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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己的长枪,再给白衣戳出几个透心凉的窟窿。可是转眼看见他那双嬉笑着的眼睛,红衣着甲的阿绫也终是没有将长枪拔出来,而是闷闷地灌了一口酒,然后毫无疑问地呛住了,被那浓稠的辛辣味给熏得咳嗽起来。
“你这什么酒!”眼角还带着泪,阿绫就差将手中的酒坛砸到笑得更加灿烂的白衣头上了。她算是是看透了,这个家伙就是故意想要看她出丑的。
“玉街青琉璃,响当当的老字号。我可是排了一上午的队,要不然也不会让言和准备的那么充分,把我堵在那里。只不过,确实比烧刀子还辣,北方的酒,名字起得再好听,也不曾有江南温婉缠人的调调。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出入军旅的你,竟然也喝不惯。”白衣倒是喝得津津有味,或者说他只是在享受这样和人喝酒聊天的味道,至于喝的什么酒,谁管那么多,反正,他也是醉不了。
“戍卫军是不饮酒的,虽然私下没有禁令,但是镇守盛京的,自然是规矩繁多的。我喝不惯,很奇怪吗?”抛去了自己之前的顾虑,阿绫也大抵明白了,面前这个惫懒的少年,是不会和自己说实话的。
他所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一团又一团加深的迷雾,真相还得她自己去猜。
云烟不散,便是万般不由人。这样繁复的猜谜游戏,言和经常和她玩,但是她也只能够承认自己确实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笨就是笨,找借口的可不是好女孩。”白衣指尖轻弹,毫无违和感地痛击阿绫的额头,而她也是傻傻的没有能够避开。
鸿雁长飞留泥爪,这一弹指就像是白衣曾经挥出的那无数次的剑意一样,霜寒,冰冷,无处可躲,难以逃避。他若是真的想要取人性命,似乎就真的从无“落空”这个词,眼神到了哪里,剑意就到了哪里。
“这是你的剑?”阿绫显然是有些意外,她也没有想到,自己面对这样的的剑意的时候,竟然真的半点都不曾反应过来,连闪避都不曾想过。
“不,这不是我的剑,这是天意。这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不能够断绝的枷锁,你身上有,我身上也有,只要是人,都会有。就算不是人,也不会没有。”白衣并不是在说笑,他只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尽力去告诉这个傻傻分不清现实虚幻的女孩,一个不曾改变的真相。
天地作局,众生为子。纵使生死轮转,也不过是从局中被褪回到了一旁的棋筒之中,随时留待下一刻而已。
你想要就此解脱?不可能的。
你不知道就不存在这回事?也只是妄想。
“你笑得真贼,像只偷油的老鼠。”阿绫揉了揉自己微微刺痛的额头,随即恨恨地嘲讽道。她大概也是明白了,这个一身白衣的少年,从来就不像她们所想像过的那么弱,她可以察觉到那被称之为“天意”的弹指之中,所蕴含的无止尽的强大。
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意境。
可是,再强大,你也只是一只偷油享乐的白毛老鼠,贼兮兮的,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