,二来又刚刚当上了父亲,根本没防备身后会有人,被人一个巴掌拍下来,身子一下子就条件反射般回过头来想要给偷袭之人一个教训,可惜一看到身后之人整个人都萎了下来。
“阿母,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没错,整个家里敢给冯思冀这么一巴掌的也就只有冯母一人。冯母李氏,五十多岁,头发已经有点发白,身子也开始有点佝偻,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想来年轻时候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这个家有多大?我还没老到要人扶。赶紧呆一边去,产妇刚刚生产,你这般急匆匆的要是把污秽带进产房连累了母子该如何?更有甚者,这产房腌臜之地岂是男儿可进。”冯母可没有给自己儿子面子,立马就开始赶人。
冯思冀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冯母那犀利的眼神,终究还是退却了。虽然他心疼妻子,但是产房确实是不能让男人进的,没外人长辈还好,现在冯母在这事情还真是没法子。只能强忍着激动眼睁睁的看着冯母嘴里叫着乖孙我的乖孙进了门里,出门主持庆祝,等里边收拾好了再说。
屋子里,跟庞大娘搭完话的张曼虚弱躺着,听着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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