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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宫。
冉思娘的指头在拼命的绕,她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她倒是对陛下没什么恶感,甚至有很多的好感,试问天下还有比陛下英武的男子吗?
但是她还是开口说道:“劳烦陛下挂念,妾身在太医院,都蛮好的。”
兴安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个提醒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但是冉思娘不为所动,她喜欢陛下,也喜欢太医院的学医之路,她也更希望,能把西南的医术和中原医术结合在一起,为家乡人谋福,也为大明谋福。
朱祁钰稍微思忖下了说道:“好,挺好的就好,若是有什么困难,就跟太医院的宦官说,那边的宦官是可以直接沟通宫里。”
“或者干脆直接到泰安宫也行。”
冉思娘赶忙站起身来,行礼说道:“谢陛下隆恩。”
朱祁钰笑着说道:“那你且去忙吧。”
冉思娘欠身说道:“妾身……告退。”
这一退,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再入宫面圣的机会,她有些颓然想把那一百银币端起来,却发现满重的,差点端不动。
朱祁钰听出了冉思娘那语气里的犹豫,笑着说道:“冉姑娘穿着这身淡青色的衣服,蛮好看的,嗯…”
“晴空碧,吴山染就丹青色。”
这春风阵阵,吹动冉思娘那帷帽,略带红润的俏脸若隐若现。
“谢陛下赞誉,妾身告退。”冉思娘稍一品味,再次落荒而逃。
冉思娘那绕手指头的模样,显然内心小人在打架,刚才一句妾身告退,却是犹豫了两次。
冉思娘还有事做,朱祁钰不想打扰她的自我实现。
至于为什么冉思娘会脸红?
这吴山到底是什么山呢?冉思娘聪慧,能想不到吗?
兴安看不懂,这是男女之情。
他有些奇怪的问道:“陛下就不好奇冉姑娘的长相吗?”
兴安天天跟着朱祁钰,确信陛下没见过冉思娘的长相,兴安自然是见过的,从贵州来到南湖别苑之前,他就看过。
长得丑的不要。
朱祁钰反而摇头说道:“你一直撺掇,她还能难看吗?朕不怀疑兴安大珰,花鸟使的专业性。”
兴安一愣,陛下的思维总是这么出其不意,但是却合情合理,他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当得赞誉,好看的紧。”
冉思娘这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的风情,是那日野富子一辈子在大明学一辈子都不能学得到的风情。
日野富子还想爬龙床度种?
兴安想了想说道:“陛下倒是沉得住气,一点都不心急。”
朱祁钰拿起了奏疏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急,火候还不到。”
“若是沐阳伯能够康复,朕更欣慰。”
金濂被封为了沐阳伯,若是能大病得愈,大明的财经事务,可以继续持续稳步的推进,这对朱祁钰是更好的消息。
兴安继续辅佐着陛下的朝政。
金濂在服药后的第七日,到了讲武堂觐见,请求复职。
“没必要这么着急啊。”朱祁钰有些奇怪的问道。
金濂的精气神恢复的极好,但是朱祁钰还是不想让金濂太过于辛劳。
金濂忙了一辈子,几乎都是马不停蹄,从没有清闲过一天,这突然闲下来半个月多,人都坐的有点麻木了,总想找点事做。
金濂目光闪烁的说道:“臣听闻,倭国有大银矿,而且还有金铜之物,听说产量都不低啊。”
朱祁钰点头说道:“倭国使臣把孔府占据的银矿的事儿,交待的很清楚,他们现在一年产量不到三十万两,但计省计算,一年可产七万六千斤,也就是一百二十万两。”
“整个倭国的年产量四十万斤,也就是六百四十万两白银,预计可以开采百年左右。”
金濂猛地坐直了身子,身上的那些萎靡不振,立刻消散一空,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大声的问道:“多少?”
朱祁钰拿出了一本计省的奏疏,确认之后说道:“倭国的银矿完全开发的话,大约一年可产六百四十万两白银,而是银料极佳,开采简单。”
“这个数字应该是正确的。”
金濂深吸了口气,眼神仿若是放着光一般说道:“陛下,什么时候打倭国!”
朱祁钰将奏疏递了过去说道:“那是太祖高皇帝定的不征之国。”
金濂却是摇头说道:“倭使不法!罪不可恕啊,陛下!”
金濂拿过了奏疏看了许久,银矿的矿山其实都不长,大约在几千步以内,但是倭国的这些银山的银料品相极佳。
每一千斤银料居然就有三两到四两的金花银!
福建的银矿,每一千斤银料只有半两左右的金花银。
倭国最差劲的一个银矿,每一千斤银料,也有二两三钱的金花银!
还等什么!
立刻,马上组建大明水师,将整个倭国囫囵吞下!
金濂看着奏疏,气喘如牛,眼睛充斥这血丝,他一边看一边低声说道:“罪不可恕啊,罪不可恕!”
“居然有这么多的银山,真的是倭使不法,罪不可恕!”
“征,没有什么不能征的!打下来都是咱大明的!”
朱祁钰看着金濂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就满是笑意,得知倭国有这么多的银山,金濂的病似乎是好了。
“急不得,再说了,要那么多的银两做什么?银两只是货币,又不是财富。”朱祁钰劝了一句。
金濂将奏疏放在桌上,大声的说道:“陛下,中原王朝钱荒啊!钱荒了近千年了!”
“从东汉时候就开始钱荒,一直荒到了现在啊!”
中原王朝从西汉时候,就开始钱荒,这是不争的事实,西汉跑到西域,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目的就是阿尔泰山的金矿。
阿尔泰山脉在两汉叫做金山。
钱荒到了两宋时候,已经成为了两宋的日经问题,但是又没有铜,地盘又小,铸钱极为困难,要不也不会有交子、钱引诞生了。
即便是没什么朝纲的元朝,也是钱荒到印宝钞的地步。
大明也钱荒,别的不说,朱祁钰还欠着八十年的铸钱债没还呢!
朱祁钰完全可以理解金濂那种对货币的渴望,那不是贪财,就像金濂的吝啬,不是为他自己省钱一样,那是国家之制的完善。
“我们没有水师。”朱祁钰反复提醒金濂冷静。
金濂急匆匆的要求复职,就是听闻了倭国银矿的事儿。